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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家宴

在房间里，利奥试着驱动言断，但是无论利奥怎么回忆那一刻的感觉，言断一直毫无反应。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言断在那一刻释放出了防护壁救下了利奥一命呢？利奥想了一整晚，也没想出头绪。难道是言断自己感应到了危险所以主动作出了防御？大陆上一致流传着这样一种说法，高级的魔武器，特别是像言断这种品质极高又经过了很长的年代的魔武器，是有自己的灵xìng的，会认主，只有实力达到一定程度的人才能成为使用者，但也有研究魔武器的专家认为，所谓的魔武器认主，只是古代的魔法师所加持在魔武器上的一种已经失传特殊魔法而已，这种魔法原理类似魔法盘，会对使用者的魔法力进行测定，只有达到了设定的标准才能执行其他的魔法攻击。但是具体是什么样的魔法，至今也没有人能够成功的再现出来，所以这个说法也一直被怀疑。而魔武士们都更倾向于认为自己xìng命相托的魔法武器是对自己有感情的，在两种说法都没有被证实的情况下，更愿意相信前者。
利奥作为魔法理论课的助手，当然对这两个说法不陌生，但是无论哪一种解释都和利奥的情况不符，因为利奥不仅没有强大的魔法力，连魔武士都不是，怎么都不可能得到言断的认可的。更不用说让言断主动作出防御。

唉，自己这是想什么呢，自己连一点魔法力都没有，哪能驱动这当世数一数二的魔法武器？再说了，本来言断就不是自己的东西，只是代为保管而已。想到这里，利奥不再纠结言断的问题，而且因为受了伤所以很疲倦，利奥决定去睡觉。起身的时候不小心又弄疼了肩上的伤，利奥头脑里忽然灵光一闪，刚才和现在的不同还有刚才是受伤的吧，难道和受伤有关？利奥把言断凑近油灯下细细观察，果然发现有一块花纹比其他的颜sè要深一些，是凝结的血。难道是因为碰到了自己的血言断才会被触发？这么想着，利奥有一些兴奋，决定等明天再试一试。

第二天，利奥白天没事做的时候都泡在图书馆里，想找到是否有关于用血驱动魔法武器的说法。虽然伊卡家有很多藏书，但多是关于魔法理论的，而花神学府对于魔法武器方面的资料要比伊卡的私人藏书完备得多。但是遗憾的是，找了一天也没找到。旁敲侧击地问了伊卡，伊卡只是说传说古时也有用其他东西转化为魔法力来驱动魔法武器的，但是这样要通过咒语完成，没有听说完全不依靠魔法而驱动魔法武器的事情。这样一来，利奥就更决心要来验证验证。

图书馆闭馆后，利奥锁上门，又仔仔细细把图书馆内巡查了一遍确定没有人后，躲进了储藏室，准备进行自己惦记了一天的验证。之所以选择了储藏室是因为闭馆后图书馆附近就很少有人走动了，而且储藏室没有窗户，就算万一成功了弄出什么大动静也不容易被人看到听到。关上门，储藏室里变得暗下来，只有一盏油灯闪着昏暗的火苗，把一切都照得摇曳陆离。光影斑驳中，利奥拿出一把小刀，咬了咬牙向自己右臂的血管划下去。血渐渐涌出，顺着小臂向手腕间的言断流去。利奥紧张的注视着血和言断汇合的过程，能够听到自己心跳的声音。血终于流到了言断上，然后漫过言断后又顺着言断继续往下流到手掌——什么都没有发生。利奥既失望又郁闷，果然不是因为血吗？还是因为是血量不够？不过利奥可没打算找艾丽斯在自己身上用光束再开个洞然后来验证自己的后一个猜测。过了一会见没什么效果，利奥就包扎了伤口然后离开了。

校园里，利奥意外地碰上了米洛。虽然都在同一个学校里，但是由于在几乎隔离的两个部门，所以在米洛搬进花神学府的宿舍后，兄弟俩就很难见到了。而利奥虽然很想知道弟弟的近况，但是怕影响到米洛的学习也没有经常去看他。

