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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坚持

入夜，dì dūjǐng卫厅厅长训完了今天的最后一顿训话，这倒不是因为接下来手下们就可以回家去休息了，而是因为接下来就是第二天了。jǐng卫厅的jǐng察们听完了训话，正准备带着发青的眼圈打着哈欠继续去查案子，突发事件来了——花神的第一魔武士——柯林斯大人找上门来了。
“哟，这不是柯林斯大人么，怎么亲自来到我们这个小小的jǐng卫厅啊？”对于柯林斯的来意，厅长已经猜着大概了，但还是装得很纯很无辜的跟他打招呼。

“听说贵厅把利奥·雷歇尔拘捕了。”柯林斯没有理会厅长的热情，开门见山地说。

“是有这回事，因为第一、他是最后离开的，理应确保了比赛场所一切正常才能离开，第二、他不应该随便放选手进入比赛场地，第三、就算放了选手进去，他自己也应该留在现场，怎么能离开呢。所以说，托亚王子遭遇不辛和雷歇尔先生的失职有很大的关系。”厅长振振有词地列举着利奥的罪状。

“哦？看来jǐng卫厅已经把这个案子调查得水落石出了？那就好，我们学府还担心调查不出结果来会惹怒皇帝陛下呢。”柯林斯似乎知道厅长会这么说，也没有就这件事反驳，而是说出了厅长的担心。

看着厅长的脸sè变得难看，柯林斯接着说：“今天晚上的事情你也知道吧，调查权马上就归六国组成的调查团了，估计要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找到你，你到时候拿利奥雷歇尔去交差吗？你觉得这样皇帝陛下会脸上有光在卡戎面前扬眉吐气？然后大大嘉奖你？”

“那你想怎么样？到目前为止一直是花神学府和我们jǐng卫厅协同调查的，我们可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啊。”

“哼，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我看拘捕雷歇尔的时候可没这么想吧。”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嘛。好了，现在这样对谁都没好处，还是商量一下怎么对付调查团那些人吧。花神的人都是第一赶到现场的人，你们在那里有什么发现？”

“那利奥……”柯林斯yù言又止。

“现在不是管这个的时候，既然他是你们的教师，就交给你们看管好了。”厅长算是在拘捕利奥的问题上做出了彻底的让步。

柯林斯的脸上露出了那种计划终于落实以后的放松又有点自傲的表情，看得厅长心里直发毛，总觉得是上了柯林斯这老狐狸的套了。

“我们是夏穆帝国的人，我们的调查只需要向皇帝陛下负责就可以了，陛下不是担心找不到事情的真相，而是担心万一托亚不是被反噬而死，是被人杀害的，卡戎帝国一定会借着这个狠狠敲夏穆一笔。所以只要能够确定托亚确实是被自己的魔法武器反噬就可以了。”柯林斯点出了jǐng卫厅接下来该把重心落在的方向。

同时，在南区的一间民居内，奥利维亚正在听着林肯的汇报。

“现在花神学府好像在现场发现了一点异常，我们做的事情会不会……”林肯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不用担心，花神不会把自己的情报都交给调查团的，只要调查团调查不出真正的原因，那么卡戎方面只好认了托亚王子驾驭不了自己的魔法武器被反噬的事实。并且夏穆还可以以托亚擅自进入比赛场的事实反咬卡戎一口，而这，就是夏穆在这次调查中想达到的目标。”奥利维亚耐心地和下属解释。

“那么，主人，我们现在该怎么办？”林肯问道。

“我们只要看戏就好了，继续盯着花神的动向。”奥利维亚脸上现出陶醉般的笑容。

在关了半天之后，利奥被放了出来，可是他并没有被送回家，而是被带到了弗露雅夫人面前。

利奥被带到花神学府的院长办公室的时候，弗露雅夫人正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注视着夜sè下的校园。见到利奥进来，夫人回过身来，对利奥说：“是利奥雷歇尔吧，请坐吧。”

