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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战毕之后

骑士怀护着公主，横矛而立。反派大惊失sè，最后被杀了个片甲不留。李可云承认自己对于这部片子有些痴迷，翻来覆去看了不下百余遍，但仍然感动的咬着真丝做的骑士同人手帕痛哭流涕。
对于这一点，她心里暗暗发誓打死也不告诉任何人。

“太玄幻了。”安德鲁惊讶之余庆幸自己已经把之前的失败者作为惩罚关到了思维黑屋，而不至于把这个秘密让天底下人都知道。

星际时代如果你把秘密告诉第二人，那么等于是让数以千亿计的好奇人类替你保守。最后安德鲁终于醒觉除了他还有人再观战，先不管以后怎么办，他立刻下了指令把那架机甲消灭掉。

当李可云注意到周围时，她的身边已经围上了三台机甲。黄sè的能源光在枪口程螺旋型倒吸——这是蓄能发shè前的准备。之前于明了的鏖战已经把这孩子代入到了电影的撕杀中，她忘了这只是游戏而失去平常心，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

“如果我也有自己的骑士，那该多好。”

仿佛顺应了的要求，某颗现实宇宙中不知名的恒星眨了眨眼，美丽的愿望从天而降。

突如奇来的匕首插进了某台机甲的脑袋上，安德鲁仿佛嗅到了血腥的鲨鱼，转了下眼珠子兴奋地发出指令：“围到二十一号机甲前！”

层层的机甲将李可云从里到外围得水泄不通。李可云的意识还停留在电影中的美妙场景里，她知道，属于自己的骑士将要替她打倒敌人，然后抱起她骑在一匹雪sè白马上。这是她很小很小时听祖婆婆讲过的故事，不知怎么的在这一刻想了起来。

于明了并没有那么轻松，他正面对着几十台机甲集团。几十支光枪对准了自己的身体各个部位。只要一发齐shè，什么步伐成了笑话。到现在于明了都没有想到是不是应该捡起地上的光枪然后游击消灭对方，也许等到游戏结束后他会暗骂自己的死脑筋。可在这时，他连退后的念头都没有。

“这回我看你怎么躲！”

安德鲁的表情像极了赌徒在输得当去了内裤后还在想，这回看我还不赢！

赤手空拳的机甲竭尽全力移动着零乱却又似符合某种规律的步伐，李可云的眼里只能看到一个又一个的残像，那已经不是残酷的战斗，而根本是某个艺术似的演出。

“真的好像，如果没错……”李可云回忆着电影里的情结，“他接着会那么做！”

二十二号机甲靠着机甲本身的装甲硬是抗下几发光弹，不过胸板已被轰去，露出短线花火。

“很近，越来越近了。”口中喃喃着，于明了突然向半空跃起。

身影背着阳光抱成球状，却成了AI们最好的攻击目标，但等到它们快速的调转枪口，一些幸运儿才只来及发出一发，于明了便落在了李可云的身边。

虚拟的世界，高大的身影站在女孩面前，只是恍忽间，李可云听到了有人在他耳边说：“美丽的公主……”

很少有人被打断话而不生气的，但李可云被打断思维后根本什么都来不及想，连个为什么的念头都没有。

原因很简单，于明了落下前护住了头，连眼睛一起。这个后果便是让他进入敌群后马上开始无差别攻击。首当其冲的便是身边的二十一号机甲——只是一个手肘被打坏了脑壳。

虎入羊群，大概就是对于接下去战斗的概括吧。

原本设计大多数时候成为鸡肋的穿刺手肘，在这一役成为了最大的功臣。期间安德鲁也忍不住下场，然而只一个照面就被掀去了脑袋。

“如果机甲近战流行，他绝对是一柄绝世的凶器。”安德鲁感慨地结束了游戏。

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下去了。

“惨啊！一进林子就被‘飞熊’攻击。”老板从机甲里出来时嘴里念叨着，“竟然开了‘隐形’，这简直是赤祼祼的作弊！”

狗熊附和道：“更可恨的是后来还关我们黑屋！”

飞鱼没说话，只是看着李可云慢慢打开的盖子问：“怎么样？赢了吗？”

