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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做窝

“这玩意有几个人见过？”何协决定暂时放开郭大诚有可能跟三哥是一伙的假设，因为如果是这样的话，接下去就没法玩了，而且既然三哥和二哥合谋弄了这么个yīn谋出来，郭大诚就没可能单独把老二卖了。
当然，也不能排除是老三现在要搞老二，但自己平安回来后，如果他要搞什么名堂的话，他的目标便不应该是他的亲兄弟叶时顺。

看着郭大诚摊开四个指头，何协知道，眼前连自己三个人，那第四个人，应该就是这牵牛花的哥哥了。不过，这份报告的作者呢？难道也是这个牵牛花哥哥？没可能吧，锦衣卫官员的妹妹做这营生？

心里有了怀疑，看着郭大诚的目光便有些不善了，这家伙这会儿却是直愣愣的看着面前的地板，着实木讷的紧。呵，刚刚不是很会耍人的么？

“禀爷知道——”牵牛花倒是不怯生，眼珠子流转的很是有味道，抬起头来答道：“我哥哥他不识字。奴婢倒是识字，但什么也没敢跟他说。。。只是知晓这么个东西能够让爷您觉着有用罢了。”

看上去这女子倒是比身边的郭大诚能事多了，何协暂且先抛下家里两个哥哥玩的这一出戏文，将心事掩藏下来，再展看着这统共七八句对话的文书，这上头清晰的显示着，二哥在与一个诨号叫镇南城的帮会头领做着一笔标的便是自己的生意，价额是五千两。

呵，二哥你真狠的下这份心来。何协将手里的文书揉了揉，心中暗叹了一口气，要是没有下午那出冲突的话，兴许这份文书，还有些作用。。。

现在再去跟老爹说这个事，找骂罢了。“兄弟两个，言语上冲突两句就动手已是不对了。还勾连你二叔弄出这么个玩意来。。。你是要你二哥死？”呵，都能想象出来老爹会怎么说。

就说二哥回来怎么那么不对劲呢。这么一个底子垫下去，找老爹告状的门，已经给他关上了。谁让叔叔跟自己亲呢，谁让叔叔管着锦衣卫呢？就这么两条，手上的东西便什么都不是！

拿去给老太君看？七十岁的老人了，孙子辈搞成这样，大寿还过不过了？再说了，最后的处理，还得要看老爹！

也只能跟叔叔说了吧，虽说家里的事他也未必说得上什么话，但总好过自己什么表示都没有吧，毕竟他跟老爹是兄弟。

呵，兄弟，现在想到这个词，何协都觉得有些搞笑了。

想来想去，叹了口气，还是将这份监听记录揣入了怀里，迈步出门。

“爷——”声后牵牛花的唤声，何协知道她什么意思，回头一笑道：“明儿吧，叫大诚还到那间铺子等我。我带他去镇抚司。至于你嘛，看得出来你跟大诚不像是假的，你说个数目吧，大概要预备多少银子，我好准备着。”

帮人帮到底吧，毕竟郭大诚这发小的交情这次还算帮了自己一个大忙，明确知道了谁是幕后黑手倒还是其次，关键是他没把这份记录传出去——那样的话，自己家这篮子恐怕真是要翻了。

“五百两也就够了。。。我这里也有些私底钱。。。”何协看着她摩挲着衣衫的下摆，说出了一个很熟悉的数字，叹了口气，自己这位发小交情的小朋友，恐怕真是对这女子动了真情了。

何协并不知晓五百两在jì家的行情到底是多高，只是看她的姿sè，着实也花不了太多的银子。叹了口气朝郭大诚道：“大诚，明天午饭吧，下午我带你去锦衣卫。”

虽说没问那女子的大哥落在锦衣卫里是为的个什么，但肯定是跟这份文书有关系吧，今儿晚上，何协当真是没有什么心情去深究这些细节的问题，有些时候有些事，得要先定下心情基调后，才能够做得好的。

