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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居心何在

燕北今年十岁，生的乖巧聪慧，打小就对店里的生意格外留意，这孩子到底是我的儿子，一眼便瞧出是个做生意的料子，只是他天xìng善良，见不得任何不公，即使是做生意，也没我那般干脆决绝，到底是他母亲的耳濡目染，骨子里缺少商人的jiān诈。不过无妨，跟着我的时rì久了，自然会学到如何才能不折手段。
因为二弟在母亲去世后常年没有回去，所以我经常出入明月宫，这一年，让我意外的是明月宫的名声已经响彻了整个江湖，而二弟以屠苏的名号在明月宫中做了十二堂堂主之首，现在风生水起，好过当初没有在家中接手生意。

此时的二弟不像当初那般xìng情了，他似乎懂得了人情冷暖，因为他跟着明月宫的宫主杀了很多人，双手沾满了鲜血，不如之前那样只懂自己快活了。

我没杀过人，不知道有怎样的快感，总之，我见到他的变化之后很惊讶，我想那个时候他就已经不是一个人单独活着了，还有那些在他手上失去xìng命的人的后半生也压在他的灵魂上。

这一年，我去了洛阳，因为，我还记得那个洛阳布商在父亲寿辰上的眼神。这一行有个亘古不变的条例，债主没了那些商行便无法存活，所以负债的商行总是趾高气昂。殷家的长安绸缎庄rì渐壮大，不缺他洛阳一个销货行，眼见着他欠殷家的越来越多，我觉得该是让他彻底崩溃的时候了。

我殷怜月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得不到的。

上天果然会眷顾聪明人，在我拿到洛阳布商欠下的巨额货款之后，却意外收获了另一件宝物。

马车行驶到朱雀大道前街时，有一个与我年纪相仿的男人将一个孩子塞进了我的马车里，我在意的不是那个孩子，而是那个男子在孩子怀中塞的那卷手册，男人后面有一群人对他猛追不舍，我想他们要的就是那卷手册吧！我从来不怕招致杀生之祸，我怕的只是失去了一个得到万贯家财的机会。

我不喜欢那个孩子，因为他很柔弱，甚至比燕北还要柔弱。可他却固执，怎么都不肯将那本手册给我。我在他身上花了足足一年的时间，让他认我作义父，让燕北陪他玩耍，我几乎怀疑他根本就是个哑巴。我费尽心思，他毫不领情。

我妻秦婉对他厌恶有加，为我带了这一个闷葫芦回来而大吵一架，我以将他丢弃之名将他带到明月宫，继给二弟做儿子，我本不想让他和我殷家人有任何联系，可我还没得到那本手册，怎么会善罢甘休呢？

二弟倒是喜欢他，他也不怎么反感二弟，只是那孩子生xìng怯弱，见到血便惊慌失措，兴许是家族的衰败在心中的影响太过深刻，以至于还不能完全接受另外一种和家人死亡同样状况的流血牺牲。

我打听到将他塞给我的那人是他的哥哥，比他大了整整三十岁。对他哥哥穷追不舍的是长安的洛琼楼，这个地方我倒是听说过，是个毒药世家，在长安小有名气。我收留他的那段时间正是洛阳江家的灭门之时，如果没有料想错的话，他就是江清欢和百里晓的儿子，传闻江清欢的百里晓著了一本旷世奇书名叫《百毒攻略》，既然能让这孩子流离在外，那么他手中的那手册就一定是带给他家族患难的《百毒攻略》了。

我是商人，不懂得药毒之好，可是洛琼楼的人懂，我只要知道这本手册的价格就足够了。

最后证明，他一个小孩子，怎么都没办法在我这样一个久经商场的人眼中得意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