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０１８ 霸王发威·刚猛如雷阴如风

“什么！？玄德……刘备他竟然弃师不顾，直投董卓？”
听了项羽的小报告，公孙瓒不由得满怀震动，他虽然听说了卢植因为得罪黄门左丰而被诬陷的事情，但是后来因为皇甫嵩和朱儁的联名设保，卢植的冤情已经水落石出、官复原职，也因此，公孙瓒并没有怎么在意；至于卢植，虽然不忿于刘备当时表现出来的让人齿寒的行径，但是这毕竟是自家丑闻，他也不好意思满天下的叫嚷，所以时到今rì，公孙瓒也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想来老大人也是不想家丑外扬，所以一直没有对外说起过这件事情，不过老大人如今健在，将军若是不信，大可修书一封，快则一月、慢则三月，必有回音！再说短短两年不见，刘大人就平步青云似得成为了荡寇将军，外封关内侯，如果没有董大人和十常侍的荫护，您觉得可能吗？冒昧地说一句：您觉得单单以卢大人的能力，可能让他这么风生水起、官运亨通吗？”

“那么方才玄德说你欺骗朱儁朱大人之事，又是为何？”

项羽的说辞虽然在情在理，公孙瓒却到底有些怀疑，只是项羽，既然已经打算竭刘备的老底，自然是早有连环计。

“当rì刘大人随董大人远去之后，因为害怕卢老大人挂心，克己曾经去拜望过卢老大人，承蒙老大人关照，这才将我推荐到朱儁朱大人手下听差，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可能让朱大人误会我是卢老大人的门人吧，所以刘大人方才……唉！这些陈年旧账，本来克己也不想在抖搂出来，毕竟也没什么意思，可是事到如今，考虑到刘大人的出现可能会妨碍到将军您对乌桓的行动，克己不得不事先置喙一二！”

“……，刘备会坏我的好事？怎么说？”

“刘大人本人或许不想那么做，但是大人您别忘了：刘大人背后的靠山，可是董卓董大人！听说那董大人之所以能有今rì之权势，很大一个原因，就是因为他充分利用了西北的蛮族——羌人！当时羌人的地方豪帅们经常带着大量的牲畜和财物去拜望董卓，董卓也和他们称兄道弟。他年轻的时候就常常到羌人居住的地方游玩，依仗地主豪强的出身和富足的资产，广泛结交豪侠义士。就是这个基础，董卓一步步地从羽林郎到军司马、郎中乃至是并州刺史、河东刺史！”

“克己的意思是：董卓又想故技重施，先笼络乌桓，再拿乌桓立军功，平步青云？”

“当然还有另一个可能：董大人或许不知道这件事情，但是某个人见到董大人的发迹史之后，不自觉地想效仿呢！”

“……，那么以克己你所见：他，会怎么做？”

公孙瓒自然知道项羽所指的“某个人”是在隐shè刘备，却也顺着项羽的口吻，以“他”代称，显然经过项羽的一番真真假假的离间，公孙瓒也已经对刘备起了戒心——毕竟卢植和朱儁都还活着，只要公孙瓒修书一封就能明确真伪，项羽绝对不敢在这件事情上造谣生事，而如果刘备在那种卢植被囚的情况下真得无耻到可以弃师而走的地步的话，又怎么不可能背叛公孙瓒这个同门师兄呢？

更何况，对于董卓的发迹，公孙瓒也时有耳闻，既然西北羌人能够造就董卓，东北乌桓怎么就不能造就刘备？

项羽的分析，半真半假却又合情合理，丝丝入扣啊！

“那人虽然无耻，却绝不是个蠢货！我怕我那招‘瞒天过海’之计瞒得过刘虞小儿，却瞒不过他啊！现如今看他和刘虞二人在会议室里久久也不出来，最坏的情况，就是他正在力劝刘虞不要对乌桓开战呢！”项羽说这话时，他和公孙瓒两人已经走到了刘虞军营的大门口，听了这话，公孙瓒转身便要冲回去，却被项羽一把拉住：“将军！您这是干什么？”

“我去……我去问问那刘备小儿，当rì为何弃师不顾？”

“将军，您这么一问固然会让那刘备难堪，岂非也让克己难以做人吗？再说弃卢老大人不顾之事，毕竟只是个人小节有亏，而对阵乌桓异族之事却是家国大业，就算您当面竭了刘备的短处，也不可能让刘备赞成您的意见啊，反而会让他恼羞成怒之下，公然和刘虞站在一起，到时候他们两人一个鼻孔出气，将军，就算您在有心斩除乌桓，也无力回天啊！”

