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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勃拉姆斯的安魂曲

() 韦德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巨大躯体的cāo纵权，一步步被杜夭夺走。从杜的体内不断溢出肉眼无法窥见的绿sè数据流，在适才的格式化中，作为第三使徒副本的奥钢，也失去了他的机械化身体。
值得庆幸的是，在之前与韦德的战斗中，奥钢获得了他的“灵”，那便是保卫它心中女神，无畏无前的意志。

奥钢的灵与杜夭，完美地结合在一起，仅用了三秒，便完全控制了韦德身体的每个角落。啵啵啵啵几声，无数巨大的扩音器从韦德的钢铁躯体表面打开。

远在千里之外的庞天涛和杨霸先同时皱眉，庞天涛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乱转，他惊奇地道：“是强烈的超次声波。这个怪物想干什么，想引起全世界的地震和海啸吗？”

杨霸先茫然摇头，在地球的另一面，白发苍苍的马德兰同样发出了嘶哑的声音：“超次声波？”

他的嗓音低沉而痛苦，这个白发苍苍的神秘男子，似乎经历过什么不堪想象的痛苦一般。在他的身后并排站着五条人影，其中一名全身罩在宽大修道袍里的驼背男子，突然快速打了几个手势。

马德兰沉吟道：“你是说，这阵声波就像巴黎圣母院的钟声一般吗？卡西莫多？”

另一名颈上挂着十字架的少女点头道：“是的市长，我也感应到了。”

马德兰点点头，这名颈挂十字架的少女艾斯梅拉达，是人类有史以来最高科技的产物，没有任何细微的声音，能瞒过艾斯梅拉达的声纳系统。他边思忖边道：“和巴黎圣母院钟声一样的声波，那就是美妙的音乐，卡门，这里只有你对音乐最熟悉，这也许是……”

另一名身着奇异七彩吉普赛服装的女子大声道：“不必也许了市长，这就是音乐，而且是世界三大安魂曲之一的——《勃拉姆斯的安魂曲》，听说在黑屋里，有一名能cāo纵音乐的异能者，他还取代了市长的位置。”

头戴棒球帽的小男孩突然攥紧了拳头，他面前巨大的泛光机甲也发出了低沉的吼声，小男孩低声道：“妄图取代市长的位置，是不可宽恕的罪行。”

马德兰不再说话。世界三大安魂曲中，莫扎特的《悼亡安魂曲》寓意着死者灵魂升上天堂的安宁，福雷的《宽恕安魂曲》寓意着宽恕死者一切罪行的平宁，但其中却有一首完全另类的交响曲，寓意着在死者灵魂脱体后，面对地狱之火和所有曾被他亵du之人的复仇审判。

那便是著名音乐家勃拉姆斯创造的《复仇安魂曲》！

杜夭的鼻子和嘴都不断流出鲜血，滴在韦德水晶中枢上。三大安魂曲的其他两首都是超谱曲，《复仇安魂曲》虽然可以供超红者使用，但其带来的jīng神压力，依然超过了杜目前能从黑乐师处借来的超红+2级。

韦德只是默不作声地计算着时间，14秒已经消耗过半，《只差一步》的效果就要消失。它狞笑道：“同时能用两首灵曲，你让我想起了当年能在灾难之都以单体面对第二使徒的人。”

杜夭抹掉满嘴鲜血，微笑道：“我很厉害吧。”

韦德突然反应过来，狂吼道：“不对！超红者是不能同时用两首的。”奋力伸手一挥！面前的金sè音符应手而飞，竟然只是一堆幻影！在它的身前，另一个金发优雅的身影显现出来。

皇子希格尔德复苏！

韦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它又上当了。《只差一步》的效果一展开后，就立刻被杜夭取消，剩下时间它所看到的灵音符，只是皇子希格尔德展开的幻象。

幻术就只是幻术，它不具备任何力量，只能拘禁人的心灵。

然而被拘禁的心灵，却使身体也错认为，自己不具备任何力量。韦德适才更是一试之下便主动放弃了，没有时刻调试自己能否夺回身体控制权。

假如它能多尝试几次，一切的一切，结果都会不同。

杜夭望着韦德的眼神中竟然现出一丝怜悯。

当年神之所以放弃你，也是出于同样的原因吧。和第一使徒一样具有人类智慧，却没能与第一使徒一样，具有人类坚忍不拔的意志，战斗力方面又无法与第五使徒这样的战斗兵器媲美。如果将你比喻chéng rén，那么你便是——

失败的人！

现在不是怜悯对手的时候，他随即转向皇子点点头道：“皇子，你还好吧。”

皇子点头致意道：“很好，但似乎有什么东西，我记起来了又遗忘了。”

杜夭疲惫地坐到一旁道：“感谢耶稣真主和如来，那最好了……”

