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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我！

穿越了犹如震后雅安的街道，仲永来到位于城市边缘军营附近的“家”。
说起军营，却又不得不提一下军营的存在。

因为时常爆发的怪物攻城，上层时区的几个大人物派遣了军队驻扎在第九区守护人类居住的区域，同时年满十八周岁的男子可以申请加入军队，虽说军队的福利相较于平民可以称为不错，但对于仲永等从未参加过训练的普通青年来说，每一次怪物攻城的死亡率可谓为高的吓人，高达八成……

“‘娘’……我回来了。”仲永一愣，摇摇头无奈地一笑，又是始咏的意识在作怪。

“咏儿，回来啦……你的头怎么了？！”端坐在房内椅上正在制衣的中年女人本来和煦的表情在看到仲永头上创口时瞬间大惊失sè，急忙站起朝仲永跑来。中年女子依稀可以看出年轻时的风采，但岁月的摧残使得她眼角逐渐爬上几丝皱纹，她，正是始咏的母亲，邻里口中“有名”的寡妇，曼青。

“没事的娘，刚刚不小心滑倒磕破了头，一点小伤，不打紧的。”仲永面带微笑的说道。

但在曼青看来，却是儿子的逞强，从小到大始咏时常带着伤回家，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儿子在外发生了什么事，只是因为她并不能帮助始咏改变这种生活，每次都只能含着泪帮始咏包扎伤口。一念至此，曼青的眼眶又红了起来。

“娘，你怎么了？别哭，我真的没事。”看到曼青的眼中的泪水，仲永莫名的微微一酸，急忙抬起左手将她眼角溜出的泪水抹去。

“娘没事，只是……只是眼睛进了沙子。”曼青勉强的一笑，但目光却是突然盯住仲永的左臂，仲永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只剩下两个小时的时间盘……

“咏儿，你的时间呢？你的时间怎么少了那么多?”如果说先前看到始咏头上的伤是心痛的话，那么此刻曼青的心简直是碎了一般…

“额……”仲永踌躇半天也想不出如何回答曼青这个问题，也许是始咏意识的影响，又也许是融合了始咏记忆的仲永并不想让曼青这个可怜的女人伤心，他最终选择了隐瞒。

看到儿子半天答不出个所以然，曼青心中又是愤怒又是害怕，最终万千情绪只汇成了一声叹息……

“哎…没事，娘还有一天多，给你一天，剩下的时间够娘支撑到领时间的时候了”说着，不管仲永同不同意，便将两人的左臂贴在一起，将时间流了过来。

这是仲永第一次体验到时间的流动，这是一种无法述说的感觉，脑中只有两个字“生命”，对，就像是生命的气息正在注入身体…

时间流动的过程很短，结束后曼青将手放下，就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仲永，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空洞的眼神竟使得仲永心中一阵阵的心虚。

……

“始咏，臭小子快出来，不是叫你在那等我吗？怎么直接走回家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男子急切的喊声，仲永顿时双肩一耸，如释重负般一笑，暗叹其来的及时。

“嘣”的一声，破门而入的正是方天。

只见他手上拿着崭新的布条和药瓶，此时正满脸怒气的四处张望，寻找着仲永，而这些怒气在见到曼青时，尽数便变为了尴尬。

“阿...阿姨，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

这时曼青也反应了过来，对着尴尬的方天展颜一笑，挥了挥手，示意其过来。

“呵呵，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们家始咏，没事的。咏儿，你的伤口！”

因为时间盘的变故，曼青一时忘了仲永脑后的伤口，这时想起后马上接过方天手中的纱布药瓶，将仲永按在椅子上为他上药。

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脸庞，感受着那迎面而来的母爱气息，仲永心中不由自主地涌起一丝温暖，看着看着，竟是痴了...

直到余光瞟到不停做着怪相的方天，仲永这才收回了视线。

看着他那古怪模样，仲永不禁微微一笑，随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张了张嘴，做出了几个口型。

“药哪来的？”

而方天也是聪明，竟从这几个口型中看出了仲永的意思，同样张了张嘴，回道：“偷的。”同时搞怪的眨了下一遍眼睛。

仲永一愣，看着窃笑的方天，感受着曼青温暖的手小心翼翼在为他包扎伤口，心中突地升起一股满足感。

眼前的两人，与回忆中那不停为他带来温暖的两道身影，缓缓地重合了起来...

收拾完伤口后，方天见没自己事了，告了声别便转身离去。而仲永也因为流血过多，早早的便上床休息，房内只有曼青一人望着儿子熟睡的身影。

也不知过了多久，曼青因思考而涣散的眼神重新凝聚在一起，并且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她从椅子上起身，拿来了纸笔，默默的写了起来……

……

第二天一早，仲永从沉睡中苏醒，也许是刚来到这个世界过于疲累，又或许是受伤的原因，这一觉仲永睡得特别香甜，揉了揉迷蒙的眼睛，仲永抬头环顾四周。

“曼青呢？平常这个点她应该在家的啊？”仲永不禁内心嘀咕了几声。

穿上不比方天的破鞋好看多少的鞋子，仲永踱步到了主房，却发现本来应该堆满针线的桌子上却只放着一封书信。看到桌上的书信，仲永心中不知为何，顿感不妙。

始咏的记忆中娘亲从来没有这种反常的行为。

“咏儿，跟着娘的这十九年委屈你了，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在外面吃苦受累却从来没有回家抱怨过，娘不想成为你的负担，你为了娘做的事娘都知道。在你身旁我不仅不能帮助你，时常还要你反过来照顾，也许离开不是最好的办法，但这是娘唯一能想到的...床下有个盒子，里面装着娘攒下的一点点时间，没有娘的rì子……好好活下去。”

