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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章 胜利女神的微笑

看到捧着一大把玫瑰从实验楼前斜坡走下来李天毅，齐然本能升腾起了敌意——不仅因为他三番两次指使赵子聪来找麻烦，还出于对李天毅本人厌恶，甚至可以说深恶痛绝。
李天毅长得并不丑，高高大大、白白胖胖，嘴角常挂着玩世不恭笑，全身上下名牌衣服名牌鞋，很有点官二代富二代派头，如果不考虑他所作所为，甚至算得上某些爱慕虚荣小女生喜欢类型。

可齐然知道这家伙干了多少坏事儿，仗着他爹权势横行霸道，连稍微年轻点老师都让他三分，欺负学生有多厉害就不用说了，班上曾经有个成绩还不错男生，就是不小心惹到他以后，三天两头挨整挨打，成绩一落千丈，实没办法只好转学。

还有可怕传言，说李天毅强奸过女同学！

南浦中学校风还是过得去，是东川市好初中，就连李天毅也不敢学校范围内太过分，这里就读学生初一进校才十二三岁，初三毕业也就十五六岁，对男女之间那点事既懵懂又好奇，真正偷尝禁果还是极少数，猛然爆出这样传闻，李天毅恶名也可想而知了。

尤其是齐然这个青春热血少年，根本不敢相信这种事情会发生自己身边，对李天毅恶感简直达到了顶点——他心目中，这家伙就是个混账王八蛋。

林嫣也皱了皱眉，眼神中流露出毫不掩饰厌憎，面对李天毅表情，就像看到路边一条疯狗，还是癞皮那种。

换成其他学生，早冰山小美人那冷到极点注视下败退了，李天毅却没有那么自觉，他脸皮比普通人厚了十倍，脚下没有停顿，脸上笑容加灿烂。

齐然有点紧张，跨前半步把林嫣护身后，即使李天毅高胖身材比他大了整整一圈，即使对方还跟着七八个学校里很有名刺头，他也没有丝毫退缩。

李天毅倒是没有立刻发作，冲着齐然轻蔑笑笑，试图从侧面绕过他。

齐然横过身子，再次拦住。

李天毅额角青筋跳了几下，后面跟着张冲已经咋咋呼呼叫起来：“好狗不挡道，哪来小杂皮敢挡毅哥？日妈你眼睛瞎了……”

陈小远、赵子聪这些人都开始摩拳擦掌，投向齐然目光明显不怀好意。

齐然深吸了一口气，用力咬着牙齿，韦和王建松两个兄弟都不身边，对方足足有**个人，少年承受压力相当大。

但是，他连半步也没有往后退！

几个还没来得及离开学生站远处怯怯朝这边看，人人都倒抽一口凉气，想必接下来齐然就要惨遭围殴了吧，他又不是郭大侠，可以一套降龙十八掌放翻众多反派大显威风。

他们忘了，齐然身边还站着林嫣，她不是黄蓉也不会武功，可她有让李天毅都不得不顾忌实力。

林嫣很欣慰甚至可以说感动于齐然对自己维护，她用力抿着嘴唇，回忆起记忆深处某些类似场景，那时候齐然也是用并不宽阔肩膀，替她撑起了一片天空……

直到李天毅不耐烦伸手要拨开齐然，齐然也握紧了拳头，肢体冲突即将发生。

“够了，”林嫣眼神冰冷，口气加冰冷，清冷话语传入每个人耳中：“李天毅，你想干什么！准备用一场打架斗殴拙劣表演来恐吓我吗？”

所有人都愣了，林嫣整整三年初中阶段，管有着骨子里清高冷傲，但对任何同学都非常有礼貌，从来没有用这样态度和人说话。

不仅仅是厌恶，简直是痛斥和质问李天毅！

齐然紧张了，紧紧盯住李天毅，生怕他做出对林嫣不利举动。

南浦一哥还从来没有学校里受到过这样待遇，李天毅愣当场，脸色渐渐变得难看。

“妈，林……”张冲本能骂了两句，却被身边陈小远扯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即使是性格暴躁冲动他也闭上了嘴巴。

林嫣可不像之前被他们欺负过那些男生女生，她不仅是冲击中考状元学习尖子，清纯冷冽冰山校，还是主管公安、监察副市长林为民女儿！

张冲、陈小远可以针对齐然，但是不管他们如何桀骜不驯，也不敢对林嫣稍有不敬。

这伙仗着家庭背景好就肆意妄为学生，反而比普通同龄人清楚认识到这一点。

李天毅深吸了一口气，他发现林嫣远远比想象中难对付，一般来说女孩子总是比较胆小，就算出身官员家庭，这种情况下也会本能自居弱势，没想到林嫣竟会态度凛然直斥其非，让他感觉十分棘手。