“米洛，你怎么会在这里？”利奥见到米洛虽然高兴但也有点诧异。因为这不是米洛每天生活学习要经过的地方。

“我来找你啊，你忘了吗？今天是可以回家的rì子，我在伊卡老师家里呢，我的朋友也在，就等你回去呢。”

“啊？对不起，我都忘了呢。”利奥懊悔得直拍脑袋，其实之前数着rì子记着盼着的，结果被昨天和今天的事一搅和，反倒给忘了。

“真是的，我可是一直记着呢。”米洛有点点的不满意。但是见到兄长的喜悦很快冲散了这点不满，米洛高兴地说，“今天我带朋友来了呢。”

“是卡罗斯？”利奥问道。

“本来也想让卡罗斯来的，但是他要去他爷爷家呢，维茨也要去枫雪佣兵团。”

“哦，那就是阿塞里斯咯，反正上次打架的就剩下他了。”利奥在去和训导处谈米洛打架的问题的时候就见过另外三个人，利奥对他们的印象都很好，可能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利奥看见米洛和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很快乐吧。

“哥哥你真是的，怎么老是提打架的事情嘛。我这几天又受表扬了哦。”

“是嘛，真是厉害啊，可是不能骄傲啊。”

……

一进客厅，利奥就看见了阿塞里斯那张玩世不恭的脸。这次见到阿塞里斯，利奥忽然觉得这张脸好像在别人身上见过。

“哥哥好。”阿塞里斯一直都随着米洛叫利奥哥哥，见到利奥就熟悉地跟他打招呼。

“你好。”利奥也礼貌地回答了他。随后伊卡、利奥、米洛、阿塞里斯和马雅五人就围桌坐下开始享受丰盛的晚餐。

与此同时，另一张餐桌上，气氛却不那么融洽。光明圣教的总部光耀堂，同时也是教皇的府邸中，教皇阿列克赛的家宴正在进行，教皇坐在桌子的上首，扫视着两边的人，左手第一位坐着的是他的长子，现任执行主教克莱门斯·莱希特恩，他旁边是她的妻子玛丽安娜，右边坐着唯一的女儿索菲，索菲旁边是她的丈夫，夏穆军官学院武技高级教师克拉克。克拉克下首依次坐着他的一双儿女，都穿着夏穆军官学院的制服。教皇左边第三位坐着的是长孙女艾丽斯，第四位空着，这里本该坐着的是亡故的次子的儿子阿塞里斯。看着空着的座位，教皇平静的脸上显现出一丝不满：这孩子现在连家宴也敢缺席，实在是有点过分了。

“今天的聚会没有通知阿塞里斯少爷吗？”教皇问旁边的仆人。

“通知了，和艾丽斯小姐同一天通知的。”仆人深怕教皇把责任算到自己头上，连忙回答到。

“艾丽斯，你回来之前怎么不去找阿塞里斯，和他一起回来呢？”教皇的目光转向了艾丽斯。

“我去找过他，但是他们说他去同学家了，我以为他一会儿就会回来，所以就先来了。”艾丽斯委屈地为自己辩解。

“那你就应该去同学那里把他叫回来啊，怎么说家族的聚会总比同学重要吧，连这一点都没有认识到的话那和那些贱民有什么区别？”坐在艾丽斯对面的男孩子不满地说。

“可是……可是……”艾丽斯本来是想去找阿塞里斯的，但是听说阿塞里斯去了伊卡家，想到利奥也住在那里，艾丽斯就打了退堂鼓。但是她能怎么说呢？难道要说自己失去意识的时候伤到了利奥所以不敢去面对他，或者是说自己见到利奥会紧张？

见到艾丽斯无法回答，男孩的不满更盛了。“阿塞里斯跑去东部去疯，忘了规矩还可以理解，没想到教皇的孙女也这样啊，你在花神就学了这些？”自从艾丽斯十岁后，常常会突然出现意识失控的情况，在教会和教皇家庭就渐渐被人冷落，男孩是夏穆军官学院的优等生，对于艾丽斯一直不太放在眼里。

