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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风雨陕甘路 3

3早上穿衣服收拾背包的时候，正好电视里播放着天气预报。好家伙，说将有强对流天气横扫陕省和甘省，预计明天也就是7月1rì到长安市.这可是大事，我放下手头做的事情，认真的看了会天气预报里的卫星云图。
俺们玩摩托车的最讨厌雨天，行车费劲，这可是新情况，得提早给全体队员打上心理预防针！

吃早饭的时候，我就把有可能遭遇到暴雨的情况和大家通报了下，告诉大家加快行车速度，争取今天赶到LAN州，明天直奔河西走廊就能把降雨带躲过去。

都讨厌雨天行车，队员们听我说完后都加快了吃饭的速度，比平时快得多的速度收拾完背囊下楼集合了。

集合整队的时候，我去后勤车那帮忙捆扎篷布，两个陌生人挺热情的从停车场里面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一聊才知道和我们一个城市的，早上就看见我们车辆的牌照，还有这么多的摩托车停在一块，本来人家要走的，以前看过晚报介绍我们活动的文章，估计是遇见我们了，等了半天了，就为了见见老乡。

他们是刚从新JIANG办完事回来的，听说我们要走310国道去LAN州，一个劲地摇头加摆手，原来LAN州到长安的高速全线整修，只开单道，堵的不行，国道也在翻修路面，更堵，他们用了两天半的时间才跑完本来用不了一天就跑完的路。

嘿！我心说今天不怎么顺当啊，这还没出发呢，先是来了个有可能遭遇强对流天气的坏前景，这又告诉我们310国道不能走，我这可着了急！

让华子他们和老乡接着唠嗑，我回到后勤车那，拿过最大张的全国地图，把张主任和大胖他们几个叫过来，把刚才新得到的国道不好走的情况说了下，大家商量下怎么办。

从地图上看，长安经宝JI市去天水，过陇西走临兆到LAN州，这是最惯常走的路线，据摩友们和走大车的司机说还算好走，山路不多，路况也不错。

此路不通，只好选择另一条312国道，经平凉到定西至LAN州的国道，但据说要翻越两座大山，在黄土高原上行车盘山道多，由于经过的都是土质高原，据说泥石流和塌方时有发生。

想来想去，如果还走老路线，有可能被大雨困在路上，再遇上堵车，那可就遭罪了。走北线的312，速度够快的话，能赶在大雨来之前赶到河西走廊，我心说，泥石流那玩意又不是卖酸枣面的，想碰见就碰见啊！

决定下来，走北线，和大胖一起看明白地图了，告诉他先找去咸阳的岔路，到咸阳后再找312的分路。摄制组的有点小意见，他们本来准备顺路拍法门寺和天水的麦积山石窟的，这下子计划要落空了。

不过他们也理解一切还是以安全第一为基本原则，毕竟不能为了拍摄几个景点就把全队置身到危险境地中去吧，加上我劝说道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德话，那意思走312国道也许有更值得拍的呢。这样安排，赵哥他们也就没什么意见了。

告别了老乡，在交jǐng还没上班前，我们就跑出了长安市的城区，哪里有一点要来暴雨的预兆了，这才大早上的，太阳才升起没多高，空气就热的让人想起烧烤的炉子来。

果然今天不是什么好rì子，才找到312的路牌和岔路口，出事了！

后勤五十铃车出问题了！鼓捣了半天，赵司机说估计是缸垫疵了，就是漏了要更换！

我气立刻不打一处来，脸不自觉就yīn沉了下来，预料到这台车要出问题，可没想到问题来的这么快和这么棘手，缸垫的问题自己处理不了，必须找修理厂更换。

没办法，吵架也修不好车，我压住火，先安排车队在一个立交桥下面路边休息，然后让华子和老李陪着赵司机勉强开着五十铃去找修理厂去。

小张和小辉也悄么声的跟了去，我看着他们爬上车后厢，没喊他们，他们去指定有猫腻。看看情况发展再说。

rì上三竿了，看看表，都上午9点多了，华子他们去了快一个多小时了。

正犯核计呢，华子来电话了，说找到修理厂了，不光是缸垫的问题，缸套也坏了两个，缸套一换就是全换，不能单换，全下来要1千多，车主小张他们说让咱们出钱修，因为是咱们用车，华子问我怎么办？

cāo！我就知道他们跟着去修车就是这回子事，当时血就涌上来了！因为出发前和他们这两台后勤车也签了协议，我只负责车辆的加油和过路费，还有司机的吃住和门票费用，其他的我不负责，就是说车辆的损坏和事故我是不管的。

