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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初试身手

一个中年妇女赶紧笑脸迎出，把张天保迎进店内，抹了抹本已擦得锃亮的桌子，请他坐下。一位年轻姑娘端来一盘又大又白的馒头，看了看张天保怪异的装束，把馒头放在桌前，然后又端来一碗热气腾腾的豆浆。
实在饿得受不了了，张天保也不客气，大口大口的嚼着馒头，咕噜咕噜喝下豆浆。也许是饿极，也许是这些东西无毒无污染的原故，张天保觉得平时个普通不过的馒头、豆浆，此时好比山珍美肴般，又香又甜，松了好几次裤带。

看到张天保狼吞虎咽的把一盘馒头吃完，还意犹未尽的抹着嘴，年轻姑娘又端来一盘，放在桌前。

有了些东西垫底，张天保这才有心打量起店铺内的情景。店铺不大，十来个平方，放着几张抹得干干净净的桌椅。不过显得冷冷清清，店内只有自己一个客人，那个中年妇女和那年轻姑娘更是紧紧盯着自己，一个中年男子闷头闷脑的坐在灶前。

张天保也不知道两个铜板是否够支付两盘馒头，忐忑不安的吃完剩下的馒头，抹抹嘴，站起身。

“公……这位小兄弟，咱们的馒头好吃吧？”中年妇女看张天保似乎准备结帐，同年轻姑娘迎上去。本来想叫张天保公子，可看看他那一身行头，有些不配这个称呼。

“好吃，真好吃，我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馒头。”张天保连声恭维，不过也是心里话。

“好吃就好，好吃就好。”中年妇女对着年轻姑娘放心的笑了。

“多少钱呢？”张天保喏喏的问。

“不要钱的……”中年妇女连连摆着手。

这句话差点没让张天保乐死，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了。没想到说上句恭维话就不收钱，早知道多说几句，说不定以后的生活问题也解决了呢。

“怎么不要钱呢？”张天保还是有些好奇的问。

“你是我们店的第一个客人。我们开张好久了，都没有人上门，我和娘都怀疑做的馒头不好吃，刚刚还在说呢，只要有人来吃我们的馒头，不收钱也愿意，没想到大哥就上门了……”年轻姑娘对张天保解释着免费的原因，声音很是伤感，看得出她对出现这种情况无比的无奈和失望。

原来是因为这个不收钱，张天保感觉自己似乎并不是太倒霉——老天在关上你一扇窗的时候，总是给你打开另一扇窗。

“小兄弟，你看，咱们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抹得亮亮锃锃，馒头做得又大又圆，豆浆烧得又香又甜，可为什么没人来吃呢？”中年妇女望着人来人往的大街，满是不明白。

“你们开业有没有打广告呀？”张天保问，白吃了馒头，有必要帮人家做些事。

“广告？”中年妇女满面疑惑，望了望女儿，她可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儿。

年轻姑娘也似懂非懂的摇摇头。

“就是广……”张天保一时急了，这些再简单不过的东西，她们怎么不明白呢。

“广而告之。”年轻姑娘紧蹙着眉，苦苦思索，有些明白了张天保的意思。

“对，就是广而告之。”张天保点点头。

“没有。”中年妇女摇着头回答，满脸的不安，他从张天保的神sè中看得出来，这个所谓的的广告，肯定对开业非常的重要。

张天保哀叹，居然连这些基本常识都不懂还开店，有人上门才叫怪呢。

“你们开业做生意，要宣传嘛。要让尽可能多的人知道，来捧你们的场，那样才热闹，其他的人见了才会光顾你们店呀。”张天保尽力向这母女俩解讲开店铺的一些基本常识。

“我们看人家开铺子也挺容易，在下乡种田实在养不活一家数口，也就开一间小店铺试试。以为只要做的东西好，人实在，就成了，那知道开店还有这么多旁枝末结呢。”中年妇女又是搓手又是跺脚，懊悔不已。

