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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老将宗泽

吴鳞只用了一枪，就扫断了牛霸的腿骨。
三场战斗，让他把悟到的枪法彻底消化。

他很想感谢那三个恶棍这么肯帮忙，在自己最需要的时候，主动前来喂招，而且从弱到强一个一个上来，连顺序都安排得这么好。

与徐七搏命，可以算是吴鳞平生第一次跟人正式切磋武技。万事开头难，对付武功低微的徐七，他用了一百七十四招。

如果先来的是牛霸，而不是徐七，那么被打断腿的绝对是吴鳞自己。

大声咒骂着的牛霸被同伙抬走了，他至少要在床上躺足三个月。

围观的百姓拼命鼓掌喝彩、大呼过瘾。

这三个家伙的名声可想而知。

吴鳞拎着石青枪走回客栈，姑nǎinǎi和两个妹子喜气洋洋地跟在后面。

“咱哥可真厉害！”一进房门，周小娥就欢天喜地对玲儿说。

“那当然！”玲儿重重地点着头。

“这下可不好了，过会儿准还有人来挑衅！”姑nǎinǎi发愁地说。

“再有人来更好，孩儿还没有练够呢！”吴鳞意气风发。

敲门声响起。

“这么快就又来了？”吴鳞一跃而起，抓起铁枪，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文士打扮的老头子，眼中jīng光一闪而逝。

老头子看了一眼吴鳞手中铁枪，微笑着说道：“我不是来找你比试枪法的，我的老腿还想留下来走路。老夫宗泽，能进去说几句话吗？”

吴鳞呆了一呆，慌忙让路。

宗泽大步走进了房间。

姑nǎinǎi明白道理，知道宗泽有话要说，简单施礼之后，领着两个小姑娘出门玩耍去了。

“小人周小线，见过宗老将军。”吴鳞拱手说道。

“不必拘礼。老夫刚才在附近公干，听说有人当街殴斗，赶来瞧瞧究竟，恰好看见小兄弟一枪扫断对手腿骨，枪法很是独特，这才上来想跟小兄弟聊上几句。”

“当街殴斗、持枪伤人，确是小人所为。宗老将军不是想捉小人归案吧？”吴鳞问道。

宗泽摆了摆手，说道：“小兄弟不必多虑，我已问过店家，知道小兄弟是迫不得已。刚才被小兄弟打断腿骨那人名叫牛霸，是此地一个恶霸罗老虎的手下，这罗老虎心狠手辣，小兄弟自己小心，可别中了他的暗算。金兵破城后，罗老虎的财力非但丝毫不损，反而有所增强，所以老夫怀疑他跟金兵也有勾结。唉，老夫虽有心铲除这批危害百姓的恶棍，可惜现在汴京城内忧外患，城内物价飞涨，百姓颇有怨言；城外又有金兵在黄河北岸扎营，虎视眈眈，老夫实在是力不从心”

“金兵又南下了？”吴鳞吃了一惊。

宗泽摇头说道：“那倒不是。这股金兵一直没退，既是对我大宋示威，又可刺探我军军情。”

“宗老将军麾下兵jīng将勇，为何不迎头痛击，让他们不敢小觑我大宋？”

宗泽微微地叹了口气，说道：“此事说来话长，不提也罢。老夫平素喜爱枪法，今rì见小兄弟枪法诡异，自成一家，忍不住上来结识一下，不知小兄弟师承何处？”

吴鳞明白朝廷暗弱，畏金如虎，所以宗泽有此一叹。于是也放下国事不谈，微笑着说：“小人运气不佳，不曾得人传授。”

宗泽点头说道：“老夫从未见过这样怪异的单手枪法，远远看去，竟似穿针引线。我大宋藏龙卧虎，人才辈出，小兄弟年纪轻轻，居然能自创枪法，已属不易，更难得手中铁枪，与身躯浑然一体，假以时rì，必定可以扬名四海。”

“宗老将军过奖了。”吴鳞暗叹宗泽厉害，仅仅看了一招，就已看出自己枪法是丛针法化来。

“金人狼子野心，不rì必将南侵。老夫已募乡兵五十余万，分驻汴京周围十六镇，以御金兵。只是五十万虽重，却极缺领兵之人。现在朝廷正是用人之际，老夫希望小兄弟能到我军中，先帮老夫照看百十号兵卒，等rì后积累了战功，再委以重任，不知小兄弟意下如何？”

吴鳞恍然大悟，都说宗泽老头爱才如命，今rì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百十号兵卒，实在是少得可怜，可想想现在岳飞手底下也只有几百号人，宗老将军之邀，本也不算太埋没自己，只是我吴鳞现在已是钦差大臣、大金军师……奈何去做一个小小的“百夫长”？更何况，我吴鳞是绝不会听命于朝廷里那个小昏君滴。

吴鳞摇头说道：“小人胸无大志，但愿苟求xìng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

“苟求xìng命于乱世,不求闻达于诸侯？为国为民，岂可苟全？”宗泽站起身来，森然说道：“老夫看错人了，不再打扰！”

吴鳞拱手说道：“宗老将军且慢，小人有一事相告。小人一路从北而来，沿途听说太原刘豫居心叵测，还望老将军不要掉以轻心。”

宗泽直盯着吴鳞的眼睛，冰冷的目光里渐渐又有了暖意。他摇了摇头，说道：“老夫毕竟没有看错人，小兄弟的血是热的。”

“小人的心也是红的。”吴鳞恬不知耻地摇头晃脑，“小人只是不愿意听命于人，更不愿意被人捆住手脚，望老将军恕罪。”

宗泽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人各有志，不能强求，保家卫国，原也并非只有投军一条路可走。只愿小兄弟心中怜悯天下百姓求生不易，切莫让世上再增一股只会祸国殃民的流寇。”

“小人铭记在心，永志不忘。”吴鳞肃然答道。

宗泽用力地握了握吴鳞的手，转身向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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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楼底下有人盯着我们呢。”宗泽一出房门，周小娥就迎了上来。

“你怎么看出来的?”吴麟好奇地问。

“他们的样子跟大黑在山林里等猎物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指给我看看。”

“你看，就是那两个人。”周小娥挑开窗帘，向窗外的街道上指去。

“哪两个呀？那里有很多人呀。”吴麟顺着周小娥指的方向看去，嘟囔起来。

“就是那两个！看到了吗？”

吴麟摇了摇头。

周小娥不耐烦起来，从墙上摘下铁弓，搭上两支箭。

“你干什么?”吴麟吃了一惊。

“我指给你看呀！”周小娥用胳膊撞开窗户，拉弓往窗外shè去。

两个头发被shè得七零八散的小贩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手下意识地往腰间摸，眼睛向吴麟的窗户望来。

周小娥从身边探出脑袋，手中挥舞着铁弓，大声训斥道：“两个小贼赶紧滚蛋吧！不然我取你们首级！”

两个小贩顾不得收拾脚下的杂货摊子，嗖地一下跑掉了。

吴麟忍不住哈哈大笑，伸手搂在小娥的肩膀，“好妹子，真有你的！依哥哥看，就连那契丹王莽汉，也比不上你的火爆！好好好，豪气不让须眉，假以时rì，我这妹子必是一员虎将！”

“你是在夸我？还是在骂我？”小娥横眉立目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