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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山篇 第八十章 奔入坤山

面对林律的愤怒，林西洋腿软了，泪在眼眶中迅速盈满，似乎风一吹动就能全线崩了。他哽咽摇头道：“哥哥，听我说。我当时气急了，没瞄准也没打死它，但是估计还是中了枪。我回过神，发现它原本是有伤的，而它身上的衣服则是包扎伤口用的，我就差不多全明白了，所以知道自己打错了……不过它也没给我好脸sè，狂怒着向我扑来，我跌落了枪，只好死命的跑，被它追到了上面。”
“那它现在在哪儿？”

“应该还在这个洞里吧，不然这群狼怎么这么害怕。”

“那些血是它的啊……哎，不过好在你没事。你静点，我听声。”

林律在狼群的低吟中分辨殊虎的呼吸声，慢慢摸到了它面前。倒在地上的殊虎看着林律，摇了摇尾巴。看它血已经流了很多，林律一阵伤感，他知道这个误会已经快要了它的命。

“对不起……”林律趴在殊虎身边，轻轻扶过它的皮毛。殊虎的呼吸很急促，大概也快到大限了。

“对不起……”林西洋跪在殊虎身边，新一轮的眼泪滚落，不住地抽泣起来。

“哎，好了好了，都这么大的人了！你就不能让它安静地走么……”林律如若教训般劝了一句林西洋，后者点点头，咬着自己的袖子生生地忍住不出声。

“那哥哥，我们现在该干嘛？”

“回去。”

“可是，还有一群狼……”

“如果是我在，它们应该不会对你怎么样了吧。走了，我带你出去。”虽然殊虎可能在咽气之前被狼群分食，不过林律似乎觉得在所有的动漫场合里，这样的兽族王者都会选择自然淘汰的荣耀，而不是被人类簇拥着窝囊死去。林律最后拍了拍殊虎的鼻子，感谢过它的照应，起身离开。

转过身的林律意料之内和狼群对峙，然后自信罩门加身的他可以轻松走出这群全身都打颤的狼阵。林律走近狼群几步，发现这群狼的数量增加了，严实地把去路挡住，而且越发的恐惧起来。但这不是因为林律，也不是因为快要咽气的殊虎，它们的战栗让林律也觉得寒毛一竖。这种从它们惧意的眼光中反shè出来的气息，他似曾相识。

“跟紧我。”林律的谨慎让林西洋也有些犯憷，小声道：“哥哥，它们的眼神好可怕。”

林律拿起卷轴，对挡路的狼命令道：“离开，否则死。”

狼们抖得跟厉害，却丝毫不让，并且眼睛露出强作的凶光。很显然，有比死亡还要恐怖的力量在压制着它们求生的本能。林律大概能够想到，在等级制度森严的狼群中，这种力量无疑是狼王才能发出的。

终于，受不了这内外交错的折磨，一直狼率先冲了上来，朝着林西洋的方向狠狠扑咬而去。林律拉开林西洋，反手一绕将卷轴丢给他，自己快速出剑一划，那只狼呜咽一声便闷声倒在血泊中。

所有的狼朝林律一簇而上，林律看准时机把狼群引开到无法威胁林西洋的范围，然后开始毫不留情地屠杀。他自认没有那么多的时间去和它们好好周旋，也不想给它们卷土重来的机会，每剑必杀。

看得蛮横起来的林律，林西洋站在一旁担心不已。从局面上看是林律压制着狼群，但是那仅仅是气焰上的故作威胁，并不会持续太久。而那群狼莫名奇妙都不怕死地缠上林律，嗷嗷叫唤地极为凶悍，并没玩没了的补上同伴死亡后的空缺。它们以死求胜不求生，完全被cāo控着没自我意识般，让林西洋简直为世界上还有这样的生物存在而怀疑一切生物学著作。

不怕死的狼在团体战中，是无懈可击的。人类的意志在它们的jīng神面前无法对峙到最后一刻，除非人类有不需对峙的强劲，但林西洋知道，林律此时已经悲哀而高尚地进入了意志坚持的阶段。

林西洋想要迈步加入战斗，却被林律一声喝止。林律喘息不匀地怒道：“别给我添乱！现在，你立即，去叫你的，叔叔们过来！还有，我的卷轴，很重要，关系到我，能否进入，守山人测试，你别，弄丢了！记住！千万不要，放开它，把它当命，一样护着！快走！”林西洋一听这话句句在理，立即抱着卷轴往外冲去。

“呵呵……终于走了么！终于要用那个了么……呵呵……真是期待啊，本想着留到测试再用的，想不到竟然可以在这样的地方提前实验一下威力了。好在没有人知道……呵呵……就这么一次，应该可以的吧！你们要保密哦！”