有胆量，没想法，还不如没胆量。张天保沉呤着，看有没有办法挽回目前的困局。

“这位大哥，我们该怎么办呢？”年轻姑娘见张天保说得头头是道，象落水的人抓住了一要稻草似的，向他请教起来。

张天保就是干营销这一行的，对促销当然十分jīng通，这种开业促销也不是太难的事。这姑娘还真是问对人了。

目前，“林记”的主要症结就在于东西虽然好，但人们不知道，即便有那么些人想进来尝尝，一看店里冷冷清清的，便想当然的认为这家店的东西肯定不行，要不然怎么会没人呢。往往越是人多的店顾客越喜欢光顾，即使是多等会也愿意，也就是这个道理。

张天保回忆了一遍他所知道的保销策划。嘿，他以前都是为超市、大中型企业做促销策划，那做过这种小店的开业策划呢。虽然没有亲自做过，但酒楼开张的策划案例他也是记过几个，可那都是属于现代商业社会，根本不适合应用于古代这种小早点店。

有时用牛刀杀鸡反而更为困难。张天保空有一肚子策划点子，可就是拿不出一个对这种小店行之有效的方法。

越是在这种情况下，越是考验一个人的能力。张天保手撑着头，摆了个“思想者”的POSE，陷入了深思。

“林记早点铺”母女俩也都又是期望又是满含焦虑的望着沉思着的张天保，不时的搓着手，仿佛比思考着的张天保还难受。

这是典型的酒香也怕巷子深，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很简单，就是让人们知道这家的东西好就行了。当然，要想短时间内最为有效的让人们明白这点，那就需要些手段了。

美酒，巷子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把酒坛打破，让人们闻香而来，这让张天保想到了茅台酒获得首届巴拿马万国博览会金奖的案例。

1915年2月20rì，巴拿马万国博览会在旧金山开幕。这是20世纪初世界范围内最大的一次国际博览会，参展单位超过20万家。当时，以农业产品为主力的中国展品，一开始是没有多少特别吸引力的，每rì参观者不是很多。茅台酒更是装在一种深褐sè的陶罐中，不仅包装本身就较为简陋土气，而且又是陈列在农业馆，杂列在绵、麻、大豆、食油等产品中，根本一点也不起眼。

因茅台酒有在南洋劝业会获奖的历史，很受中国代表团推重。怕这样有竞争力的展品被埋没在农业馆，于是有代表提出将茅台酒移入食品加工馆陈列，以方便突出其位置。搬动时，一位代表不慎失手，一瓶茅台酒从展架上掉下来摔碎了（此即后来传为佳话的《怒掷酒瓶》故事来源）。陶罐一破，茅台酒酒香四溢。中国赴赛监督陈琪等人在南洋劝业会评奖时就品尝过茅台酒，在旧金山中华会馆的宴请中，喝的也是茅台酒，知道茅台酒酱香馥郁，且有空杯留香的特点。见此不免灵机一动，于是建议不必换馆陈列，只需取一瓶茅台酒，分置于数个空酒瓶中，并去掉盖子，敞开酒瓶口，旁边再放上几只酒杯。正好利用农展馆展品气味不浓，闲人不多的特点，任茅台酒挥洒香气，随专业人士品尝。茅台酒酒香主要是由酒中的代谢产物产生。敞开的茅台酒在酒及其香充分暴露，更为浓郁。此举果然非常奏效，博览会会场里的参观者们纷纷寻香而来。更有好奇者顺手拿起酒杯，争相倒酒品尝，一致“咂”“咂”交口叫绝。农展馆里因之一时人头躜涌，热闹非凡，很快产生了轰动效应。

“办法还真有一个，拿笔墨来。”这个故事给了张天保灵感，没有辜负林家母女俩的殷切希望。

“真的？！”年轻姑娘欣喜异常，拿来纸笔，走起路来都要轻松很多。

中年男子听说张天保有办法把店铺起死回生，也来了jīng神，站起身上，走到张天保身边，看他有什么绝招。

灵感稍纵即逝，张天保接过笔，也顾不上笔迹难看，以他特有的握硬笔姿势，“挥毫泼墨”起来。

“大哥，你写的是些什么呀？”年轻姑娘拿起张天保写的那幅“重要告示”，左看看，右看看，就是看不懂。本来这些字，年轻姑娘也许认识，但经张天保手一写，保准她就不认识了。

