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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归心似箭

rì子过得飞快，转眼三个月过去了。
王兴、林奇的伤势渐好，已经可以下地慢慢地行走。

吴鳞遵守诺言，每rì苦练枪法四个时辰，晚上更是不知疲倦地参详童贯的秘笈。

周小娥和李师师家的小姑娘玲儿刚开始还在一旁指手划脚地观看吴鳞练枪，可见他八个小时反反复复就是那么简单的几招，不免觉得索然无味，慢慢地再也懒得来看了。

王策偶尔会陪吴鳞练上几刀，但他终究是没有耐心之人，几刀之后，就大步流星地开溜，找白铭或是城中士卒喝酒去也。

亲眼目睹了朝廷命官孔彦舟城下屠民的惨象，姑nǎinǎi试图靠报官去扳倒刘豫的心也早凉了大半截，再也没有心思提这件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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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鳞摒弃一切杂念，在月下专心练枪。

建功立业，驰骋疆场，是他对石青的承诺，石青枪在手，石青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吴鳞片刻不敢忘怀。

更快！

更强！

吴鳞全神贯注地刺出一枪。

“孩子，别太辛苦了。”姑nǎinǎi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吴鳞回过身去，“不辛苦，姑nǎinǎi忙前忙后的才是辛苦。”

“练的怎么样了？我看你这些rì子，又改练以前那几招了。”姑nǎinǎi掏出手帕，替吴鳞擦着额头的汗水。

吴鳞苦恼地摇了摇头，“童太师说得不错，他的枪法，孩儿确实没法练，一练就会心烦气躁，恨不得抓耳挠腮，发疯发狂。童太师的内功心法孩儿倒是已练到了第三重，可是丝毫不能融入这铁枪之中，舞起枪来，总觉得有劲儿用不上。”

“随缘吧，万事不能强求。”姑nǎinǎi说道：“休息会儿吧，我想跟你商量点儿事。”

“好。”吴鳞放下了枪，从地上捡起重重的铁环扣在手臂上。

“你带着这个干什么？”姑nǎinǎi指着铁环问道。

“武功讲究内外兼修，孩儿臂力弱，跟那王莽汉斗起来总是吃亏，所以想法子长点力气。”吴鳞边说边搂着姑nǎinǎi的肩膀走进了房间。

姑nǎinǎi反手关上了房门

“到底有什么事儿？姑nǎinǎi竟然要吞吞吐吐鬼鬼祟祟的？”吴鳞奇怪地问道。

“什么鬼鬼祟祟的。”姑nǎinǎi笑着打了吴鳞一巴掌，继而正sè地说道：“我是想问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吴鳞沉吟片刻，说道：“姑nǎinǎi是不是想回汴京了？”

姑nǎinǎi轻轻地点了点头。

月是故乡明。

吴鳞微笑着说道：“好，那咱们明天就起程，不瞒姑nǎinǎi说，孩儿其实早就在这连青楼都没有的小破城里呆腻了！”

“这孩子，又胡说八道。”姑nǎinǎi皱着眉头说道：“可是，林奇和王兴还不能赶路，该怎么安置他们呢？”

“原来姑nǎinǎi是为这个烦心。”吴鳞笑道：“他们四人又不是汴京人氏，你以为人家就那么想去呀？先让他们在这里养伤，等他们伤好了再来接他们就是。”

“合适吗？他们为救我而受的伤，倒要把人家仍在这里。我看呀，还是我先走一步，你等他们好了，再一起去找我吧。”

“放心吧，我的好姑nǎinǎi，他们巴不得我们先走呢。昨天我本想去看看他们伤势，一进门就见到那四个小子正跟几个姑娘聊得开心，我一进去倒把场面搞得极其尴尬。所以我说啊，咱们走咱们的，这四个小子要是真在这儿成家生子，对他们来说，倒也未尝不是件好事。”

姑nǎinǎi松了口气，说道：“既然这样，那咱们就快点儿回去吧，姑nǎinǎi老了，不中用了，总怕落个客死他乡的下场，你可别笑话姑nǎinǎi。”

吴鳞用力地握了握她的手，说不出话来。

是自己太粗心了。

姑nǎinǎi被掳至金营，受尽千辛万苦，又惨遭断腕之痛，更亲眼目睹了大批流离失所的饥民被屠杀，心中怎么能平静，自己早就该想到姑nǎinǎi的似箭归心。

“那，我们明天就走？”姑nǎinǎi问道。

“明天就走！”吴鳞笑着说：“如果姑nǎinǎi还嫌晚，那咱们就现在走，怎么样？”

“不许取笑姑nǎinǎi！你这个家伙变得越来越刻薄了！”姑nǎinǎi兴高采烈地往门外走去。

“这么晚了，你去哪儿啊？”吴鳞在后面追问道。

“我去跟师师告个别。”姑nǎinǎi边说边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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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鳞敲门进来的时候，王策正在喝酒。

“小弟是来跟王将军告别的。”吴鳞在王策对面坐下，开门见山地说道。

“告别？”

“小弟要送姑nǎinǎi回汴京。”吴鳞说：“我会把她安置好，再来跟王将军会合。”

王策点了点头。

“王将军骑术jīng湛，我走了以后，还望王将军能够帮助白将军训练骑兵。”吴鳞看着王策的眼睛说道。

王策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说道：“训练骑兵不是问题，可是，周小哥能不能告诉王某，你将来到底有什么打算？”

吴鳞笑着说：“这是不是一道考题呢？如果小弟答错了，王将军就要弃小弟而去了？”

王策缓缓地摇了摇头，说道：“周小哥莫要小瞧自己。王某和白将军多次谈及周小哥，都认为周小哥虽然谈吐怪异，却自有一番异彩，不比寻常之辈。只要周小哥胸中有大志，王某跟在周小哥身后，就绝不会辱没了这一生。”

吴鳞呆了一呆，没有料到自己的口碑居然这么好。

“还请周小哥回答王某的问题。”王策淡淡地说。

吴鳞整顿心神，说道：“太远的事情先不说，先说说眼前的打算吧。金军rì夜cāo练兵马，再次南侵已成定局，而金军南下之rì，济南府刘豫必反，到时候小弟想趁机占了他的地盘。”

“占刘豫的地盘？”王策皱着眉问道。

“对！”吴鳞说：“如果能占据山东之地，那么我们就是要山有山，要水有水，南面不用听命于昏庸的宋廷，北面可以迎拒残暴的金兵，我们就可以构建我们自己的根据地，给百姓一方水土，让他们安居乐业。”

“周小哥莫非是想独自抗金？”王策忍不住高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