李天毅竭力把笑容摆得灿烂，抱着玫瑰假装很绅士微微弯腰：“小嫣，请听我说两句……”

“我不认为你可以对我用这种称呼，”林嫣俏脸罩着一层寒霜，毫不客气下了逐客令：“你待我面前越久，就越让我厌烦，如果你有自知之明，就赶紧抱着你离开吧！”

好啊，齐然恨不得鼓掌欢呼，林嫣这番话说得太解气啦！如果不是男女有别，他简直想立刻抱着少女，她白里透红脸蛋上狠狠亲一口。

李天毅脸色变得难看之极，再也保持不了假装出来绅士风度，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林嫣还没有放过他意思，修长眉毛紧紧拧着：“你还不走？我忍耐是有限！”

眼珠子再次哗啦啦碎了一地，那些站远处看热闹男生女生，全都有种恍如梦境不真实感，这句貌似应该是小霸王李天毅台词，居然是从校林嫣口中吐出，偏偏被威胁还是李天毅本人！

世界好像这一刻完全颠倒了。

张冲、陈志超这些人是不知所措，如果对方不是林嫣，他们早就开骂甚至开打了，偏偏现这种局面，全都被震得不敢开腔。

悲催还是李天毅，本来以为要对付是齐然，没想到林嫣会亲自出手，而且一出手就这么稳、准、狠！

“好，我走，”李天毅憋了一肚子气没地方发，终究不好对林嫣放狠话，走了几步又回过头来迁怒于齐然：“小子，你等着，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会有你哭时候！”

齐然鼻子里一声冷笑，没有半点害怕，今天他再次看清了这些仗势欺人纨绔老底儿，传说中又凶又横李天毅，和毛勇、吕小中并没有本质区别。

“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林嫣声音冷得像冰，清丽高傲姿态又让人自惭形秽。

李天毅怔了一下，狠狠咬着牙齿，把怀里抱着玫瑰用力扔掉，和他朋友们垂头丧气离开。

这一刻他感觉自己真很失败。

齐然什么都不必做，就轻而易举击败了李天毅，完胜。

………

教学楼前，玫瑰瓣零落满地。

齐然心头有点怪怪，就好比少侠发现流氓调戏弱女子，出于正义感过去打抱不平，哪知所谓弱女子其实是深藏不露大高手，动动手指头就把一干流氓打得落荒而逃。

所以高兴之余又隐隐有那么点失落。

或许，是因为发现林嫣并不需要他保护吧。

“真是讨厌，耽误时间又影响心情，”林嫣瘪瘪小嘴，清丽中隐约带着点撒娇小妩媚，和刚才严厉冷傲判若两人——只有面对齐然时，她才会露出这样表情。

嗯，齐然深以为然点点头，接着和林嫣相视而笑，些许失落随之散去。

心有灵犀一点通。

南浦中学校园中，两人结伴徜徉，齐然每到一个地方，就饶有兴致提起发生过趣事，比如教学楼台，范韦曾经里面抓到一只硕大癞蛤蟆；铺着塑料草坪足球场，初二时候和四班争冠军，从来清冷林嫣突然大声为本班助威，后男生们奋勇争先夺得了冠军，她嗓子也喊得嘶哑。

“是这样啊，”林嫣努力回忆着，对她来说这些记忆显得太久远了，想了想又问齐然：“你场上吗？”

“没有，”齐然不好意思挠挠头，他也踢过一阵子足球，可惜没能成为大空翼，班级比赛中没机会上场，也收获不到女生欢呼。

林嫣白皙脸颊有些微红，轻轻咬了咬嘴唇，“以后……希望有机会为你加油。”

“是、是吗？”齐然惊喜睁大了眼睛，如果林嫣出现看台上为他加油，单是想象那一刻情形，就足以让心脏跳动速度加。

少女郑重点了点头，不仅体育场上，漫漫人生中你要取得一个接一个胜利，我都会为你加油，为你喝彩！

夕阳西照、晚风轻拂，少年和少女站体育场看台上，金色阳光把两道影子拖得长长，因为角度问题，两位主人还隔着那么一点点距离，他们影子却已依偎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