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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深林里的嘱托

“好了，走了，老在这站着也看不见什么啊。”马车渐渐地远去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玛尔卡催促站在原地的利奥回家，然后自己就先离开了。“哎，就回。”利奥答复着，也准备离开，却发现原来自己并不单纯是因为目送米洛离开而站了那么久的，好像有一种不知名的力量吸引着自己，这是什么力量呢？似曾相识但有确实没经历过。难道是……魔法力？想到这里，利奥自己也笑了，自己也经过阿卡魔武学院的入学测试，魔法力一项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了，说是魔法绝缘体也不为过，而且如果真的有魔法波动在附近，首先感受到的肯定是魔法力强得多的玛尔卡老师而不是自己。
这是利奥第一次感受到不能形容的神秘力量，仿佛是血脉相连的知己般召唤着自己，不知道他们所谓的魔法力是不是这样的一种感觉呢。利奥被这股力量深深地吸引着，循着自己的感觉朝着力量的深处走去。越是走，利奥就越觉得这种力量很熟悉，但是毫无疑问自己短短几年的经历里没有过这种体会，难道是在这之前，那个混乱的童年？残缺的记忆？是啊，记忆中自己的童年过这与这完全不同的生活，怎么会到这里？之间发生了什么？想到这里，利奥的头开始痛起来。唉，一想到以前的事情就头痛呢，还是不要想了。利奥摇摇头，继续循着神秘力量走去。

时间已经是深夜了，大家都休息了，没有人注意到今天雷歇尔家的屋子里是空的，米洛去了镇上准备明天的考试，而本该在家里的利奥现在却穿行在离村子已经很远的密林里。像阿卡这样的村子，初秋的夜已经很冷了，天又下起了细密的小雨，雨水淋湿了利奥单薄的衣服，再加上冷风，使利奥不住地发抖。但是即使这样，利奥却从来没有动过返回的念头，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对一件东西这么执着，偏偏他也不知道这样有什么意义，理智告诉他他的这种感觉也许只是纯粹的幻觉，也许到最后却发现什么都没有，但是直觉上就是觉得一定要走下去，觉得自己有不可推卸的义务去弄清楚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力量的来源。终于，在利奥已经完全弄不清楚自己走到哪里了的时候，他找到了神秘力量的来源。

天微亮的时候，在深山中一个天然的石洞口，利奥看到一个高大的男子卧在那里，神秘的力量就是来自于他。但是当他仔细打量这个男子的时候，却被吓了一大跳，这个男子全身都被血浸透了，几乎横贯胸前的伤口深可见骨。见到这样的场景，利奥又头疼起来，但是他还是忍着头疼询问那个男子的伤势。

男子的伤虽然很重，但是他却并没有慌乱，而是显示出贵族般的从容。“原来那个力量是来自于你，呵呵，走得真慢呢。”“您的伤势怎么样了？我不会什么治疗的手段，只能先帮你止血然后再回村里找人帮忙了。”利奥没有注意男子的话的意思，全部的心思都在治伤上，说这把自己的衣服撕下一条准备帮男子做一下简单的包扎。

“不用了，其实我的血早就流干了，能够撑到现在也不是因为生命的力量，而是靠魔法，我是活不下去了，可是我感觉到有个人应着我的魔武器的力量找过来，所以就是为了等着你才一直撑着。我的魔法武器“言断”，请你帮我把他交给夏穆帝国的禁卫军吧。我死了，可“言断”是国家的巨大财富，我不能让他也死，更不能让他落到敌人的手中。”

“言断”？听到这个词，利奥惊呆了，“言断”是什么，那可不是普通魔武学院学生修炼的大路货，也不是当代名家做出的刻有签名的名器，而其自魔武大战前流传下来的魔法武器，而更难得的是与那些经历了魔武大战幸存下来的默默无名的魔武器不同，他是为数不多的在魔武大战期间就威名赫赫的凶器，是只可传承而不可复制的，历任的主人都是叱咤风云的人物。如果没记错，现在这枚武器是在前禁卫军统领约翰手中。但是后来约翰离开了禁卫军成了帝国的第一杀手，自此跟帝国势不两立。但是为什么现在他却要自己把言断交给禁卫军呢？这其中有什么隐情吗？面对突然出现的重量级的人物和重量级的魔武器，利奥知道自己这个麻烦找得大了，这种事情可不是自己这个连魔武士都不是的小人物能够掺合的，知道得太多了总不会有好下场。但是面对着曾经的绝世高手临终前这样对自己的信任和嘱托，利奥实在想不出拒绝的理由。

