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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DNA检测

“还没醒？”在门外和封穆四目相对的人竟然是周普。
“恩，还醉着。”封穆这玩笑开得有点无厘头。

“里面没人吧？”周普四下看看，似乎有话要说。

“没人。你嫂子昨晚没回家。”封穆继续无厘头。

把门朝后拉了拉，封穆侧身让周普走进来。

“你一大早跑来找我干嘛？”封穆眯着眼睛问。

“给你看样东西。”

周普神秘莫测地从屁股后面的袋子里拿出一张sè彩鲜艳的纸。封穆第一眼就觉得这张纸有些面熟，接过来一看，乖乖，不就是上回自己在协雅医院等体检等到无聊时翻过的医院宣传单吗？这玩意还值得大惊小怪？弄得我紧张兮兮的。

“怎么样？”周普问。

“这东西你从哪里搞来的？”封穆将宣传单随手递了回去。

“昨晚回家时在路上捡的。”周普道。

“捡来干吗？人家丢掉的你还捡，这东西有什么用吗？”封穆摇头道。

“有用！你看这上面的介绍。如果我们把DNA送去检测，对方就能分析出我们的基因和别人在哪些地方有哪些不同，我们适合做什么，不适合做什么。”周普快速地解释着。

“哦！因为七岁那年的奇怪经历，所以你怀疑自己的基因与众不同！”封穆恍然大悟。

“对，沈天佑不也一直说自己和别人不一样吗？我想弄清楚那到底是梦还是真实的事件。如果我的基因和大家差不多，那就证明是梦的可能xìng比较大，这样我就不用担心了。”周普怯怯地说，他心里面的这个坎不迈过去肯定不行。

“别胡思乱想，即使是真实事件也没关系，你现在活得好好的便万事大吉。这个DNA检测如果真像广告上说的那么神奇倒好，万一是虚假宣传岂不是欺骗感情？”封穆劝阻道。

“真真假假试一次便知。”周普看上去已经做了决定。

“说得轻松，这可不是慈善医疗。你看到没有？广告上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DNA检测收费一千元人民币。一千元啊，你准备去哪里筹到这笔钱？”封穆伸出一个指头。

“借，然后每个月从生活费中省钱来还。一千元又不是天文数字，省一年总够了。”周普的两道浓眉高高抬起。

“找谁借？”封穆问。

“席如萱。她不肯的话你帮我说说话了。”周普的声音一下子小了八度。

“晕。这种借法还不是你找我借、我再找席如萱借？”封穆笑着摇头。

“老大，你果然算个明白人。要不就直接由你出面借钱吧，我开不开口都没区别，关键还得看你。”周普不再绕弯子。

“你这如意算盘打得好。”封穆道。

“你是老大嘛，照顾我是应该的。还有，现在可以教我那套拳和内呼吸法吗？”周普问。

“没有问题。”封穆满口答应。协雅医院的神秘医生说过，拳法和内呼吸对普通人没什么用，但周普，他算得上普通人吗？

当天下午封穆就把席如萱约出来，两人在校园里溜达了半圈，最近的八卦新闻全聊完了还是没有扯到正题上。说实话，让封穆找女人要钱实在有些难以启齿。

两人溜达到了人满为患的足球场，席如萱爬上看台，一屁股坐在最高那层的石阶上。坐了一分钟她索xìng躺下，明显已经走累了。

“我去买两瓶水来。”封穆心虚地往小卖部的方向迈开脚。

“说吧，找我什么事？”席如萱用轻描淡写的语调“拉”住了封穆。

封穆停下脚。关于借钱的问题他已经在脑海中模拟了好多次，可是到了关键时刻却连一个字也蹦不出来。借钱本就算不上一件光彩的事，更何况是找女人借钱。

“有什么话就说吧，没关系。”席如萱的脸上泛起一抹娇羞。

真没想到席如萱会看出自己的心事，本来封穆还处在进退两难的边缘，这下却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

“借些钱给我。”尽管事先做过演练，但这句话最终说出来时却不带任何感情sè彩。

靠！这家伙磨蹭大半天，脱口而出的竟然是借钱！这让席如萱始料未及，她的脸由于惊讶而变得煞白，半晌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半分钟后。

“我，我去买两瓶水来。”尴尬的封穆等不到席如萱的回音，只得找了个毫无深度的借口落荒而逃。

封穆啊封穆，你和席如萱才认识多久，怎么可以随便找人家借钱呢？弄不好她还以为你和她做朋友是带有目的的。

哎~如果席如萱计较起来，或许你们连朋友都做不成了。

不，这不算是随便借钱，而且我又不是借了不还。想来想去身边的朋友就她是个有钱人，除了找她帮忙以外真的别无他法了。总不能开口找家里要钱吧，万一家里人深究下去，查到了我和周普的秘密，那他们还不得担心死去……

