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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莫名其妙的一天（1）

从h州回来后，我就没有出去过。整个新年里，除了回老家待了几天，就一直没有出过门。原因有三个，一来是感觉c州这个地方没什么可以逛得，相比h州这个城市来说，显然是小河与大海，没有什么可比xìng；二来是觉得2012年的新年特别的冷，说实话，比起在外面来闲逛，我感觉还是窝在温暖的房间里比较爽。关于这个原因，我想过了，这个原因是怎么形成的呢？我本来就是土生土长的北方人，按道理来说，自身的身体应该是完全适应这样的寒气的。可是这……大概是因为在南方待了一年的缘故吧，自己的身体已经不适应这种寒气了吧；第三点，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要真正开始自己的工作了。听着，是“自己”的工作，而不是给别人打工。关于这件事就说来话长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还是等以后再说吧。
在家里呆了这二十多天，可能是正月十五以后。恩，大概就是这么个时间段吧，我的鼻子就不由自主的出现一点轻微的酸楚，眼睛热热的，总是有流泪的冲动。我是不是感冒了？

不会吧，我是铁人啊，怎么会感冒呢？

记得在h州的某个工厂里，老板是个大善人。每到chūn秋两季，季节交换的时候，他就会给每个人发药。像什么板蓝根冲剂了，什么感冒胶囊了，什么藿香正气水了。

每一次发的药物，我都放在柜子的一个抽屉里。

因为我不感冒，所以也没有理会这些药物。

直到有一天，发药的小女孩——是的，那个可爱的小女孩，小冬瓜。（这不是她的本名，是我们给她起的外号，好记，好听。）来到我的宿舍，看见我抽屉里的这些药物，惊奇的叫出声来：“天啊，平时看你身体挺好的，没想到原来你是个纸老虎，药罐子。”我白了她一眼，从后面抱住她的腰，贴在她耳朵上，轻轻地说：“好宝贝呀，你的眼睛没有问题吧？好好看看这些药，是不是有一种特熟悉，特亲切的感觉？”

这个小妮子低头左右翻了翻，忽然间像是记起什么来似的说：“我说这药怎么没这么眼熟呢，原来这是我发给你的……哎，对了，你小子怎么不吃呢？”我咬了咬她的耳垂说：“不吃，没病没灾儿的我吃药干什么？我有病啊。”小妮子“噗嗤”一声就笑了，然后左手拍了我脑门一下，说：“看，你自己都承认自己有病了吧。我看你就是有病。嘻嘻嘻。”

我有病吗？或许有吧，为什么平常人一年感冒个二三次，到我这就没有听说过感冒呢？或许我是个超人，因为内裤外穿，所以体质异于常人？不然为什么冬天穿一件夏天的单衣，外面穿一件小西服而不会感冒呢？

其实从内心来说，我这个人是非常喜欢感冒的。更为准确的说是：有时候变着法的让自己感冒。为此，我曾多次让自己陷入那些能导致人感冒的环境中去。比如夏天下雨的时候不撑雨伞，在秋天脱衣服去海里游泳，在冬天下雪的时候不穿外衣出去。可惜的是，天不遂人愿，到头来我的良苦用心换来的是一场空。并且，我做的这些在别人眼中被看做是一个神经病。哦，是的，我知道别人的目光中的意思。那是两个字：鄙视，是的，那是嘲笑。

说实话，别人那种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那种惹不起躲得起的目光，那种唯恐避之不及的目光，曾一度深深的伤害了我。不过水至清则无鱼，人之贱则无敌，久而久之，我也成了一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主。在这里我要感谢那一句话，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是的，别人爱看就看吧，爱笑就笑吧，我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你管得着吗？

看到我上面说的这些话，朋友们一定会说我傻的。但是亲爱的朋友们，请你们一定要要我把话说完。我知道一个正常人谁不希望健健康康的，怎么会有如此愚蠢的想法。

好吧，说真的，我知道感冒的滋味不好受，虽然会流鼻涕，嗓子疼，伴有头痛。但是，有什么办法呢？我就是想感冒。

是不是很傻？

不是。

我悄悄的告诉你们一个内幕，据人体学专家研究说，一年中不患感冒的人更容易得癌症。好吧，我更为准确的说明白吧，不爱患感冒的人比爱患感冒的人得癌症的几率高20%。

而且，据说一年中患6次感冒者为最佳体况。

而我，可怜的我却在两年间都没有患过一次感冒，这……这不是急死我嘛！

实话实说吧，我感觉来说呢，感冒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鼻子不通气，有时还会伴有大量鼻涕堵塞在鼻孔里。在有人的地方不敢拧鼻涕，怕被人看见，失了身份笑话自己。可是如果不拧下来的话，鼻涕就会越堵越多，让鼻孔进出空气都成了一种奢望。只有张着嘴，像条哈巴狗一样，不停地进行着口腹式呼吸。就这样还算是好的，不好的不知道什么时候鼻涕会像一个长了自我意识的小鬼，不由自主的探出头来看一看鼻腔外面的世界。这个时候对于感冒的人本身来说就不只是有**份，丢了面子那样简单了。