出得门来，来来往往各种各样的目光让他有些疲累，毕竟要长期扮演出一个不是自己本sè的模样，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很多事情一时也想不清楚，问了黄锈那头正玩的安乐，便就也不惊动他，独自一个人要了一间屋子，好在这时代不用把电话机搁起，只消把脸sè摆的臭臭的，以自己的身份，等闲人物是不敢来打搅的了。这里头是东厂头头罩着的地盘，外头有锦衣卫守卫着，安全恐怕不会有什么问题。

三哥玩的那一手很有意思，怀里揣着的那张纸，恐怕他未必不知晓这玩意的存在。现在只是要等那个去大兴的姓戴的锦衣卫回来，如果大兴庄上屁事没有的话，呵呵，二哥估计是给他卖了吧，至于他为什么卖给自己而不是卖给老爹，谁又能猜得透他的心思？

泰顺安昌，小顺子要搞小昌子的时候，是不是知晓他的背后正有一个小安子正偷偷的笑着布下一张针对他的网呢？

大哥呢？泰昌，顺安乃是各自出自同一个母亲，何协很容易便联想到是不是顺安要搞自己这一面的泰昌呢？毕竟自己加上这么个勇猛有余智慧不足的大哥，以前自己又是个小王八蛋的形象，搞啊搞的，谁来做这个世子呢？

想到各自的母亲，何协突然想起二娘柳氏来，大户人家用少爷来管家是很不寻常的事情，自己的娘死了之后，柳氏便是实际的主母，为什么老爹没有叫她来管家，却把家里的事情托付给了一个十九岁的少年呢？如果说是对柳氏不满意的话，叶时安可是他的儿子啊！

唉，记忆库里搜索来搜索去，总也没半点头绪，以前那个叶时昌，小聪明恐怕是有点的，但大智慧嘛。。。比起个傻子来兴许要好些吧。

现下当然不是想这些问题的时候，再次拒绝了殷勤的老鸨的推荐之后，这一天的所见所闻，总要理一理。

尝试着用老爹的思维去思考问题的时候，何协开始发现自己漏算了一个人，那就是还没有露面的大哥。搬到东宫去陪着太子，是老爹的主意，还是他的主意？就这么想着，何协觉得明天一早很有必要往东宫走一趟，不管怎么说，自己这老幺挂念大哥，那是谁都可以理解得了的。

在外面逛荡了这么久，有些想家了。很荒谬的何协突然笑了出来，穿越来这世界有好些天了，难道成国府东园那进屋子真是自己的家？嗯现在是，将来可就说不定了。

自己有必要争取一下了，毕竟有来有往，那才真的有意思。

当然，还击的前提是你的拳头足够硬，分析过自己目前这个尴尬的角sè后，何协知道，光靠着老太君那一头，恐怕是不行的，七十岁的老人再怎么样，黄土也已经到了脖子了。为着以后，先把自己身边弄弄好吧。

身旁的烛火突的跳将了一下，挣扎了两下后，有些不甘心的将自己葬在了那一团滚烫的蜡泪之中。

黑暗主宰了这个屋子。

“小公爷——”试探xìng的声音从外间传来：“没事吧？”略带着些慌乱的，那是许瑒的声音。何协笑着整了整衣衫，这个三十来岁的汉子倒是有经验，恐怕自己开了这个房间之后，他便进了来了吧？

应了外头一声后，在黑暗里何协观察着这个以玫瑰紫为基调的房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吩咐外头道：“许瑒，你去唤妈妈过来一趟。”

这个房间很好，可以想事情，而不用担心在家里总会有下人在旁边，自己太过沉思的模样落到别人眼里恐怕未必是件好事。而这里便不同了，无人知晓，而且落宿jì家，倒也符合自己的浪荡脾xìng，当然，还得做些事情。