“喂，想什么了！找你零钱，要不要？”小卖部老板沙哑的声嗓音打断了封穆的思绪。

拿着两瓶水回到足球场，席如萱还在原来待着的地方，只不过姿势由躺改成了坐。当封穆的身影远远出现在通向足球场的林荫路上时席如萱就看见了他，但是封穆一路走过来的时候席如萱却假装被比赛吸引，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足球场上奔跑着的运动健将。

这些封穆全都看在了眼里。他不由得考虑起了席如萱的立场，假设有朋友找自己借钱，一方面不能无视朋友的难处，另一方面又担心有借无还，总之是借也不好不借也不好。自己尚且如此，更何况席如萱这个女学生呢？

哎，算了吧。封穆决定不再和席如萱提借钱的事，就当自己从来没说过这话吧。

紧挨着席如萱坐下，封穆拧开矿泉水的瓶盖：“喝水吗？”

席如萱接过矿泉水，莞尔一笑：“帅哥，你要借多少钱？”

阳光明媚，538寝室里有两个为钱兴奋着的男人。

周普从脑袋上拔了几根头发放在白纸上，脸上露出多rì未见的笑容：“老大，还是你厉害，换成我绝对弄不来这么多钱。”

“席如萱这姑娘不错，没有多问就把钱借我了，女孩子很少有像她这么爽快的，跟兄弟一样可靠。”

“是吗？与其说她爽快还不如说你有魅力了。”

“哈哈，我有魅力那可是举世公认的。”封穆满意地对自己笑，见周普将包着头发的纸折好放在自己的抽屉里，封穆奇怪地拉住他的手，“喂，你把头发给我干吗？”

“医院的广告上说血液、皮屑、头发等等都可以做DNA检测。”

“这我知道。我指的是你为什么把头发给我，难道你不去医院吗？”

“不了，你帮我送去检查吧。”

“为什么，怕？”

“有点。”

“那么到时候检查结果出来也要我帮你去拿呢？”

“是的。”

“晕，我去和你去有什么区别吗？难道结果会因此而变？不就是突然梦见七岁那年的奇怪经历吗，至于萎靡成这样？学学我，前段时间搞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还不照样熬过来呢？”

“学不了，没办法。我一直都是如此，天生懦弱，有时候遇事宁愿像只鸵鸟一样将头埋在沙子里躲起来，你又不是不知道。”

“像鸵鸟一样视而不见有什么用？该发生的依然会发生。躲起来事情还是事情，危险仍是危险，还不如直接面对。更何况鸵鸟只能藏个脑袋，硕大的屁股还露在外面了。我们就算做鬼也得做个明白鬼吧，不然到了yīn间，万一阎王问起，你连腰都直不起来。”

“道理谁都懂，但事到临头很多人免不了会做只‘鸵鸟’。只不过大家都不肯承认罢了，而我是个例外。”

“哈哈，勇于直面弱点恰恰是你的优势。但是话说回来，既然知道自己的弱点为啥不想办法去改正呢？”

“能改我早就改了。”周普皱起两道浓眉，“昨晚回去后我反复想过，那应该不是一个梦，我想我七岁时真的变成过一条鱼。本来事情已经淡忘，偏偏在这个时候又出现在我的记忆里，或许预示着将来会发生什么吧。”

“这么说来，你是认定自己不正常呢？如今只待医院出个结论判你死刑？”

“也不能这么说，其实我心里还是抱着一点希望，毕竟谁都不想自己成为一个在水里游来游去的低等生物。”

“低等生物又怎么呢，会变身还不好！世界上多少人羡慕都来不及。”封穆激动起来，“问你个问题，假设这回医院的结论证明你的DNA存在异样，你准备怎么面对？”

“不知道，还没有想过。”

“没有想还是不敢想？”

“不敢想。我连送DNA样本去检验的勇气都没有，不敢想下去应该不奇怪吧。”周普毫不掩饰地说。

下午三点的协雅医院和平常一样热闹。由于封穆所做的检查项目属于钱多事少的类型，因此受到了特别的礼遇。

交了检查费后，封穆去体检中心探头探脑地转了圈，可惜没有找到上回指点他的那位神秘医生。期间有人用怀疑的目光盯着封穆，大概把他当成专偷病患的窃贼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