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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章：一错再错的误会（上）

从南湖走到一中，是个长途跋涉的活，我才没那么傻，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站在公交车上，我想：丫头啊，对不起。你现在应该明白我的意思了吧？只要不打扰到我的父母，你叫我干什么事情都无所谓。
天有点暗下来，下车的一瞬间，我感到一丝冷风进入到我身体里。唉，看来冬天就是冬天，无论天上太阳多热，这空气中还是处处透着冷风啊，去收摊吧。哎呀，也不知道父母咋样了，万一二老被气出个好歹来，我就是把自己打死也不解气啊。

走在红卫街上，街道两旁卖布头的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瞅着我。那样子更是奇怪，个个都带有羡慕之sè，而且我还看出一两个卖布头的小伙子，对我流露出嫉妒之sè，好像我捡到一块大元宝一样。我疑惑的看了他们一眼，心想：不会是吃错药了吧，一群神经病。

走到我二姨的布摊前，二姨一下子拉住我，兴奋的说：“行啊，你小子，真是有本事啊。你比你你大哥二哥可强多了。”我被她的举动弄的一头雾水，虽然不知道她为何这样说，但是不好驳她的面子，只有“嘿嘿”的笑着说：“是。二姨，您快收摊吧，我要快点去给我娘收摊了。”二姨听我说“是”后，拍了我一下说：“行了，快去吧，晚了就来不及了，今天晚上上你家玩去。”“好的二姨，您快收拾吧，我……我走了。”来不及说什么，我逃也似的向前跑去。

到自家摊位前时，见父亲已经在叠布了，母亲坐在三轮车上，和买包的女人聊得正欢。虽然不知道母亲在和她聊什么，但是从她脸上的笑容看母亲此时很开心。我有点无力的走过去，生怕母亲见到我骂我，父亲又生气的打我。但出乎我意料的是二个老人见我都是笑吟吟的，完全没有半个多小时前的模样。就连买皮包的那个女人见到我都嘿嘿直笑，对我赞许的说：“呦，志强回来了。”然后站起来说：“大姨，我先走了”临走时还不忘看我一眼，那一眼，看的我打了个冷战。

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感觉这样冷呢？在她走了后，我看着她的背影想。

“娘，其实刚才我……”我害怕的盯着母亲，话说到一半，母亲便已经出声打断了：“别说了，你先帮你爸去收摊，什么事回家后再说吧。”母亲和温和的话语，让我如丈二的和尚摸不到头脑。母亲看我站着不动，又说了句：“这孩子，还傻站着干什么，这都几点了，快收摊回家。”

“哦。”我困惑的挠了下耳朵，然后去和父亲收摊了。

说实话，刚才我很怕父亲，现在更怕。因为他从始至终没有和我说过一句话，我们就这样默默无闻的收完了摊，他表情少有的严肃，看的我心都悬起来了。唉，看来回家后，这顿狂风暴雨是躲不过去了，算了，殷立新你也别躲了。想到这里，我决心一下：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

因为我骑的自行车比父母的车子快，所以就早到家几分钟。回到家中后，nǎinǎi已经把饭菜做好了，虽然nǎinǎi有耳聋病，但是眼睛却好使得很。她凑近我担心的问：“志强，你脸上是怎么弄的，啊？”“啊？您说这个啊，没事，是……是我长胖了。”我故作轻松的“嘿嘿”笑着，为了证明自己这句话的真实xìng，右手用力扯了扯还在疼痛着的右脸说：“你看，nǎinǎi，我胖不？”

“哎！”nǎinǎi坐在床上，摇了摇头说：“你nǎinǎi我虽然是个聋子，但是却不是个瞎子，这长胖了和肿胀还是分得清楚的。我知道，你们年轻人火气大，遇到什么事就爱冲动。不好，真是太不好了。”“nǎinǎi，你想多了，这……这个真的是胖的，您一定认错了。”我狡辩的说。“好了，你nǎinǎi我呀，老了，没用了。所以呢，这一静下来就爱瞎想。哎呦，今天你和那丫头走了后呀，我就想，你和她之间肯定是有事。而且呀，这事还不小，不然你怎么会见到她以后，连让进屋里的礼仪都没有？你看看你拉那位丫头的手臂时，表情好像要吃了人家，唉。算了，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这个聋老太太也不愿意打听你们的事。今天你这脸我就说你是被门挤得，等下你爸爸和你娘来了，自己可别说漏嘴。”

我的老天啊，这什么跟什么呀，这老太太的思维怎么这样怪异呢？我这肿胀的脸是被门挤得？哦，老天爷，什么门能把我脸挤成这幅熊样？您这事在讲笑话吗？nǎinǎi呀，这左右两张脸可是被我爸爸抡的呀！难道您不会认为是李晓琦打的吧？