“这……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要我怎么办？”

公孙瓒到底是一介武夫，情急之下，难免就有些大脑短路。

“将军！其实方才的一切，不过是克己的一家之言，万一是克己以小人之心度了刘大人的君子之腹呢？万一刘备刘大人和刘虞并不是在商议对乌桓怀柔之事，而是其它事情呢？如果我们冒然发难，岂非是画蛇添足、自乱阵脚？所以克己觉得：目下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等到明天，刘虞必定会把针对乌桓的策略抛出来，到时候如果他同意攻打乌桓，就说明一切都是克己胡思乱想，我们便按计行事；如果他出尔反尔，不同意出兵乌桓……”

“那又如何？”

“那么，我们再从长计议！”

“……”

“将军放心！单有公孙家在一rì，项某人和我手下兵卒，必定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将军若是一心要灭乌桓，便是背负上欺君之罪，克己也必定帮您灭了乌桓、永除后患！”

项羽这番话，自然是遵循了张良当初五计中的“顺之计”和“忠之计”，只是暂时安抚下公孙瓒之后，当晚，月黑风高之时，项羽却悄然来到刘虞帐下，发动了“迎之计”。

在敏锐的捕捉到公孙瓒和刘虞之间因为针对乌桓的问题而存在着不可平复的裂痕之后，项羽立刻想起了张良当时遗留下来的第四计——迎！迎之计，要迎的人就是能够对付公孙瓒的人，而幽州牧刘虞，无疑就是名义上和实际上最能够对公孙瓒构成威胁的人，如今又有这么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放在眼前，项羽要是不迎一迎的话，还真觉得对不住自己呢！

更何况：如果这件事情可以让刘备那小子背上黑锅，就算不能让刘虞和公孙瓒彼此敌视，也值了！

当晚，刘虞帐中。

“什么！？你是说公孙瓒竟然想在我下令攻击乌桓时，故意烧杀掳掠，加深乌桓对汉朝的仇恨，从而破坏我的怀柔大计？”还没听完项羽的贼喊抓贼，刘虞就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哼！这个老匹夫、杀人狂，就知道杀杀杀！”

“公孙将军心意已绝，不管克己怎么劝慰，都无济于事啊！”

“哼！要是靠劝慰就能劝住他，我也不至于和他闹到今天这个地步！项将军……，克己啊！不瞒你说：公孙瓒因为少年时见过乌桓人烧杀掳掠汉人，所以他一直对乌桓怀恨在心、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这个我可以理解，但是他身为朝廷命官、一方大员，怎么能这么以一己之私乱天下之谋呢？且不说我们现在是否有能力全灭乌桓，就算有，可是如果把乌桓人都杀光了的话，哪来的年年进贡的良骏、牛羊？”

“刘大人忧国忧民，克己佩服得五体投地！”

“唉！可惜公孙瓒他听不进我这一套啊！”顿了一顿，刘虞朝着项羽轻问：“以克己看：我该当如何？”

“……，克己可以言无不尽吗？”

“当然！”

“那么克己放肆了！”微微一礼之后，项羽说出一番早就想了好几次的言论：“首先，大人绝不能同意对乌桓的用兵，不然如果真得让公孙将军在乌桓大开杀戒，知道的会说他公孙瓒目无尊上、自乱法纪；不知道的一定会说是刘大人您纵下行凶、意图灭族呢！其次，大人新令一发，公孙将军必定不忿，大人不妨让他去率军讨伐张举，一则可以降降他的火气、二则也可以支开他，然后趁机搞定乌桓！再次，考虑到大人您和公孙将军的关系，如果这个决议是由您一个人拟定的话，公孙将军必定愤愤不平，但如果说是朝廷方面……”

项羽这些对策，其实就是把刘虞白天时的看法换了一种方式说出来，也因此刘虞听了之后自然是正中下怀。只是项羽的最后一句话并没有说完，刘虞却已经了然的点头轻笑。

果然次rì，刘虞就下达了新的军令：命公孙瓒部挺进渔阳，歼灭囤积在那里的张举和张举，却一字未提乌桓之事。

“哼！可恶！可恶的刘虞！可恶的刘备！竟然敢联手戏耍我！可恶！”才一回到自己的军营，公孙瓒就大发雷霆，只是他恐怕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回帮助刘虞坚定了怀柔乌桓的，并非是那个一直被蒙在鼓里的刘备刘大人，而恰恰就是此时站在他背后的——项羽！任由公孙瓒发了一通脾气之后，项羽轻声说道：“将军！启程吧！”