传闻中与当朝次辅，内阁钱阁老的独子有一腿的妈妈桑很快到来，看上去果然有几分魅力，虽说年纪看上去已是不小，但胜在风情上，摇摇曳曳的步子，婀娜的身段，脸上带着几分媚意的浅笑，配上那张涂抹的既不招人厌烦，又能遮掩住年龄的脸，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嘛。

钱阁老的儿子sè名在京师是有名的，想来是府中那些年轻的腻味了，找些刺激总是有的。何协看着花枝招展的中年妇人堆着谄笑过来，便知道她猜错了自己的心思，听着她嘴里报出一连串很是暧mei的名字来，不外是楚楚燕燕之类，不由一笑，对这样的货sè当然没什么兴趣，暧mei的笑着，故意虚起眼睛来自觉的有些迷离的样子，摇头道：“都不好，爷最近喜欢清倌儿——”

话还没说完，老鸨又是忙不迭的报出一连串的名字来，何协笑着打断道：“脾气都还好吧？会不会惹得客人不高兴的？”

“不会不会！爷是什么人，哪能给您找这种不开眼的东西。。。”

“嘿，我还就要不开眼的——”在徐娘半老的鸨母胸前虚抓了一下，在女人很假的斥骂声中笑道：“不开眼好啊，妈妈一块陪着调教不就开眼了？就怕小阁老作恼呢哈哈！”

倒不是觉着这位半老徐娘的豆腐当真那么好吃——在何协看来，家里那位与他年纪相仿的二娘，胜过她不知几许。单说那眉宇间一股妖魅之气，便是眼前这位何妈妈所不能比的。现在回想起来，何协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根本不记得二娘的确切模样了，恐怕是长年在老爹身旁伺候着修仙，被老爹的仙灵之气熏陶的吧？自己这样的凡夫俗子自然不敢正眼去看。

一把架住这个老本家名叫金娇的妈妈打过来的手，拽在怀里假意要做三做四的，在何妈妈假意配合了一阵之后，何协便说定了长包这间房的事情，至于开销嘛，何协倒是说了尽管找自己三哥那边去支，不过他们会不会去要，那可不好说了。

倒是到最后，何妈妈也没能理解为什么自己就是喜欢脾气不好不开窍的清倌人伺候。不过这个也不急，何协知道，明天总得搞些事情来，人家才能相信自己这种特殊的癖好。

“行了，有件事问妈妈，那个小娟，今天我就给他办赎身了，不过今天着实是没带银子，妈妈能不能先赊着则个？”

“哪个小娟？”

“牵牛花。”

“哟。。。小公爷。。。”何金娇俏笑了一声道：“小公爷您这真是啥菜都吃呢！这不是您一句话的事儿嘛！啧啧，难怪连我这做妈妈的也不放过呢。。。”

“哈哈，那就说好了，妈妈今晚就别走，再叫人唤小娟过来？咱来个一锅炖？”

“去你的，都这么大的人了，还没个正形，这往后谁家姑娘要是。。。”

打情骂俏声中，送走还有些不明白的何妈妈后，便让许瑒唤来保镖，送自己回家。另外当然还要安排人将郭大诚和小娟接出去，住嘛，自然就跟着自己回家住了，虽说有些不像话，但。。。咱这不是浪荡纨绔子弟嘛！

至于这里嘛，总归算是自己到这个世界之后，第一个自己的据点了。呵，也挺符合自己名声的。对于哥哥们而言，这样一个成天泡在jì家里过rì子的好sè之徒，成天找清倌人开苞的混账王八蛋，那是一点威胁都没有的。

路上，何协也安排好了自己明天的行程。

上午去看大哥，下午去锦衣卫落实些事情，嗯，很充实。当然，还得找三哥支些银子，虽说叔叔那不是要不到，但跟三哥要，恐怕效果会好些。

就这么想着，微笑开始盈在了脸上，这是来到这世上后，很难得安稳的一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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