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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想不到的车祸（5）

李晓琦瞅了我一下，我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走到她身边，碍于父母在这里，只好强忍着怒火，低声问：“李晓琦，你到这里来干什么？”李晓琦给了我一个微笑，指着手中的黑布说：“你不是明知故问嘛，到这里当然是为了买布了。”母亲在一旁说：“小强，你和人家姑娘叨咕什么了？”父亲看出点事来，他说：“志强，你过来。”我说：“我知道了。”然后低声对李晓琦说：“你到底想怎么样？”李晓琦看着手中的黑布感叹着说：“我突然间发现这块黑布摸起来不错，就是有一点，怎么这样热呢？”母亲在车上下来，摸了摸说：“不会吧，是不是太阳晒得？”
“爸爸，那个丫头过来和你们说什么了吗？”我站在父亲面前问。父亲说：“没什么，这姑娘是谁呀，是你的同学吗？”我瞟了李晓琦一眼，见她和母亲有说有笑的，心里面更为来气，嘴上略有些不高兴的说：“她不是我的同学，您不要问这个了。爸爸，你现在实实在在的跟我说，这丫头到底对你们说什么了？”

“真没什么啊，强，你怎么了？是不是你和这位姑娘有什么事情发生？”虽然父亲一口否认，但是我觉得他说的不是那样自信。

“爸爸，我和她没事。对了，你是怎么知道我手机充上话费的，是不是她说的？”我试探着问父亲。

父亲面sè倒是很淡定，他说：“是呀，这姑娘说是你初中同学。昨天买布的时候认出你来了，只是你没有认出她来。她还说今天上午和你一起出去买文具去了，说是你走的时候告诉了她手机号。哦对了……”说道这里，父亲从钱兜里拿出一支钢笔接着说：“这姑娘说你在走的时候太匆忙，连钢笔都掉到地上，你看看她这不是专门送过来的吗？你说说你这个孩子，干什么事情都马虎，这东西掉了都不知道，以后养牛时还不丢散落四的？”

看到父亲拿出的钢笔时，我深深的吃了一惊。是的，这浅墨sè的颜sè与翠竹般轻盈笔直的笔身，不正好是我今天上午问的那根德国产的钢笔吗？我抢过钢笔，有点脑子短路的问父亲：“爸爸，这丫头真的说是我掉的吗？”父亲带有责怪的说：“这还能有假吗？要不说你这孩子，咱没法说。从小就马虎，长大了本以为会好一点，没想到比小时候更厉害了……”

我看着这根钢笔，一把攥在手中，瞬间的火气就冒上来，大叫一声：“妖女，你到底要干什么？”然后我回过头死死的盯着李晓琦，双眼都冒出火来。父亲被我的大叫吓了一个激灵，母亲被我这一声吓了一跳，李晓琦被我这一声吓得呆呆的立在当场，显然有些不知所措。路人们被我这一声惹得纷纷驻足观看，前后左右的买卖人都放弃自己的摊位向这边走来。

我一步一步的走向李晓琦，李晓琦可能感觉到我真的生气了，不由自主的靠在那辆红sèqq车上。目光显得有些惊恐，面目显得有些慌乱，身体显得有些无力，看起来是那样无助，表情显得楚楚动人。

母亲一把拉住我的手说：“儿子，你傻了？”我扯开母亲的手说：“娘，不关你的事这事是我和妖女之间的事情。”

我逼到李晓琦身前，感觉只和她相差几厘米，因为我看到自己的胸口都贴在李晓琦的身上了。然后我举起右手的钢笔说：“我说过了，请你不要来找我的父母，你不听。你到底要干什么，这根钢笔又是什么意思？”

因为我与她之间的间隙很小，所以很明显感觉到李晓琦的胸口起伏程度比刚才增快了许多，她有些害怕的支吾说：“你……你这么大反应干什么？我……我……”

“你什么你？这根钢笔价值800多元，我买的起吗？告诉你，不要因为我穷你就可以在这里践踏我的尊严。是，我承认，虽然我很喜欢这根钢笔，但是并不需要你的施舍。”气愤的说完，我拉过她微微颤抖的左手，把钢笔一下子拍在她手心里。

“啪。”

这是那根钢笔掉在地上的声音。

“啪。”

这是父亲打我右脸的声音。

感受到右脸颊上的一阵火热，接着父亲大叫道：“你小子今天是不是吃错药了？啊。你要干什么？你要干什么？你这是要疯啊你呀！好，你疯，你疯，老子跟你一块疯！”说着一巴掌又打下去。母亲拉着父亲，焦急的说：“你干啥？你干啥呀你？别打他啊。”

围观的群众早就把马路围得水泄不通了，那里里三层外三层的样子，看的如大海的浪花一般，除了人头还是人头。开车的人把喇叭都按哑了，众人还是不让，没有办法了，司机只能下车一起陪着看热闹。骑车子的人看过不去，也停下车子津津有味的看起热闹来。