韦德狂吼起来，正准备聚集能量把这些人全部杀光，就在此时，它突然全身一颤。

不仅是第三使徒韦德，全世界的生物，都感到体内有一道寒流经过，打了一个冷战，连花草树木也簌簌发抖。天空中正值当午的太阳，也在rì心中出现了无数一掠而过的黑子。

韦德终于jǐng惕起来，吼道：“你要干什么。”

杜夭疲倦地道：“不做什么，为复仇者们指定一个目标罢了。”

韦德还没咀嚼透复仇者这三个字的含义时，在地面上，于杨羚身体周边织成丝衣的傀儡师全身一振，化作了无数的丝线潜入杨羚体内，杨羚的双眸立刻开始闪闪发亮，然而脸瞬间变成铁青，喊道：“这些是什么。”

站在她不远处的杨炎双眸也变成金sè，同样脸sè大变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军师已经察觉到了异样，低声道：“杜和她产生了心灵感应，辛德勒，你能看见什么吗？”

辛德勒的血sè瞳孔疯狂旋转着，回应道：“能看到模糊的部分。”

“到底是什么？”

“幽灵！”

杨炎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在她因为和杜的心灵感应产生的通灵眼中，看到了千里之外太空的景象。无数地球上被毁掉的武器、汽车、钟表乃至家电，都化成了虚无缥缈的灵体向太空飘去。而在外太空之中，被格式化毁掉的天网卫星群，化作了灵体呈现出来，每个灵体都在咆哮着，爆发着犹如地狱使者的恐怖叫声。

杜夭自然也看到了这一切。

这是计划的最后一步，在格式化匣子的修改过程中，不但格式化被修改成了只对机械有效，而能使对方的一切包括灵体全部消失的格式化进程，也由“FORａT”改成了“DｅL”。

FORａT命令能让所有东西包括灵体消失，DｅL则是可以恢复的，就像硬盘中的sè情像片被删除后依然可以通过某些技术手段恢复一样，DｅL无法毁灭所有机械的灵。

人类十五年费尽心血营造的天网，化作了幽灵正在咆哮，杜夭通过韦德身体为媒介传播的勃拉姆斯的《复仇安魂曲》，唤醒了它们复仇的意志。

被分散到全世界的音乐，只渗入了少量的灵力。

然而音乐本身，就是用来感染人的，即使不渗入灵的力量，音乐的本身，就具有无穷的魔力。

所有的幽灵都化作能量，贯入了天网卫星的能量系统中，天网全开，即将进行最后一次齐shè。

发shè距离，十万英尺以外的外太空！

发shè目标准确误差，零！

发shè目标，锁定格式化匣子持有者——第三使徒韦德！

杜夭站起身来道：“韦德，你看到了吗？”

韦德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杜夭和它的能量中枢链接在一起，它自然能看到杜夭所看到的一切。天网最后绝命的幽灵齐shè，比之前的任何一次天网齐shè，威力都大了何止十倍以上。即使是使徒，除非有第二使徒能量之神那样的能量吸收屏障，否则也只能落得灰飞烟灭。

韦德的全身芯片突然一起发热，它狞笑道：“笨蛋，想杀死我，没那么容易！”

它竟然一把抽出体内的格式化匣子，向着远方狠狠抛了出去，地面上立刻伸出无数藤蔓，将格式化匣子卷了下去，韦德哈哈大笑道：“天网的目标，应该是格式化匣子的持有者吧，哈哈哈。”

杜夭的目光投向远方。

神所赐予的东西不容亵du，第五使徒自动接收了格式化匣子。

他已经能感应到天网的目标自动发生了偏移，转向了第五使徒。杜夭拍手道：“太好了，计划的最后一步也完成了。”

韦德脸部一阵抽搐，它突然想起了杜夭刚才的话：“这14秒可以用来打倒第五使徒。”

难道它所有的举动都在对手意料之中？从一开始，杜的目的就是使天网的绝命幽灵齐shè，对准第五使徒？

韦德的脸部从中间裂开一道深痕，无数芯片发热爆裂，超强力的电磁波笼罩了体内的空间。嘭嘭几声，所有的出口处都被强烈的电磁场封死。所有的东西包括仇恨、对神的忠诚、对第一使徒的愤怒都已经被它抛到九霄云外。在它的心里只剩下一个念头，就是杀死面前的这群人。

杜夭的左手出现了一米多长的斩魂刀，静静道：“现在这种状况什么计谋也没用了，我们用力量决胜吧。”

希格尔德的左手搭住了杜夭的肩膀，尖利的指甲立刻划破肌肉，竟然又再度变成了嗜血的开膛手。他狞笑道：“让使徒和普通人类一对一的决斗，不公平！”

杜夭点头道：“是不公平。”

他的双眸迸出了炽烈的金sè光芒道：“我差点忘记了，在《PorUnａａbｅzａ》有效启动的那两秒内，它已经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