后者没有回答，她压根没有看他而是把目光投向二十二号舱。

于明了恍惚的睁开眼，原本暗褐sè的舱内慢慢明亮，透着节能灯特有的微蓝sè光芒。

“可云，究竟赢了没有？”

李可云似乎才回过神来，接着摇摇头，什么话也不说。

“刚才坚持到最后的两位同学留下，其余的可以散了。”安德鲁扯着嗓子喊。

然后马上人开始叽叽喳喳，或议论，或抗议。

狗熊拍着舱门大喊：“你牛，玩了我们还让我们直接滚蛋。”

瘦弱的老板也打着边鼓：“看那德xìng，没素质，投诉去！”

安德鲁扔掉外套，只是一使劲就把肌肉撑爆了迷彩短衫，什么话都没说。

刚才的一群狮子立马像兔子般乖巧，不出声。

“可云，这是怎么回事？”飞鱼还坐在舱里，轻声询问。

李可云没作声，这次连动作的表示都没有，只是发着呆似乎在思考着什么似的。

思考宛如特效电影里的华丽动作——虽然她仍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么退场的。

飞鱼神sè一暗，在狗熊的招呼下头也不回地走了，只是再与几人打笑的背影，显得有几分无力。

安德鲁亲自下来，见到两个人都跟傻了一样的发呆，假装咳嗽了下可又没见反应，只得再用力咳嗽……最后他扶着舱门咳嗽个不停——这回是真的了。

但是于明了却没有回答。

“你有听见我说话吗？”安德鲁不由提高了声量。

于明了闭着眼，汗珠如水般滑至两旁脸颊接着落下，口中只是喃喃了一句。

“我想休息。”

很简单的要求让安德鲁歪着嘴良久，接着发着腹音：“嗯~~好吧，我先送你回去。”

于明了却低下了头，已然睡去。

“他很累。”李可云缓缓道，“他的jīng力早就透支了。”

“如果他真没有学过jīng神拓展，那么我只能用天才来称呼他。”听着于明了轻轻的鼻音，安德鲁才不吝啬他的赞美。

李可云点了点头，然后冷脸对着安德鲁：“今天的事我会向学生会反应，你的练习已经超出了正常教学的范畴。”

“所以才能发现天才。”安德鲁正sè道，“我希望你不会对任何人提起这件事。这件事对于他未来的影响是好是坏，连我都不能判断。”

“为什么？”

“牵涉到军事机密。”安德鲁摊了下手，“这绝对不是唬人，难道你没有从他身上发现什么吗？假如机甲战某一天流行近身对敌……”

李可云皱了下眉头：“你是说……”

“我什么都没说。”安德鲁似玩童般狡黠一笑，“军事机密，不过时间会来证明。”

“就算是吧。”李可云仰首看着高出她两个头的大个子，“倒是你心里究竟打着什么算盘，这倒是个问题。”

“我的算盘只会对他有利。”安德鲁笑了笑，“再说这也与你无关。”

听到对方最后一句话，李可云下意识地朝于明了望去。大男孩仍旧睡着，有时会咂巴下嘴，好像梦到什么好吃的一样。李可云看着睡去的年轻人，也不抬头地问：“他就这么睡着？”

“反正下午没人来上课，就这么着吧。”安德鲁掏出根烟来，却被李可云抓着扔到一旁的垃圾筒。

“我最讨厌吸烟的人……特别在我眼前。”

“人长得挺标致，xìng格却太恶劣了。”安德鲁摇摇头，顺手拿出张磁卡扔给女孩。

“什么意思？”

“经历了场英雄救美的游戏，难道这会儿美女不该对英雄有所表示吗？”想到最后的结局竟然如此搞笑，安德鲁不由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容连超级市场卖的猪头都要比他好看。

移动门关上，只剩下两人在空旷的室内。明亮的阳光在白瓷地面上剪出一个不知所措的影子。

……

于明了缓缓睁开眼睛，夕阳的余辉照在他的脸上。带着似乎还未睡醒的脸庞，于明了摸着身上厚厚的毛毯，良久才艰难地开口：

“难怪那么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