此时的李晓琦哪里还有早上的高傲，她被我接连几声大吼吼得眼里含着泪水。那双迷人的双眸增加上了一层水雾，使之本来就绝美的脸庞，变得更为让人爱怜。

父亲的两巴掌下手极重，我从这里面感觉到了愤怒，看来父亲是真的生气了。唉，从小就没有挨过父亲的一下打，没想到今天倒好，为了一个互不相识的外人，当着众人的面，他竟然愤怒的给了我两巴掌。我的父亲啊，从小到大就算我做了什么错事，您可是从来都没有打过我呀，没想打今天……

我双眼中一下子布满的血丝，一双肉眼里升起淡淡的迷雾。我知道，现在的我一定很想哭，很想大声的哭出来，来宣泄着无尽的委屈。但是，我忍住了，作为一个男人，我忍住了将要逃离眼眶的泪水。是的，这是懦夫的泪，这泪不应该让它流出来，这泪不应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流出来，这泪不应该当着李晓琦的面流出来。

因为尊严！

因为一个男人的尊严！

我微微的低下头，看着还在因为生我气而气喘吁吁的父亲，看着满是担忧之sè的母亲说：“爸爸，娘，今儿这事，儿子给你们丢人了，对不起。但是我告诉你们，这件事你们别管，我自己处理！”

“处理什么？杀了人家吗？”父亲吼道。

“妖女，这样的结果你愿意了吗？”我没有理会父亲的问题，转过头看着捂着嘴流泪的李晓琦。

李晓琦终于在我强大的怒火下，由无声抽泣变为放声大哭。这时，人群中马上有两个女人走出来，把她扶进车里，好声安慰着。

“好！好!好！”父亲一连说了三个好字，眼瞪得大如灯泡，右手又举起来，向我脸上打来，口中还说道：“你真是好儿子啊，好。今天我说不听你，就打醒你。好样的啊，你长大了，你厉害了，你个死小子，要气死我是不是？”母亲在一旁也严声历气的说：“小强啊，你今天真的要把我们气死吗？你到底要干啥呀这是？”

爸爸打来的巴掌，我一下都没有躲闪，我算了一下，大约有十来下左右。这其中一些和父亲不错的人拉着他，说着劝他的话，母亲在一旁也拦着他，都被他一一推开了。父亲一边打着我，一边叫着：“不争气的东西，今天看我不打死你……”

父亲毕竟是老人，打了十来下，力气便渐渐小下来，他看着我说：“你小子现在还要干什么？恩？说。”一旁的一个大个子光头说：“你这个孩子，还真是不懂事啊，快点给你爸爸道歉。你说说他这么大年纪了，卖个布头养你容易吗？你这个小子倒好，不但不感恩戴德的感谢他，反而这样气他。你自己看看，你把你爸爸气成什么样，你还是人吗……”

我气呼呼的听着几个多嘴的人的话语，心理面乱成了一锅粥，暗暗的想：你们他妈的是什么人，有什么资格教育我。耳朵周围乱糟糟的，感觉好似一群苍蝇一样，这个也说，那个也说，说的我快要崩溃了。我抬起头，望着说三道四的人一眼，用尽力气大吼一声：“妈的，全都给老子闭嘴！”

周围的人群听到我这声歇斯底里的吼叫，都停下了议论之声。然后我说：“爸爸，娘，对不起。爸呀，您别生气了，气坏了身体儿心疼。娘啊，你也别生气了，别再把您的心脏病气出来，您们二老快坐下来歇一会儿。儿子现在就去把这件事情说清楚，你们不要担心了。”说完这些，我转身走向qq车。

“小强啊，你还要干什么去，难道还要惹事吗？”母亲被两个妇女扶着，因为现在她已经站立不稳了。

“娘，您快坐下，我不是和您说过了嘛，这事儿是儿子惹出来的，我自己来摆平，别担心了，娘。”给了她一个平淡的微笑，我打开了李晓琦的车门。车里面安慰李晓琦的两个女人jǐng惕的看着我，那眼神中充满了厌恶。

“丫头，我能单独和你说两句话吗？”我理都没理另外两个女人，直接盯着还在哭泣中的李晓琦问。李晓琦梨花带雨般看着我，想了想说：“好吧。”然后转脸对那两个女人说：“谢谢你们，我没事了，你们能先出去吗？”两个女人见当事人下逐客令了，也不好意再待在车里，便纷纷说了几句安慰的话，就走了。

我见两个女人走了，便一弯身钻进车里，坐到副驾驶座上，说：“谢谢你，丫头，开车去一个比较清静点的地方吧，我现在需要静一静。对于今天的事儿，我一会儿再向你道歉。”我淡淡的说完，透过车窗看到父亲还在车上大口的喘着粗气，母亲被两个妇女扶着在哭泣。我的心刹那间充满了内疚感与负罪感，藏在眼底的泪水也几yù夺眶而出，我忍住了。