说到这里，我想起了五年级的同桌贾亮亮。

贾亮亮是个爱干净的人，人长得很可爱。一双大眼睛，细腻紧致的皮肤，比女孩子都好看。可是就是这个男生，却因为一次感冒，离开了我们。真实的事情是这样的：

恍惚记得那时星期二，我坐到座位上的时候，发现贾亮亮很不对劲。我关心的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感冒了，很难受，头很痛，有点呼吸困难。我安慰他说，没事的，小感冒而已了，下课的时候出去跑两圈就没有事了。他说好吧。

贾亮亮这个人，别看样子很帅，但是一提及学习就一塌糊涂了。平时的时候就知道玩，所以我这个提议，他一下子就接受了。

另外，我要和大家说明一点，并不是因为他学习不好就没有玩伴，事实上，他的玩伴很多。我们小学的时候很天真，很纯洁，不像现在，好学生和好学生一起玩，坏学生和坏学生在一起。

哎，纯真的童年啊，就是这样美好……

但是，贾亮亮就因为这一次感冒而在他美好的童年回忆里，点上一笔重重的污点。

下课时，我们找上几个玩的不错的小朋友，玩起了官兵抓贼的游戏，这个游戏的主旨就是一个字：跑。

一开始的时候，贾亮亮状态很好，可是等了一会，我们在追逐中发现一个大问题。贾亮亮嘴唇上面出现了两行大鼻涕，差一点就要流进他的嘴里了。可能是这个小子跑的太开心了吧，并没有感觉到这个问题。也可能这个小子真的感冒感的连皮肤表面的触觉神经细胞都减少了。说白了一点吧，他就是没有发现。

当时正是他当jǐng察的时候，我们一边回头，一边冲他笑。他以为我们在调戏他，于是一边笑着，一边追我们，口中还大声叫嚷着：“你们快被我抓住了，笨蛋们……”

由于玩的太疯狂，他在奔跑中没有看到cāo场上突起的砖头，其结果是一下子被砖头绊到了。

就在他将倒未倒，将摔未摔的时候，在这个千钧一发的紧张时刻，我们好像看到了慢镜头……

贾亮亮颇为机灵的抓住一个正在摆动的手臂，扑到手臂主人的身上。手臂的主人，不知道一个庞然大物怎么一下子就扑到自己的怀里，由于站立不稳，两人双双倒在地上，巧妙地是，贾亮亮在扑到那人的身上时，那颗圆圆的脑袋和胖胖的脸蛋完完全全陷入那个人的胸口之间。这还不算什么，更为巧妙地是，贾亮亮还左右在那个人的胸口之间蹭了几下。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那副惨样就别提了。上嘴唇到鼻孔之间，被一种发黄的黏液物体所覆盖，左鼻孔的上方还粘连着一颗从鼻腔中分泌出来的黑sè物体。说真的，那一刻，我的第一反应就吐了。最最厉害的是，贾亮亮拉住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们的班主任……教语文的陈老师！

我还清楚的记得，那天语文老师穿着一件纯白sè的t恤，那两颗硕大的Ru房之间，是一滩黄白sè的粘稠液体……

自此之后的三天里，我们都没有见过贾亮亮。听说是得了非常厉害的重感冒，请了三天假，好像还是陈老师签的字。再到后来，我的记忆里只见过他一次，就是在第四天早上，贾亮亮有他爸爸带着来上学。在班上，他站在讲台前，当着陈老师，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说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就走了。

是真的走了，我想他应该转学了吧。

哎呀，朋友们，你看我这脑子，怎么说着说着就跑题了，从感冒一下子说道我小学同学。荒唐，实在是太荒唐了！不过，请你们不要责怪我的思维跳跃xìng。说真的，可能是那次贾亮亮的样子让我记得太久了吧，每当我看到别人感冒时，总是会不知不觉中在记忆里想起他，想起陈老师，想起那一天发生的事情。

为什么我会一次有一次的想起那天的情形，其实我也在问自己，是的，其实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小时候那一幕对我的影响太深了，可能是现在对小时候童真的一种回忆感，也可能是那个小子的出丑画面对我幼小的心灵冲击感太强了。这一事件我说不清楚的清晰，每每回忆起来，就好像发生在昨天。那充满惊呼的尖叫声，那充满讥讽和嘲笑的面孔，总是在我记忆里盘旋回荡。贾亮亮的惨样，总是会出现在我的记忆里。

难道真是自己的记忆神经太强悍了，这种微不足道的小事还记得清清楚楚。每一个细节，每一个人的面部表情，每一个人的眼神，每一个人的笑声……

到现在，事情都过去了十几年，我终于明白自己为什么会久久放不下这一段记忆。原来我实在害怕，害怕每个人的表情，眼神，笑声，最根本的还是怕自己会变成当年那个同学。只是一场小感冒，闹得成了全部同学和老师的笑料。渐渐地我懂了，这个一直以来心中放不下的记忆是因为内心的自尊心在作祟。人长大了，面子与自尊心也变得膨大起来，总是会幻想自己是众人的焦点，然而事实是什么呢？自己什么也不是。

可笑，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