“您是约翰先生吧？您可以亲手写封信，我帮您交到禁卫军手里，而言断您可以把它找个地方藏好，然后把得到的方法写进信里。这整个过程中我都会回避。”利奥有礼貌的说道。听到利奥的回答，约翰看向利奥的眼神多了几分赞赏，但随即又说：“我不是要你现在把它交到禁卫军手里，而是要你保管它直到三年之后的七月，而你只要把它妥善保管不要使用就不会被人发现。”

“约翰先生，感谢您的信任，但是这种委托我很难答应，俗话说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只是个弱小的小百姓，如果被别人知道了言断在我这里，我就难逃一死了。我也有需要保护的人，也有人希望我活着。请您再想其他的办法吧。”尽管知道这样的话实在有些刺耳，但是利奥觉得这些话不得不说，把言断留在手里对于自己实在不是一个安全的举动。

其实对于这样的风险约翰也很明白，但是眼下为了言断能够安全地交接以及帝国的利益，约翰不得不这样做。“这样吧，我把言断做些伪装，这样别人就不会认出它了，而我是追逐一条龙才不知不觉来到这里的，现在龙已经被我打败了，龙的尸体也被我毁掉了，没有人知道我的下落。教你一句咒语，在危急的时候，只要念出这句咒语，言断就会以损毁自身为代价发挥出最大的力量，而以后言断将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但是千万不要轻易尝试这句咒语，言断是贪婪的武器，有在释放力量的时候可能连你自己的生命也用上。我也知道这对你基本算是是无妄之灾，但是为了帝国，我不得不牺牲我自己，甚至可能是你。”

“但是我不是魔武士，也没有魔法力，所以恐怕不能使用你的咒语了。”利奥自嘲地笑了笑。

“什么？你没有魔法力？那你怎么能够感受到言断的力量，要知道，在没有被使用的情况下，最灵敏的魔法师也感受不到它。不过你放心，这句毁灭的咒语是不受魔法天赋限制的。呵呵，不知道为什么，所有那个时代留下的魔武器都有这样的一句咒语，而现在的反而没有。”听说利奥没有魔法力，约翰不禁吃惊起来，但是也更加地愧疚“不过，也许你和言断之间刚好在某些方面比较契合吧，说真的，我自己也没有完全参透言断。那个时代留下的东西都是有灵xìng的会选择和拒绝使用者。但是有句话不用我说你也明白的吧，不管你有没有这个能力，千万不要使用言断，否则很容易会被一些很魔法力强大的魔武士感觉到。当然，如果你比他们加在一起都厉害了言断给你随便玩三年。”约翰说着试图改善一下气氛，但是刚一想笑浑身的剧痛就让微笑变成了惨笑。

“这是就是言断，我已经对它的外表伪装过了”说着，约翰递上了一个手环，手环通体白sè，仔细看能发现淡淡的红sè絮纹，看起来像玉的材质。本来利奥以为约翰会把言断改装得很不起眼，但是看到了才发现言断很jīng巧甚至有些漂亮，可是丝毫感觉不到魔武器的凌厉感，反而让人有一种奢靡有余，实无一用的感觉。实在是很高明的伪装。虽然现在兄弟俩很拮据，但是凯里曾经也是风光无限的魔武士，家里有些装饰品也不稀奇，而且这个白sè的手环和利奥的气质很相称，让人不会有违和感。看到利奥把言断戴在了右手手腕上，约翰眼中露出不舍的表情，然后把咒语告诉了利奥。

“我的钱卡留给你，以后里面的钱都归你使用了，算是报酬吧，我也不知道里面有多少钱，这么些年了我赚了不少也花了多少。还有这些是几个当世的高手的名牌，他们都欠我人情呢，拿上这个能让他们无条件的帮你一次。”说着，约翰拿出了几块令牌一样的东西。往往一门一派的高手或者大势力的首脑才会使用名牌，当他们请其他高手为自己做事的时候，就会送上名牌，以后那位高手只需要拿着名牌来，他们就要尽全力帮那个高手一次，同样的，如果别人有求于他们，也会送来自己的名牌。名牌是一个高手或者势力的信用的体现，所以大家对名牌的发放也很慎重，只会给那些确实对自己有了很大帮助的人。

