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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回 麟骑军

林啸口中念的是《静夜思》，但传到洪璐脑中的信息却是这样的：“我今天借这位少年的躯体来到人间，将带领你们恢复我蛮族往日的荣光！我将长驻在这少年的体内，他清醒后，你们待他要如待我一般。我如有示谕，都将通过他之口来宣示。”
等洪璐“叽哩呱啦”地将这一番话翻译给众蛮人首脑听后，林啸又无比深情地吟颂了一首杜甫的绝句：“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而要洪璐翻译的意思则是这样：“今日之后，我将遍游大陆，完成祖灵交办的十件要事。此次俘获的所有十州之人都应马上放归，不然将有大难临头。”

见众蛮人首领无不服膺，林啸又声情并茂地念了一首白居易的《忆江南》：“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兰。能不忆江南。”

而这回要洪璐翻译的意思是：“尔等在这人世间，为我族殚精竭虑，功不可没。稍后会各赐尔等一个荣号，命尔等继续分守各处，并以孟氏为尊。待我回归天国后，必奏明祖灵，等你们升入天国，个个都列入圣堂，得享永世的快活！”

林啸这一番话可是含有很高的政治智慧的。既给了这些蛮人首领往生后的承诺，又给了他们现世的利益。要知道，这些首领有了这祖灵使者赐予的荣号后等于获得了统治的终极合法性，大大有利于他们巩固各自在氏族中的地位。这两件法宝可以深深取得这些首领们的效忠了。另外，又特别提出以孟氏为三大氏族之首，虽然只是顺水人情，却是抓住了关键中的关键，使这支最强大的氏族成为了自己最忠诚的拥趸。如此，自己在这安南部中的统治地位稳矣，从此便可一呼百应，使这蛮族的安南部成为自己在十州大陆上生存与发展的第一支依靠力量。自己既然穿越异界，又是身负重任，必不能默默一生，定要闯出一番事业来，而要做成大事，自然少不了要建立自己的势力。积极进取，不甘平庸，向来是林啸的为人准则。

听到这几句话，在座的蛮人们果然无不受宠若惊，如捣蒜般磕起头来。要知道，能进入圣堂，可是身为蛮人一生的最大追求啊。传说只有那些为本族立下特别重大功劳的英雄才能在死后进入圣堂，与历代祖灵中的佼佼者同列。如果告诉他们现在就可以进圣堂，那在座的各位蛮人一定毫不手软地全部自杀。而有了这荣号，从此自己以及自己的家族在本氏族中的地位可谓是稳如磐石了，觊觎者再也望尘莫及。有了这些个好处，先前众人因听说要放回所俘的十州之众，没赎金可以勒索而微有失望的心情被一扫而空了。而他们对这祖灵使者更加是无限崇拜了。

望着激动万分的蛮人首领们，林啸向洪璐发去一道神念：“等一下让他们将我送到一个隐秘处休息，然后你单独陪着我，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发完，林啸双眼一闭，一头昏倒在地。当然，这是装的。

只听得洪璐几句蛮语后，林啸便觉得自己如腾云驾雾般被众多蛮人抬了起来。

走了好久，林啸感觉来到了一个光线暗淡的方。接着，他便被轻轻放下了，身下绵软舒适。又过了一会，便听到洪璐轻声唤道：“林啸，现在没有别人了！”

林啸忙睁开眼睛，只见自己现在正身处一个树洞中。这树不知有多粗，腹中却居然是空心的，足有二十来个平方。自己现在正躺在这洞中的一张石床上，上面铺着厚厚的毛皮。而洪璐正站在自己的面前，脸上带着几份狂热和探究的表情。

“您怎么这么看着我？呵呵。您又不是不知道，我可是冒牌的喔，又不是真的什么祖灵使者。”林啸被洪璐脸上的表情吓了一跳。

“你怎么就知道自己不是呢？”洪璐猛然认真地说。

什么意思？林啸倒被这句话给问呆住了。是啊，凭什么说自己就不是真的祖灵使者呢？自己的一切都与这蛮族的预言一样。也许自己就真的是这什么祖灵使者呢，还沾沾自喜以为是耍了小聪明才得以冒充。天机的事情谁知道呢，也许自己懵懵懂懂间其实已经扮演了这天机为自己设定的角色而不自知呢。这所谓的祖灵使者也许就注定了不是真的从什么劳什子天国来的，而就是要由自己来扮演的。也许这一切早就在上天设定的剧本中了。

唉，想这些干什么？林啸摇了摇头，将这纷乱的思绪赶走。他问洪璐：“洪教授，您看我刚才的表演如何？有没什么要补救的？”

洪璐举起大拇指在林啸眼前一顿，说道：“完美！”

听了洪璐这么直截了当的肯定，林啸不由得有些沾沾自自喜，看来自己很有表演天赋嘛！

小小地得意了一下后，林啸对洪璐说：“洪教授，麻烦你去把这里的蛮人头脑人物都请进来，我有事和他们具体相商一下。”