望着书信最后的“娘曼青留”，仲永心中一股酸意猛的爆发出来，身体犹如被百万只蚂蚁在爬挠，不受控制的蹲伏在了地上，脑中茫然一片，用纱布缠好的伤口也重新渗出鲜血……

半响……

“娘，不行！我要找她回来！“再次抬头时，属于仲永的目光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已经死亡的始咏的眼神。

这一刻，始咏残破的意识在仲永来到后，第一次占据了主导位置……

始咏的在街上疯狂的奔跑，不理身后被他撞翻人们的抱怨，他跑遍了所有曼青会去的地方，一直奔跑，一直奔跑，跑到身体快要承受不了，速度才缓缓放慢……

他在街上漫无目的的行走，像是行尸走肉一般，心中不停地想着：“为什么...”直到撞到了前方的路人，才抬起头。

环顾四周，是时纺场附近的一条小街，此时人们围成一个大圈，正在往里张望着什么。

“这不是那寡妇吗？她怎么了？”

“不知道啊，我也刚到，但听说好像是她不知道发什么愣，挡住了一个大人物，被其一脚踹死。”

……

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一个让始咏恐惧的想法不可抑制的冒了出来。

他激起全身的最后一丝力气，拼命地朝人群中挤去，一边挤，眼泪一边不住地冒出来...

终于，他看到了圈内。

一个熟悉的身影正躺在冰冷的街道上，满地都是流出的鲜血……

“娘！”始咏仿佛一只受伤的野兽般，冲到倒在地上的曼青身旁，不停拍着曼青那苍白的脸颊。

“娘！娘！别离开我！我会变强，我会成才，我会获得更多时间……我…我不要你离开啊！”此时仲永脑中一片混乱，嘴中也不知道胡乱地说出了些什么。

“是谁！是谁啊！”始咏狂乱的环顾四周，凡是与他对视的人们皆是不由自主的倒退一步，为这眼神所蕴含的绝望所吓。

本应嘈杂不堪的街道，此刻静的却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清楚可闻，剩下的只有始咏的咆哮声。

始咏将心中的愤怒一阵疯狂的发泄后，却在那么一瞬间猛地停了下来，头缓缓地转向曼青，最终将目光投shè到曼青紧闭的眼皮上。无尽的悲伤铺天盖地的涌入始咏身体，占据了身体的全部，始咏无力地低下头将脸庞用力地埋入曼青的长发中，眼泪如决堤的水坝般涌出，很快便浸湿了曼青的衣服。

生病时无微不至地照料，受挫时一个温暖地拥抱，过往的点滴如今走马灯般在始咏脑中快速地回放。

如果有人能注意到他的眼睛，会发现始咏的右眼正在逐渐的变红……

……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围观的人们逐渐散去，天sè也逐渐变黑，只剩下始咏抱着曼青的尸体，低着头呆呆的坐着空荡的街道上，紧闭着双眼的脸庞空洞的让人恐惧…

“小家伙，别在伤心了，逝者长已矣，让曼青安心地走吧。”由于始咏突然的情绪爆发而选择暂时沉睡的仲永此时也重新清醒。

“仲永…这只是我残破的意识，马上就要消散了，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说吧…”

“我想变强，我想找到凶手，我想改变这残酷的世界…但，我没时间了，求求你，求求你！帮帮我吧！”

之后便是一阵死寂的沉默。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仲永先是一声轻笑，然后便转为一阵狂放的大笑。

“仲永，你是在笑我的不自量力吗？我知道，这不现实，呵，这不现实……”感受到仲永的笑声，始咏波动的意识瞬间冷却了下来，并且，脆弱的似烟似雾，彷佛一股微风便能让其消失在世上…

“现实不现实试过才知道！”而此刻，仲永的声音却再一次地传来。

“嗯？”始咏本已接近消散的意识在听到仲永的声音后回光返照般再一次凝聚了起来。

“这个世界我他娘的受够了！贼老天，难道你是知道我平凡太久才送我来这个世界的吗？哈哈，好，好的很啊！你要我疯，我就跟你好好的疯一把！如果这个世界的规则是时间，那就由我来打破这个规则！始咏，你放心，我会帮你完成所有的心愿，即使是天地阻挡我，我也会一脚踏碎大地，一拳捅破天空，哈哈哈哈哈！”前世被无情的现实所压迫掩盖的yù望，穿越后隐藏在心中的郁闷，对这个奇异世界的无奈，对始咏这个弱者的同情…这所有，引爆了一个在地球生活三十年的平凡男人心中的怒火雄心。

“谢谢你，谢…谢你，仲…永。”始咏得到仲永如此肯定的答复后，终于在世界上彻底的消散，而变强，报仇的信念却在不知不觉融入进了仲永的意识中。

……

抱着曼青许久的始咏，不，是唯一的仲永！在低下头许久以后终于将头抬起对向天空，缓缓的睁开了紧闭已久的双眼，嘴角浮现出从来不属于他和始咏的狞笑。本来与常人无异的右眼，却已经变成血红一片！

“呵呵，贼老天，我就是我，我还是我！你等着！我，仲永！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