“对不起。”这三个字是艾丽斯近年来在家里最常说的三个字了，对于亲友们的冷嘲热讽，艾丽斯早已经学会不去理会，但是在这样大家聚集的场合公开被一个同辈指责还是让艾丽斯的眼里泛起了泪光。

“好了，都少说几句吧。”晚辈的争吵让教皇的心情更坏了，本来艾丽斯作为教皇的长孙女，又天赋出众，是被公认的继承者的不二人选。（自从魔武大战后，魔法师族群衰落，教廷，包括光明圣教，还有总部设在其他几个国家的风神教、拜火教、水神教和黑暗教廷的地位也下降了许多，已经不是当时几乎凌驾于皇权之上的存在，所以对于继承人的要求也不是再那般严格，出sè的女xìng也可以成为教皇。）但是由于十年前的那件事情，使得艾丽斯不仅实力大幅下降，而且还不时会出现意识失控的状况，将来执掌光明圣教显然是不可能了，孙子阿塞里斯虽然同样实力出众，但是xìng格叛逆行为出挑，在保守的教会内招致了不少批评。这样对于继承人选，教会内部的意见分歧很大，有些人认为应该由教皇的嫡孙阿塞里斯继承，也有人认为教皇的外孙罗伊实力强大，行事稳重，勤勉好学，才是真正应该继承教会执掌权的人。而这，也让艾丽斯、阿塞里斯和罗伊兄妹几人之间的关系变得很微妙。

“艾丽斯，回学校后你去找阿塞里斯，让他有时间来见我一趟。”教皇的决定把这场争论画上了一个句号，让艾丽斯去找阿塞里斯，第一是表明对艾丽斯的信任，其次是因为自己以前派仆人去叫阿塞里斯回来，从来都没有成功过。对于艾丽斯的话，阿塞里斯倒还能听进去几句。

教皇家的晚餐很早就结束了，因为大家早已没有普通亲人之间的亲密感。可能大家都不喜欢这种压抑的氛围，连教皇自己也没有安排更多的节目，吃完饭大家就早早告退了。

“走吧，回书房去。”看着空无一人的餐桌，教皇对仆人阿里说道。“你知道吗，每次看他们来，我很高兴，他们走了，我也很高兴，这就是双重快乐。”

仆人跟着教皇离开了餐厅，看着教皇的背影，他突然觉得一向是高大威严的教皇此时是如此的落寞和虚弱，教皇果然是老了。

离开了光明圣教的驻地，艾丽斯不敢耽搁，直接就去了阿塞里斯的宿舍，但是阿塞里斯还没有回来，艾丽斯只好怀着忐忑的心情去了伊卡家里。

伊卡家里的欢快气氛和教皇的家宴完全不同。此时众人正一边喝茶一边听伊卡讲他年轻时候四处游历的故事。“话说在森番山脉最有名的出产就是铁星晶岩了，不过铁星晶岩矿很稀少，只有当地的土人才知道去哪里找……”

正在这时，传来了敲门声。马雅不情愿地跑去开门，不一会儿领进来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人，一个卷发戴眼镜的女生。

“艾丽斯？你怎么会来？”看见来人阿塞里斯立刻叫了起来，语气颇为不耐烦。

“爷爷让我来找你，叫你有时间去见他一次。”

“真烦，现在不叫仆人来，换成你来了？这死老头就不会点别的招术啊！”

“你还是去一趟的好，今天缺席家宴罗伊他们都对你很不满呢。”女孩说着脸上的表情变得悲伤。

“唉，知道了，我找时间去一趟。你回去吧。”看着艾丽斯的样子，看来罗伊借着自己缺席的事情刁难她了。所以阿塞里斯也不好意思再拒绝艾丽斯，就答应下来。

“艾丽斯，坐下一起喝茶吧？”伊卡邀请艾丽斯留下一起喝茶，但是艾丽斯还是坚决告辞了。

“利奥，你送她回去吧。”伊卡见状就对利奥说，让小姐在夜晚一个人回去总是不礼貌的行为。

“啊？”利奥没想到伊卡会这样说。但是随即他就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