“呵呵你妹啊！魂淡！这个时候你竟然可以脑补以呵呵为开头的装逼台词！那个是什么啊！那个大招你有么！这里是坤山之外能用吹刃么！那些外挂加载完毕的了么！保个屁的密！装逼被雷劈！你这家伙没救了！”

林律瞬间脑补以上rì漫剧场口白并自带弹幕吐槽，真实的情况是他刚才一口气和林西洋说了那么多话，有些缺氧，所以缺氧到脑子有些抽的迹象。

见林西洋带着护身符闪人，林律手上机械的挥剑动作也慢了下来，狼群的攻击顺势也缓和了一下。两边都需要休息，唯独不同的是，林律的休息是极限所致，而狼群的休息则是反攻的蓄势。

“太累人了！要是在坤山老子早就碎掉你们这群杂种了！”林律只能心里骂了一句，现在他连说话占用的的吐息都会缓不过来。不过接下来一幕让林律都忘记了要呼吸这件事，直接暂停了。

一只大型的狼——足有殊虎那么大的个头出现了。也不知道它从哪个角度冒出来的，反正它一出现那群狼就开始仰着脖子嚎。

林律定定看着这只狼王，彼此的静默给了他可以分析的时间。好消息和坏消息都是同样的，这只狼王被烧断了一只前腿，shè瞎了一只眼。它没有强大的战斗力是极好的，不过它因此而怨念上人类就太太不好了。林律苦笑一阵，看着被自己砍杀倒地的狼，血在偶尔痉挛的身体上冷却，那种你死我活的残忍并不需要理由就可以进行。所以他不怨林西洋的叔叔们太过火了，只是累了，想着自己又要拍一部反映人与自然抗争最终导致自然残酷报复的《幽灵公主》，就累得想要学狼嚎。

狼王低号，压下了众狼的嚎叫，也在怨恨的目光中发出了“小弟们给洒家撕了这厮”的命令。

“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想我要入土了……坤山，我爱的坤山啊，为何不能死在你的怀里……”

就在林律迷迷糊糊地想着不能死在坤山好遗憾时，殊虎临终又给了他一个指引。

殊虎哼哼着，无力地拍了拍尾巴，林律看过去，它的头朝不断朝着侧面偏过去。林律虚着眼睛仔细辨认，殊虎指示的方向有一个洞口，那个洞比一般狼的洞穴高大一些，人要通过必须弓着身子才行。然而这样一来，速度就会受到极大的约束，一旦被狼群追到，连反身抗衡的可能都不会有。但是林律确实已经没有办法，现在是一切可能到不可能的概率，都值得尝试。正如周序说过的话，生存面前是无关假设的，也许可以理解为任何的概率大小对于生存来说都是无用的对比。

林律做好突围的准备，低着身子稳下重心，然后一剑狠狠划了个半圈，惊散面前几只狼的围阵，借着手摆动的惯xìng冲了出去。狼王暴怒着长号一声，狼群旋即尾随，以林律的发了狂般的速度来看，狼群的脚力并不是他的对手，于是林律顺利冲入了目标洞穴。

林律此时有些不顾命地逃命，完全不理睬身上被尖锐的岩石刻出长长的伤痕来。在急促的呼吸和猛烈的心跳声中，林律也听不到后面的狼追过来的差距。不知跑了多远，也许是一分钟，也许是上千米，林律才缓过了气，极点过去后便是无尽的轻松。而洞穴也高了一些，他可以调整自己的姿势，跑得跟拉风一点。顺带还把剑好好地别在腰畔以营造大侠夜行的洒脱。

剑身此时发出了明媚的白光，犹如长时间压抑后的初次吐露，接着就是惊喜的亮白，乍起之间还晃得林律眼睛疼。

“天……”林律的意识比陷入舒服后的身体感觉还要快一些：“这里有坤气！这里是坤山了！”

林律的心脏几乎要和身体一样跳来跳去了，用了好大功夫才冷静下来的林律开始注意周围环境。虽然还没有出溶洞，视力尽头皆是无光，但是这里却有风吹过，带着湿润的气息，侧耳能听到轰轰的震动声响。林律意识到此地离一个瀑布应该不远了，那么跳下瀑布应该可以顺利逃离这个鬼地方。

林律顺着风气和声响传来的方向走去，美滋滋地想着自己如何征服百米高的大瀑布，完全无视没有出入的洞口这一可能。不过好在林律在蜿蜒的隧洞中选择了湿气最重的道路，直至最后全身被淋湿，周遭岩石被震得发颤，他看到了白sè的光芒透过巨大的洞口倾泻进来，带着激越的水花，每一滴都溅出胜者王冠的璀璨。

“终于……重见光明啦！坤山，我的家，我终于回来啦！”一想到这个充满尿xìng的“夜访穴里禽墓”的故事终于要结束了，林律感动得快要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