我先告诉华子先别着急，我给家那边留守的人员打电话问下。

一个电话就拨给了老蒋律师，让他把存他那的各种协议中的有关后勤车的部分找出来，看下有没有关于修车这块的责任划分内容。

老蒋看完协议告诉我协议里没有明确划分这方面的责任，问了我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简单的把后勤车是台几乎报废的车辆，和现在需要大修的问题说了下。

老蒋沉默了会劝我，说这事如果咱们不出钱修，那就面临和后勤车散伙的问题，也就是你这活动要出大乱子，如果闹僵了他们走了，你再找后勤车，那么就要耽误很多的时间，为这个耽误时间值不值得？

听老蒋这样说，我本来血一个劲冲脑子的气愤稍微减了点。放下电话，点颗烟冷静了一会，把小辫和大胖他们几个上点岁数的车手都叫了过来，把修车的事情说了下。

结果他们几个和老蒋律师的意见基本差不多，就是闹僵了对咱们更不利，修了车走吧，也许咱给修了车，他们觉得欠咱的人情，以后关系走的更近，也是好事。

好吧，都这样说，我就把怒气先压到了肚子里，给华子回了电话，告诉修吧，我出钱修。让老李回来拿钱。

这么一折腾，等五十铃回来就上午11点了，修车耽误了全队三个小时，后来证明这三个小时是多么的重要啊！

那时候年轻的我还没练就那套城府深的本事，脸上带着怒气指挥全队出发，小张他们都好像做了亏心事一样的蔫蔫的上车了。

奇怪的是带着怒气上路后，rì头不那么直晒了，天空中远远近近地堆积起了流云，面罩透过来的空气也少了许多的干燥，居然有些清凉的味道了。

沿着高高低低的台地行进没多远，路旁就时不时的有平地而起的土丘出现，我心里明白这一定是要到乾陵地界了，果然，没一会，雾霭围绕，孤耸绝立的梁山乾陵就出现在视野里了。

这个是必须要去转转的，别说景sè不错，就是为了武则天女皇，都得去凭吊下这份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寂寞。

队员们四散去参观，摄制组也沿着御道向山上取景去了，我因为以前来过，就和一群看热闹的当地老者围坐在石马下喝茶斗象棋，其实是心里在计算下今天的行程。

这半天的时间如果拼命的赶路，按说晚上能赶到LAN州，就是可别再出什么意外了，我其实挺迷信的，今天早晨起来就觉得不是好rì子，加上刚才修车的事情，整的心里没底了。

没一会呢，几个老人家都收拾马扎象棋盘什么的说回家啊，我挺奇怪这才下午1点啊，怎么就都回家了呢，顺嘴就问了老人家怎么这么早回去啊？

结果一个戴着玉石眼镜的的白胡子老者笑吟吟的告诉了我原委，原来这梁山云雾缭绕是有个说法的！“梁山戴帽，长工睡觉。”就是说，天要下雨的时候，这山上才会出现如棉帽般堆积的云朵。

我晕，这不就是说要下雨了吗！这雨来的也太快了吧！赶紧打电话把大家都叫回来！

点查了人数，少了两个人！张主任和小李助理！说是去山顶上拍照去了！打电话还没信号！

热锅上的蚂蚁一般的转了好几圈，这两位爷才迈着四方步悠闲的下来了，上去一把拉上，把他们塞进车里，全队风驰电掣地向北劲驰！

一口气跑了一个小时80多公里看到陕省和甘省的分界碑了，才找了个加油站停下，加完油，就在旁边的小饭馆打尖。

天还真的yīn沉起来，吃完饭，我站到门口向南望，由于身处塬上，视野还挺开阔。

cāo！南边的天都成了黑锅底的颜sè，仔细看，还能看到闪电不时闪亮，黑云和亮白的雨水像交缠的两条巨龙，在天地间摇曳着，要不是一口气跑出这么远，指定要被大雨浇在路上了。