我哭笑不得的听完她这堆怪异的话，心里寻思着该不该把这两张脸肿成这样的原因告诉她？

哦，要是告诉她吧，我怕她会生爸爸的气，回来责怪父亲；要是不告诉她吧，我怕她开始瞎想，爸妈回来后会把看到的事和自己想的融合到一块，然后将这“事实”告诉我父母听，那样我会更麻烦。

唉，头痛啊。

权衡了一下，我选择了前者。父母一会儿就回来了，我在这里骗nǎinǎi几分钟有什么用？还是说了吧。

拿定注意后，我说：“nǎinǎi，您的想法是在是太令我吃惊了，这脸上不是今天下午来的那个丫头打的，是我爸爸……”

“志强，到家了，快来推车。”我的话被门外父亲的叫声打断了。没有办法，我只有“哦”了一声，钻出屋门。心里略有些郁闷的想：希望nǎinǎi不要说什么胡话就好了。

唉，我的头好痛啊……

吃完晚饭后，nǎinǎi回自己屋了。她没有告诉母亲我这脸上是怎么弄的，也没有去告诉父亲下午李晓琦来找过我。我颇为有些感激的看了一眼nǎinǎi离去的背影，心里想：谢谢您，nǎinǎi。

“爸，我去看书了。”我站起来，找了个正当的理由想赶紧逃离这个地方。

“书什么时候看不行啊？坐下，咱爷俩好好聊一聊。”父亲关上电视，与我相对而坐。然后拿着鸡毛掸子，轻轻地在桌子上敲了两下。母亲坐到父亲旁边，神sè显得有些兴奋，与父亲的神sè截然相反，反观父亲这里却是yīn沉的很。

该来的总会来的，殷立新，你就认命吧。

我有些心惊胆战的看了父亲一眼，然后低下头，等待父亲的责罚降临到我身上。唉，古人说的好：死亡不可怕，关键是等待死亡时才是最可怕的。

“唉！”父亲首先叹了一口气，说：“志强，过了今年你就24岁，是有能力有dú lì思考事情的大人了，我和你娘也不用对待小孩子的手法来对待你了，这样对你不好。”说着，父亲把鸡毛掸子放到一边。

“呼……”我缓缓的舒了一口气，心中暗暗喜道：看来今天晚上这顿打是可以躲过去了。

“志强，今天晚上我不准备打你，你不用怕，我就是问你几个问题，记住了，要实话实说。你娘和我就你那点小聪明是骗不过去的，知道吗？”虽然父亲说这句话时心平气和，但是在我听来还是隐隐约约的感觉到一丝气愤。

“我知道了，爸爸，您问吧。”我低着头答应了一句。

“今天买布的那姑娘是你同学吗？”

“她不是，我从小学到大学就没有这样的同学。”

“那人家为啥说你是她同学？她不会认错了吧，这不可能啊。那个姑娘的样子，一看就是个机灵人，怎么会认错人？”

“这个我哪里知道啊，反正我是不认识她，信不信在你们。”

“我信不信有个屁用。关键是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说你是她同学。那根钢笔……对了，那钢笔呢？怎么不见了？”

“我还给她了。”

“啊，对呀。人家说是你掉在地上的，给你送回来。说，是不是这回事？”

“这个……这个不是。爸，那支钢笔不是我买的。我今天确实是买了两支，可是都没有掉。就你们看的那一支钢笔值800多啊，我买的起吗我？”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可吓了我一跳。志强，你娘今天差点叫你气的心脏病犯了，你知道不知道？你自己说说你都多大年纪了，为什么就不能让我们当父母的省省心？啊？能不能让我们省省心？"

“能！爸，我不就是买支钢笔嘛，怎么不让你省心了？”

“还怎么不让我们省心了？好。我问你，人家那么漂亮的姑娘平白无故的就把一支价格800多元的钢笔送给你？你蒙谁啊！还有，你要是不认识人家，人家会信口雌黄的说你认识她，还说什么同学？还有，你对人家那态度，那像不认识的吗？志强啊，你别认为我和你娘都老了，糊涂了，分不出真假话来。告诉你，你还嫩点，说吧，你打算怎么办？”

“啊？什么怎么办？”

正在我疑惑不已时，门外传来了兴奋的声音：“姐，我来了，开门。”母亲轻声对我说：“是你二姨，快去开门。”

我起身到门口，开了门。看到二姨微微带点气喘，想来是到这边来的时候，走路有些急促。

二姨见是我开的门，眼中一亮，在门口留了一句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话，就进屋了：“小伙子，行啊你，泡妞的本事见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