转眼间，洪璐就将十几位蛮人各氏族的首脑以及大小祭祀都领到了这树洞中，塞得满满当当的。看来，这些人就一直没走远过，都在这树洞周围等着召唤呢。

看着这些毕恭毕敬的蛮人头脑，林啸声音平和地说：“各位，我只是十州的一个普通少年，机缘巧合下才得到祖灵的特别垂青，将我作为附身的金体。现在祖灵使者因降临时消耗过大已经沉睡，一时半刻不能醒来。但尊使已将需要我传达的事情都通知我了，所以特来与大家相商。”

说完这番话，眼见这批诚惶诚恐的蛮人一下子好像轻松了不少，有几个还连连用十州语说道：“尊使辛苦了！有什么要我们做的只需吩咐就行了。”看来这些蛮人中的高层不少还是懂得十州之语的啊。不过这也不奇怪，作为世仇，了解对方是很要紧的。所谓知已知彼，百战不殆嘛。要了解对方，可不是首先就要掌握对方的语言吗？

“现在我们安南部外有簇岳公国的不间断侵袭、骚扰，内则受其他各蛮族部落的蚕食倾轧。实在是已到了无法立足的地步了，不知尊使大人可有什么明示？”那位孔雀男急切地问道。四周的蛮人们一片迫切的附和声。这位孔雀男的大名叫孟熊力。

沉吟了一下，林啸开口问道：“孟酋长，你倒说说看，为什么会有当前的困局呢？”其实，很多时候下属比领导要更清楚问题的关键，人家可是直接在一线的，所以当领导的有时要学会询问。

“我安南部，乃至整个蛮族，之所以数万年来一直隐于这无边的大山中苦苦求生，都是因为我们的军力太弱。如果我安南部有一支装备精良的大军，定能一统蛮族，杀向中原十州，重振我族的荣光！”这孟熊力说到最后，都有些声嘶力竭力竭了，看来平时没少yy这些情节啊！而听这周围蛮人的一片赞同声，便知这也是大家共同的心声。一个人的梦想可以叫yy，而所有人共同的梦想就是一种巨大的力量了。

“正是如此！”林啸斩钉截铁地说：“蛮族要想与十州各国平起平坐，却是得在军事上大下功夫。蛮族在武勇上一点不输任何一支十州的军队，但它输在了装备差、组织弱，还有就是战法落后。这小规模对战还有可能取胜，大军对垒，大阵对决却是一定要输的。”

听了林啸的话，众蛮人纷纷点头。林啸的这几点分析正点中了要害，也是众蛮人首领体会甚深的。

“尊使可有什么办法？”那位叫八嘎的少年蛮人首领抢先问道。他刚才一直在用有些狂热的眼神注视着林啸，听了林啸的分析后，年轻人心急，便忍不住大声抢问了。他的名字叫“孟豹牙”八嘎其实是豹牙二字的蛮音。爆牙？这名字取的，比八嘎也好不到哪里去！

“办法倒是有。”林啸抬眼看着豹牙说，“要想战而胜之，必须有自己的独特长处。现在蛮族与十州比却是样样落后，无一所长，所以现在最紧要的却是要先找到自己的优势所在。与我蛮族接壤的十州南部都不产马，骑兵甚弱，如果蛮族能训练出一支铁骑，那必定可以在这场博弈中获得一个重要的砝码！”

“骑兵？”忽然，豹牙的眼睛亮了，“你是说那些驮兽！”他几乎是喊着说出这句话来的。看来这位少年勇士还是很有些军事敏感性的。

“没错！这些驮兽我给它们命名为麟鹿，据我观察，它们善于在山林间奔走，且易驯服，耐驮骑，比马匹虽矮小一些，却更加灵活。这样的东西为何不能骑着作战呢？”

“对啊！骑兵是军队之王，如果我蛮族有一支骑兵！”豹牙火热的眼睛看着林啸，“那何愁不能纵横这十州？！”

“那你豹牙呢？可愿意一起参于建立这支军队？”林啸忽然放高了声音。

“我一万个愿意！”豹牙腾一下跳了起来。

“好！这将是你一展抱负的机会，呵呵。”林啸一指豹牙，严肃地说：“尊使已有示谕，这支军队命名为麟骑军。要求各氏族先精选出共一千名16岁以下的少年英锐，作为第一批受训的骑兵。这一千人将会得到祖灵的格外恩眷。而你，将是训练并在日后指挥这支麟骑军的统帅！”之所以要这样做，林啸主要考虑到少年比较容易接受新鲜事物，这骑兵是蛮族中从未有过的事情，用少年来训练比用成年人来训练要见效快。

指挥一支精锐，在战场上驰骋，为蛮族的崛起流尽鲜血，这是豹牙自小的梦想，而这个梦想现在却变得如此触手可及。他庄重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