利奥谢了弗露雅夫人后坐在了办公桌前的椅子上。弗露雅夫人则继续立在窗前，问利奥道：“您可以告诉我那天的事情吗？”

“那天托亚他们进来后就把我赶走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利奥继续着他一直以来的证词。

“是吗？”夫人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好像要把利奥穿透。

利奥不敢正视夫人的眼睛，但是还是能感到巨大的压力从夫人的双瞳之中散发出来，让人犹如陷入九幽地狱般，整个思想完全被恐惧所占据，兴不起任何反抗的念头。

“告诉我你知道的全部。”夫人的话在利奥耳边响起，低沉的话语充满了命令般的威严，在利奥听来，夫人的话语就是来自于神的命令，是天地间最不可动摇的法则。在来自灵魂最深处的巨大痛楚下利奥已经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自己对于外界的感知也越来越模糊，利奥感觉到夫人巨大的威压正在一点一点侵占着自己的脑海，自己能够控制的部分正在被渐渐压缩，利奥苦苦支持着，感到自己的意识像是即将绷断的弦一般正在被巨大的恐惧组成的恶鬼撕扯着。

“放弃抵抗吧，这样你就能摆脱这痛苦。”仿佛来自天际的声音在利奥的意识中响起。是啊，放弃吧，抵抗下去是徒劳的，利奥听到这话语，准备放弃对于自己意识的坚守，但是同时又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利奥无论怎样的痛苦，自己绝不可以放弃，放弃自己一直以来坚守的东西，放弃自己之所以成为自己的东西。利奥忽然有一点明白了，自己必须抵抗住这压力，否则自己将不可挽回地失去自己作为一个dú lì的人的资格。失去了对于意识的控制权，那么即使**可以继续存在下去，这个人的灵魂却已经受到了不可修复的缺损，这个人也就不再完整。想到这一点，利奥不再犹豫了，忍着脑海中撕裂翻绞般的痛苦，利奥用尽了最后的力气抬起头，往夫人的眼睛看去。

突然看到利奥清明的目光，夫人微微地一惊，显然是没想到没有魔法力的利奥竟然能够抗衡自己这种程度的威压，周围沉重的威压也顿时一轻，但是随后，她向利奥更走近了一步，比刚才更浓密沉重的压力变本加厉向利奥袭去。

在看向弗露雅夫人的那一瞬，利奥感觉到了周围的压力突然有了消散的趋势，但是还没来得及松一口气，更大了几倍的压力就像风暴般扑向了自己那已经脆弱不堪的最后一丝意识。不，不能屈服，利奥继续坚守着对自己最后的控制权，仿佛能听到自己的灵魂崩碎的声音，这就是死亡吧，就这样死吧，至少是在自己知道自己是谁的情况下。

就在利奥苦苦抗争的时候，弗露雅夫人心中的惊异也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看着面前已经七窍流血的利奥，夫人知道再这样坚持下去，他很快就会死去，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够在生命已经如此接近崩溃的情况下还这样抵抗着，夫人无往不利的噬灵术第一次失败得如此彻底，想到这里，夫人心中升起了一种屈辱感，好吧，如果你宁可死也不愿吐露你的秘密，那么你就去死吧！她不再顾忌利奥的承受能力，将威压加大到了能够致死的程度。

感受着夫人继续加大的压力，利奥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利奥在巨大的痛楚中忽然很想笑，呵呵，不就是想要我坦诚自己看到的事情吗，我宁可把它带到坟墓里也不会就这样交给你。但是夫人的压力还是不可抗衡的，利奥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意识在渐渐地被压缩到了一个崩溃的边缘。就要死了吧，利奥平静地等着最后的胜利，突然，右手传来了一丝暖流，慢慢将利奥残存的意识包裹起来，使得利奥刚刚能够承受来自夫人的威压。有了言断的保护，利奥有了更多的jīng力来思考，自己在言断的保护下，虽然不会马上死去，但是也很难逼退弗露雅夫人，但是和刚才不同的是，刚才自己必须尽全力才能低档夫人的威压，根本不可能做出包括说话在内的身体上的任何举动，除非是被夫人完全侵蚀意识以后，而现在自己有jīng力撒谎了，也就是说，如果现在自己说出“我什么都不知道”，那么夫人就会以为是她的威压战胜了自己的意识，而自己说的是真话——自己确实什么都不知道。而且既然言断能够将夫人的威压隔开而使其对自己的影响减轻，那么很可能在夫人看来，自己的意识也是减弱了的，就好像是被侵蚀了。