中年男人看着那些“蚯蚓爬的字迹”，也是蹙着眉，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我来念，你来抄吧，然后把这个贴出去。”张天保还是有些自知之明，明白自己字迹确实难看，又是毛笔字，估计只有自己才能认识了。

年轻女孩乖巧的点点头，端端正正坐在桌前，提前笔。那姿式跟张天保比起来，确有天壤之别。

张天保念道：“

重要通告

本店今rì逢吉张业，昨夜由于紧张忙乱，老板娘不慎将一枚金戒指揉进了面粉，找了好久，没有找出来，敬请各位顾客食用本店包子、馒头时务必小心注意。如果顾客吃进肚子造成事故，本店负责承担一切费用；如果哪位顾客发现了戒指，没有食下造成麻烦，此枚戒指我们权当礼物相送，不必归还。

特此通告！

某年某月某rì”

年轻姑娘运笔如飞，一气呵成，张天保刚一念完，便收笔了。字迹端庄秀丽，跟张天保的“龙飞凤舞”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个方法太棒了，我们店肯定可以起死回生！”年轻姑娘搁下笔，拿起“通知”打算贴到店外。

“这个主意是不错，可是我并没有什么金戒指，更不会掉进面粉里，这么写会不会是在骗人呢？”中年妇女有些迟疑。

“唉哟，你不说别人又怎么会知道呢？”张天保反问。

“可这样是骗人呀。”中年妇女有些不安。

真没想到这些古人这么死脑筋，要是在现代，只要东西卖的好，谁还顾虑什么骗人不骗人呢？

“这怎么叫骗人呢，叫……叫智取。”张天保想来他们是不知道什么是营销的了，想了半天，想了个相近的词。

“妈，这位大哥说的对。你想想看，不这样，早点铺估计就要关门了，做了也许铺子就起死回生了。我们一不抢，二不偷，他们出钱买馒头，我们又不多收一分钱，一分钱一分货，怎么是骗人呢。就只是利用一下他们贪图便宜的心理而以……”年轻姑娘很是赞同张天保这个“促销方案”，说服母亲道。

咦，没小到这小妮子人长得不懒，还有些商业天赋，这么快就明白了“消费者心理学”，张天保中心中赞了下。

中年男子也殷切的看着妻子，他一切行动听妻子的指挥。

“好吧，就贴出去试一试。”中年妇女无奈，为了店铺的生计，只好“昧心”一次了。

这个“重要通告”一贴出来，“林记早点铺”前就象炸开窝似的，来吃包子、馒头的一拨一拨的。来的快的一批人，还能进店抢到座位，来晚了的只能在外面排队打包带走了。

“哟，老王，你这是咋的，手里拎这么多馒头呢？”

“老弟，你还不知道呀，‘林记早点铺’开张，老板娘不小心把金戒指揉到面团里了，他们出告示了，说吃到期算谁白得，我多买些试试运气。”

“哟，这么说，我也去买几个。”

“快去吧，排队的人海去了。”

刚开始卖馒头的时候，人们是这么传说的。

“哟，老李，你这是咋的，手里拎这么多馒头呢？”

“老弟，你还不知道呀，‘林记早点铺’开张，屋子收拾得干干净净，桌子抹得亮亮锃锃，馒头做得又大又圆，豆浆烧得又香又甜。这不，我买几个回去给孩子们偿偿。”

“哟，这么说，我也去买几个。”

“快去吧，排队的人海去了。”

这是人们品偿过“林记早点铺”的手艺后的传说。

“小兄弟这么个通告，咋这么管用呢。”望着店外前来买馒头的人络绎不绝，自觉的排起了长龙，林家上下喜笑迎开，干活分外有劲了，每天都是这样的话，就是累死也值哇。

张天保也帮忙忙活起来，做馒头、蒸馒头他也不会，就能帮着端盘子，送豆浆，收拾收拾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