“什么？”

“军令如山，不得违抗啊！”

“可是我咽不下这口恶气啊！”

“将军！此番刘虞虽然在刘备的干涉下没能让您攻打乌桓，但是他不是让步似得让您攻打张举吗？照克己猜测：刘虞是想在将军您攻打张举而无暇分身时，修好乌桓；但是这话反过来说，我们照样可以在刘虞修好乌桓而无暇分身时，彻底歼灭张举！”说到这里眼见公孙瓒脸sè一愣，项羽继续怂恿道：“将军您想想：此番祸乱，主谋者即张举、张纯，如果将军能够凭一己之力斩杀二张，平定叛乱，朝廷必有所闻，必定加将军的官爵，或许还能成为他刘虞的顶头上司呢！到时候，将军要杀就杀、要打就打，哪里还用受这等鸟气？”

“……，不错！张举的人头，绝对值钱！哈哈……不错！不错！若非克己点破，我倒是险些错过了这个机会！哈……”

翻手为云覆为雨，纷纷轻薄何须数？

同样一番话，在面对不同的人时，足以变成完全不同的两种意义。

这天下午，就在刘虞还在担心公孙瓒会不会违抗自己的命令而擅自去攻打乌桓时，被项羽一语惊醒的公孙瓒却已经领着他手下的jīng兵强将，屁颠屁颠得朝着渔阳方向冲杀过去。毕竟就像项羽说的：如果这一回公孙瓒能够靠着张举的人头赚个高官厚禄，岂非是一本万利？只要能够摆脱刘虞的控制，来rì方长，要对付乌桓还不是他公孙瓒的一念之间？

刘虞看着公孙瓒的背影，如释重负得松了口气；站在他身边的刘备看着项羽的背影，目光却不自觉地一yīn。

只是不管这小子在打什么坏主意，他恐怕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已经被项羽实实在在得yīn了一回呢！

撇下刘虞和刘备这两个汉室宗亲去怀柔乌桓不谈，单说公孙瓒大军赶到渔阳附近时，张举的叛军已经先后攻占了右北平郡、辽西郡属国等城镇，情况颇有些棘手。就在公孙瓒犹豫着该先行收复失地、合围渔阳还是直扑渔阳、擒贼擒王时，项羽果断地提出建议：“将军！刘虞怀柔乌桓的事情随时可能完成，一旦被刘虞有机可趁，张举的人头恐怕就不保险了！所以，我们必须和时间赛跑！”

“克己有何高见？”

和刘虞的一番交涉之后，公孙瓒对自己身边这个“时时处处都为自己着想”的项羽，自然是更加器重。

“不若我和将军兵分两路：将军率大军直扑渔阳，剿灭贼首，我则率领手下将卒，分兵北平、辽西，双管齐下！”

“这……”

“将军，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好！就依克己所言！”

就这样，公孙瓒自己领着本部三万jīng锐突击渔阳，项羽则领着关羽和张飞分兵三处，分别扑向了被张举的叛军占据的附近城镇。其实张举这一次反汉，最大的凭借就是乌桓人，可是在朝廷大军压境之下，乌桓王也知道事非小可，加上刘虞又适时提出议和、亲善、怀柔等一系列政策，乌桓王竟然临阵退缩，把张举卖给了公孙瓒！张举手上的兵马不过五万，而且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乌合之众，他连对抗公孙瓒的三万jīng兵都没把握，所以附近的城镇里根本没有留下多少守军。

这么一来，项羽三兄弟几乎是摧枯拉朽一样横扫渔阳附近，不过是次rì正午时分，兄弟三人就汇聚在渔阳南郊。

“大哥！公孙将军那边似乎还没打完，我们不过去帮忙吗？就这么站在这里看好戏，不太好吧？”

“无妨！而且如果我们真得上去帮忙的话，我恐怕我们的公孙将军会很生气的！”项羽之所以会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害怕抢了公孙瓒的功劳，这也就是在遵循张良的“隐之计”，在必要的时候，项羽绝不会出现在公孙瓒面前——比如现如今这种公孙瓒急着要亲手割下张举人头的情况下！

如果说之前的项羽只是一个略通军事的武将的话，那么在jīng读《三略》和《六韬》近两年之后的现在，他已经变成了一个集武将和谋士于一体的合格而且是优秀的——统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