夫人看着利奥渐渐失去生命的迹象，心中充满了挫败感，就在这时，她忽然感受不到利奥的意识了，难道是利奥放弃抵抗了？就在夫人疑惑的时候，利奥忽然开口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沙哑的声音从满是鲜血的嘴里说出，夫人听见立刻撤去了威压。虽然听到了自己希望的声音，却没有听到自己希望的内容，对于利奥的答案，夫人略微有些失望，但是这也就证明了利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也就是说，即使调查团也查不出什么来。

利奥忽然感觉周围的威压突然消散，熟悉的对身体的控制和对周围世界的感知又回来了，“夫人，”利奥想说话，却被嘴里腥辣的液体呛到了，连续咳嗽了几声才将嘴里的血咳出，然后继续说道：“您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看到利奥的样子，弗露雅夫人心中的慈悲又回来了，她对于刚才的行为多少还是有些愧疚的，控制别人的思想是不道德的行为，而且是在实力如此不对等的情况下居高临下的控制。但是弗露雅夫人却并不为自己的所做而后悔，作为花神的院长那么多年，自己早已经彻底违背了学校所宣扬的一切美德了。

“已经没有什么要问的了，看来你确实是什么都不知道。”她并没有向利奥道歉，因为在正常情况下，被施了噬灵术的人不会对施术的过程有任何的抵触，会觉得自己在受控制下所做的一切都是自然的。

“你的身体不要紧吧？需要请光明法师吗？”夫人说着，拿出一方jīng巧的手帕想要帮利奥擦掉脸上的血。

“我没事。不用夫人费心了。”利奥想了想，还是接过了夫人的手帕，尽力不表现出对夫人的厌恶。

“那就好。”夫人脸上露出很欣慰的表情，如果不是刚才的经历，利奥相信自己一定会被夫人表现出来的关心所感动。

“那么我可以走了吗，弗露雅夫人？”利奥问道。

“当然可以，但是最近可能会有别的调查团需要传唤你，所以最近请不要离开dì dū，并且随时让我们能够找到你。”

“别的调查团？”利奥奇怪。

“是的，不过不用害怕，你只要把你知道的实话实说就可以了。”夫人脸上挂着很放心的笑容对利奥说。

“好的，我会的。这是我的义务。”利奥明白了夫人的用意，就是让自己坚持什么都没看到，好让这个案子无法继续下去，这样卡戎帝国也就没什么理由找麻烦——不过这也符合自己的利益。于是利奥向夫人行礼退出了办公室。

出了办公室，等在外面的伊卡和马雅赶忙迎了上来。

“jǐng卫厅那帮家伙对你做了什么了？”马雅问道。

“呵呵，就是把我关着，没做什么。”利奥答道，心里想着：“倒是你们院长做了很不道德的事情呢。”

“那就好，那就好。赶快回家吧，唉，又是凌晨了。”马雅听了利奥的话放下了心，催着大家回家。除了他和利奥、伊卡外，还有两个花神卫队的队员跟着，名义上是保护证人的安全，其实还有一个谁都能看出来的作用——监视。

众人离开的时候，谁也没有注意到在远处了树林里，一个瘦弱的身影正在注视着大家。艾丽斯站在树丛的yīn影里，看着利奥离去的背影，表情充满了担忧，“居然用了噬灵术，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