看看头顶上的天也不是个好颜sè，空气也憋闷的慌，还是快跑吧！

让大家看了南边刚才来时方向的天地情景，大家也都是心有余悸的样子，不用多说，全体利索的上车，一路向北！

早听说黄土高原的天气就和小孩子的脸一样，说变就变！

果然，才走没多远，风就卷着黄土劈头盖脸的冲过来了。国道在一个又一个高高低低的原地上起起落落的前行，猛然路就到了塬顶，顿时狂风肆虐，吹的车身乱晃，沙土打在身上噼啪作响，霎时道路直落到谷地，瞬间又风平浪静了。

抬起头，黑sè的流云急速的向南飘去，偶尔一股子黄sè的尘柱直冲云层，搅乱了云朵赶路的脚步，居然泄露出片许的青天出来，能看见点蓝sè的天空，多少心里还存着些希望，这雨是要下到我们后面去的！

渐渐地，风小了许多，不再有沙砾打在身上了，天空也从刚才的黑灰sè变成了灰sè，间或有一缕阳光投shè到远处的沟壑上。我们稍稍心安了一些。

路旁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了一条河道出来，有时候和我们近的都能看清河里翻滚的深黄sè的浊浪，有时候远的只是视线里若隐若现的一条线。

这就是有名的泾河，就是它和另一条渭河一起创造了关中平原的丰饶和富足，看到它的身影说明我们就要离开关中平原，一头冲进渭北高原的怀抱了。

影影绰绰的山峦出现在天尽头的时候，我们在一个坡地上被拦住去路了！

拦着我们的不是人而是一群漫天遍地的羊！过去形容人群乱跑叫“放羊了！”今天一见，果然是这样。成百上千只羊从国道一侧的坡地上跑下来，要冲过道路去另一侧的台地上，你挤我我挤你，大的叫小的喊，东一群西一堆，真是壮观！

没法子，可不能和羊较劲，好在总算老天爷开了面了，已经是半边的蓝天出现在头顶了，等就等会吧。

我们都蹲在路边抽烟喝水，看看羊过的差不多了，我站起来，正要招呼大家准备赶路，一个看样子是牧羊人的伙计走到我面前，咿呀咿呀的大喊大叫起来，样子还挺凶的，吓我一跳，我招惹他了？

听半天没听明白他喊什么，糊里糊涂的不知所措了。另一个也是放羊的小伙子笑着过来了，告诉我这个叫喊的大爷缺半拉舌头，说话不清楚，他想告诉我们，刚才看见前面的山崩了，路不通了。

我cāo！真的假的啊！我还想再问问呢，人家追前面的羊去了！定了定神回想了下，刚才忙着躲雨跑路的时候，好像对面的车道是没什么车过来。难不成前面真的塌方了？

唉，还真是让放羊人说着了，前方两公里处确实出现了塌方，路一侧的土崖被刚才的大雨冲刷出现了崩塌，黄褐sè的泥浆足足有两米多厚堆满了整条国道，绵延的有百十米长。

原来我们刚才一路狂奔躲过的雨，早就在这里先肆虐了一阵后，绕过我们又去折磨南边的地带了。

看着还不时从山崖上滚落下来的泥浆，汩汩地跌落到路右侧的河谷中去。谷地里泾河的河水卷起同样是黄褐sè的波浪急速地向下游奔去，一个连一个的漩涡触目惊心地互相推搡着，吞没着水面上的树枝等一切漂浮着的物体。

长出了一口气，郁闷的很！看来要被困在这里了！

还得自己安慰自己，不错了，开快点，正赶上塌方那不就把小命甩这了啊！

望着对面路上拥堵的车辆，回身看看我们这边也渐渐多起来的车辆，心里想，再不做决定，把车队撤回到能住宿的地方，等下车多了，调不了头，今天可就要露宿荒郊野外了啊！

刚要安排全队调头回去找旅店，忽然听见远处响起轰隆隆的声音，因为堵车而懊丧和烦躁的人群欢呼了起来，这是什么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