给完自己身上几乎所有的好东西之后，约翰抓过利奥的右手把手搭在言断上，说：“我还要最后一次使用他了，以后就麻烦你帮我保管他了。呵呵，放心，我使用言断能感觉到附近没有别人的存在你不用担心被发现。”说着，利奥就看见言断上喷出一阵红黑相间的火焰，把约翰包裹在其中，然后约翰就随着火焰一起消失了。

看到这奇怪的火焰，利奥忽然觉得头脑中一阵刺痛，这火焰，也是熟悉的火焰，对，是先看见这火焰然后才来到现在这个世界的，这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利奥又实在想不起来。

一夜之间，先是没有魔法力的自己感觉到了魔法，然后忽然得到了绝世的魔武器“言断”，接受了当世的顶级高手的委托，目睹着传说中的人物在自己面前灰飞烟灭，最后还模糊想起了小时候的片断，利奥觉得自己的大脑几乎都反应不过来了，而这时候先前的连夜冒雨跋涉的疲劳感也趁虚而人，最要命的是，利奥发现这是一个自己从来没来过的地方，当初受到言断的指引迷迷糊糊就过来了，好在利奥是顺着言断的魔法力最强的地方几乎是直线切入进去的，现在照着来是的大概方向应该就能走回去了。

利奥的运气终于好了一次，回去的路上没遇到什么迷路的情况，天擦黑的时候，人们发现利奥倒在村口的大路上。村民把利奥抬回家，村里的医生看过后下丢下句“死不了”然后大家就散去了。但即使这样，也没有人曾注意到利奥已经消失了一天，也没有一个人去过问利奥为什么会这样。而利奥手腕上多出了一个小小的装饰品自然不会被注意。

“利奥，你怎么昨天一天都没来，你看，有那么多作业要改你不来我都忙不过来了。”第二天早上，玛尔卡的办公室了传来了玛尔卡的抱怨声，“我记得从上个月以来你就没改过作业吧。而且你不是说在米洛考试期间我可以不来么？”利奥淡淡地回答，然后接过作业熟练的批改起来。“米洛考试前你倒是天天来，现在不是去考了吗，你有什么理由不来。咦，利奥，你脸sè不好呢，病了吗？”“呵呵没有啊，因为前段时间帮米洛准备考试所以家里的活都积了一堆了，昨天就想都做完嘛。”利奥心虚地撒着谎，然后低头专心批改作业，决定不再搭这有关于自己昨天干什么去了的话茬子。“不过话说米洛还真是厉害啊，昨天的武技考试预赛中他可是排在小组里第一位的。但是大家都说他的实力可以拿冠军呢。明天的魔法力更是他的强项，就算不是第一通过考试总不是问题吧。”

“哦，是吗？第一呀，太好了。”利奥脸上显出意料之外有意料之中的表情。

“天哪你不会才知道吧，昨天整个村子都传遍了啊，你昨天真的在村子里吗？”

“我当然在啊，但是我一天都在家里没出门嘛，他们你也知道的，当然不会主动去告诉我。”

“真是的，自己弟弟的考试都这么不关心，真是看错你了哎呀哎呀……”利奥对米洛有多好，玛尔卡自然看在眼里，但是他还是夸张地大摇其头。

“其实我并不希望他上什么很有名的魔武学校，那样的地方出来的人才免不了会被卷到各大实力争权夺势的血雨腥风之中。我只是想他当个普通的魔武士，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他所承担的一切，本来应该我这个做哥哥的去做吧。”

“呵呵，人各有志嘛，有些人注定是要一辈子都不得安宁的，你不觉得，只是安安稳稳地过一辈子是对米洛的天赋的浪费吗。不过像你这样想得开的年轻人还真不多见啊，我怀疑你心理年龄是和我一样大的，不对，我心理年龄比你年轻多了。”看着玛尔卡特有的搞笑方式，利奥会心地一笑，玛尔卡是兄弟俩在村子里唯一的朋友了。虽然这个人有时候说话很毒，但是他却是心很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