李晓琦看了我一眼yīn沉的脸，问：“去什么地方？”我挥了挥手说：“随便吧，只要能让我静静心就好了。”她意味深长的盯着我看了2秒钟，然后别过头，什么话也没说，车子就发动起来了。那些围观的人群看当事人要走，都自觉地为她让开一条路。车子在李晓琦加一脚油门后，便快速的行驶起来，把那些看热闹的人远远的甩到身后。

我说要找个安静一点的地方，李晓琦便把我带到了南湖。在路上行驶时，我一句话也没和李晓琦说，一眼也没有瞅过她，只是平坐在副驾驶座上，呆呆的注视着前方。眼神中满带着悲伤，略微显得有点空洞。李晓琦一路上倒是挺知趣，她一句话也没问，只是专心致志的看着前方，那辆红sè的qq车开的快速且平稳。

站在桥头上，我手扶着栏杆，看着下面的湖水。想了想，然后转过身来，依靠在栏杆上，幽幽的说：“丫头，你知道吗，今天我为什么会有这么大反应？我告诉你原因，不过在此之前，我先要向你道歉。对不起，今天下午我不应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向你大吼大叫，不应该吓得你流泪，不应该对你好像对敌人一样。我……我知道，这声对不起其实起不到任何实质上的作用，但是我还是要说，对不起。

我不祈求得到你的原谅，更没有痴心妄想的让你通过这三个字而不生气。真的，我有自知之明，对于你今天所受到的伤害，我知道这三个字远远不够。但是除了这三个字我还能说什么？唉，希望这三个字能让你受伤的心灵好受一点。呼……

对于今天下午我的冲动，我的无理，我的粗鲁，我不想辩解什么，也不想找什么狗屁理由来搪塞你，骗你。是的，我生气了。不，准确的说不单单是生气，还有愤怒，很大的愤怒。我不知道我这样说会不会伤害到你，我……我只能实话实说，你的行为真的很无耻！

丫头，你为什么在我的再三jǐng告下，还要去找我的父母？为什么？为什么？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嘛，这件事只有我们两人，不要再牵连到别人了。好，如果你的车喷漆费超过了我工资卡里的钱数，你告诉我就可以了，我会给你把钱补齐的。但是……算了不说了，我希望你明白，我不想任何人伤害到我的父母。”

静静的听完了我说的这些，李晓琦说：“我没有把你的事情告诉你父母，今天我只是去买布的。”

“那……那支钢笔是怎么回事？”

“我……这个是……”在我的注视下，李晓琦脸sè微微有些发红，支支吾吾的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丫头，想听一听关于我身世的故事吗？”我兀自叹了口气，目光游离到远方。正好看到远处有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小孩子在父母的左右牵手下，欢呼雀跃的蹦跳着，那对年轻的夫妻脸上则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李晓琦一怔，他没有想到我会突然转变话题，从道歉一下子说道自己的身世，所以稍微一愣神后说：“好呀，你说吧，我听着。”

我想了想，觉得对于一个只见过几面的人说起自己的身世有点太唐突，所以只有带有歉意的一笑说：“还是算了吧，这家长里短的事儿你怎么可能听进去？”

“哎，你这个人怎么这样啊？说让我听你身世的人是你，说不讲的人又是你。说起话来只说一半，你说让人家怎么去猜呢？”李晓琦布满的冲着我说。

“呦呵，人家不是说女人心海底针嘛。怎么到你这就变成男人心海底针了？”看她不满的表情蛮可爱的，我勾起了玩乐之心，和她调笑说，顺便成功的转移了话题。

“喂，黑小子，你有没有搞错呀？啊，哪个男人像你这样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的？喂，你难道叫我到你肚子里去看一看呀，啊？哦，看看那一半是什么？哼！到你这里呀，我看哪个女人都猜不透你心里想什么。”李晓琦又恢复了今天上午初见时的神态，高傲中透着一丝不屑，骄傲中透着一丝柔情。

“呵呵……”我笑了，说：“丫头，我有一个问题想问你，你能给我解释一下吗？”

“说吧，本小姐听着。”李晓琦回答的很干脆。

“这个……你在火车上时，为什么会知道我叫什么名字呢？”我问。

“这个问题我不想说。”她答。

“但是我真的很困惑啊，怎么会这样呢？话说你为什么会知道呢？第一，我们没有见过面；第二，我确实不认识你；第三，你是神仙吗？”我说。

“噗，你才是神仙。我猜的行不行？”她说。

“你觉得我会相信吗？”我问。

“你觉得我叫你相信有什么意义吗？”她反问。

“小丫头，你是在和我玩文字游戏啊，好吧，我们这就比一比吧。”我说。

“停，第一我不小，不要叫我小丫头。第二，我并没有和你玩什么无聊的文字游戏。第三，我现在觉得你很烦耶。”她说。

呼，我长舒一口气，转身给她一个灿烂无比的微笑，说：“好了，你烦我了，你厌恶我了，我知道该怎样做了。”然后脸上的笑容消失的很彻底，随之换上一副冷冰冰的表情说：“希望你以后也知道怎么做。”说完我就走了，只留下一脸惊愕的李晓琦还在静静的注视着我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