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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章 地动山摇的一刻

承载着齐然和林嫣童年记忆，不久前被解开时光封印废弃矿井，又按矿长黄智勇命令入口加上了铁栅栏和铁丝网，做了封禁处理。
事实上这口废弃矿井位于偏僻半山腰，因为五年前一条盘山公路建成，翻越山岭小路平时根本就没有人走了，草长到了齐腰高，不会有任何人进到里边去。

黄智勇做法，有做贼心虚嫌疑。

山脊背阴面，有一座位于龙泉煤矿矿区红线外黑煤窑，单看它挖掘方向，就知道是明目张胆盗取属于龙泉煤矿矿产资源。

可惜这里是山岭向阳面，看不到背阴面，否则肯定会引起陈怡一定程度上警觉——即使黑煤窑做了停工和其他掩饰，到底还是有蛛丝马迹留下。

等待打开铁栅栏和铁丝网这段时间，林为民和吕治国始终没有放弃劝说陈怡努力。

雷正福也假惺惺帮两句腔，实际上早看出陈怡这女人性格强势而固执，决定了事情很难改。

陈怡怎么可能放弃呢？主坑道作业面并没有什么情况，美国西太平洋大学双料博士唐副总工以专家身份做出了保证，于是陈怡决心趁胜追击，对地方上林、雷两派纠葛置之不理，以刀斩乱麻方式解决问题：

不是煤矿职工罢工闹事吗？你们一个都不要下井，盛华几十万员工随时调人过来接管，离了张屠户也不吃带毛猪！

不是说有透水预兆吗？我亲自下井勘察，把情况调查清楚，做出妥善处理，看你们还有什么理由？

同时陈怡也很清楚她高层身份意味着什么，她故意居于弱势地位，给外界一个被逼下井印象，既避免了以自身背景硬压地方官员名声，又清晰传递出对东川方面不满。

女强人就是女强人，一箭三雕！能做到盛华这个特大型企业集团掌舵人，陈怡绝不只靠红墙之内出身。

铁栅栏被拆开，铁丝网被剪掉，废弃矿井豁然洞开。

陈怡朝齐然招招手：“小朋友，怕不怕？不怕话，就给我们指出你发现透水预兆地方吧！”

“下个井而已，有什么好怕？”齐然瞥了陈怡一眼，把带矿灯安全帽往脑袋上一扣，头也不回走进了矿洞。

“这孩子挺有脾气嘛！”陈怡笑笑，没有和齐然计较意思。

可林为民、雷正福为首东川官员也想跟着下井，就和刚才下主坑道作业面时候一样，被她绵里藏针坚决拒绝了。

林为民涵养好没说什么，吕治国就气得腮帮子发紧，等盛华人都跟着陈怡进了矿井，连雷正福旁边都顾不得了，悻悻朝地上啐了一口：“年期综合症！”

雷正福满脸假笑，打个哈哈：“吕局长发什么火啊？陈总作风确实比较这个……啊，不过也能理解，女强人嘛，哈哈！”

尤建刚、黄志勇都挺高兴，雷正福虽然工作没做好，但态度上始终是坚定不移站盛华这边；林为民一方则口口声声安全问题，拿着鸡毛当令箭，给了职工罢工闹事借口，等到上级领导问责谁“逼得”陈怡亲自带队下井，他林副市长难辞其咎！

他们眼中，雷正福已经常务副市长竞争中取得了胜利。

林为民还沉得住气，这里地势较高，他就点燃了香烟，站山腰俯瞰龙泉煤矿，袅袅轻烟中这位副市长面貌变得有些模糊……

矿井里面，齐然带头朝地底深处进发，每个人头顶都有只头戴式矿灯，二十多道雪亮灯柱纵横交错，把黑暗地底世界照得如同白昼，岩壁、散落煤块、当年留下支撑柱、拆掉铁轨只剩下凹槽矿车轨道，尘封了几十年景象，全都清晰呈现眼前。

盛华技术人员也不是吃素，以唐副总工为首，拿着很多先进仪器沿途测量，手持式一氧化碳监测器、光干涉甲烷测定仪……另外还配备了自动苏生器、正压氧气呼吸器等救生设备，全是锃光瓦亮进口货，叫齐然看了也替老爸脸红，矿上也有类似设备，可都是些什么玩意儿啊，有仪器年纪比齐然还大呢！

再看身边这个陈怡，似乎也没有之前那么讨厌了——老爸家里成天念叨技术改造，就是缺钱缺技术，要是矿上都能像盛华这样，那也挺好。

就是盛华太瞧不起人，把龙泉煤矿职工当成包袱，恨不得全都扔掉，这种态度真叫人恼火！

齐然怀着复杂心情，领着陈怡一行往下走，前不久刚和林嫣下来过，重走一遍是轻车熟路。

地面上很多煤尘，有地方还留着他和林嫣上次进来踩脚印。

“看，这是我上次进来脚印，”齐然指着一处脚印给陈怡看，表示他并没有说谎。

“唔，我看看，好像还有女生？”陈怡笑起来，眼角鱼尾纹深了，中年女强人严肃脸上，却有那么点少有戏谑。

齐然发窘，习惯性抓头发，忘了戴着安全帽，手指头帽子上抓得吱吱响，脸就红了。

盛华女秘书又把齐然看了看：希望少年并没有说谎，或者说即使有差错，也是被有心人利用吧，否则对陈总来说就太……

这条矿井是五七年左右开挖，特殊时期只讲个大干上，很多地方做得不规范，盛华几个工程师拿着图纸和实地情况对照，一路都不停摇脑袋，显然图纸记载内容并不准确。

唐副总工表情也不太好看了，落队伍后面和几个技术人员窃窃私语，他结论是建立图纸基础上，如果图纸本身不准确，那么由此得出结论呢？

确实是走过十几二十米那个冬暖夏凉恒温区之后，越往下走越阴凉。东川夏天来得早，大家都穿着衬衫和薄款西裤，充分感受到矿坑里那股子凉飕飕阴湿气儿。

正常情况下，因为炽热地核，越往地心温度越高，大约每深入三十米则温度上升一摄氏度，这里出现了反常情况，立刻引起了技术人员警觉。

一名女技术员把测温计探针插进洞壁煤层，看了看读数立刻报告：“随着高度降低，煤层温度出现异常波动！”

另一名拿着湿度仪工程师也汇报：“空气湿度增大！”

齐然没好气说：“还用得着测？再往前走，洞壁都挂汗了，用手摸都能摸到。”

哦？陈怡继续往下走。

唐副总工从后面赶到前边来，满脸歉意冲着陈怡：“陈总，这里已经出现透水预兆了，是不是立刻回去？”

陈怡沉着脸反问：“那会不会影响到主坑道作业面？”

这……唐工迟疑了一下，口气也不如开始那么肯定了：“应该不会吧。”

“继续往前！”陈怡手一挥，态度不容置疑。

齐然已经找到了上次他和林嫣摸到挂汗那儿，想想也奇怪，当年一个小女孩怎么可能走到这么深地方？上次又来，肯定错过了当年真正相遇之处，不知不觉就走这么远了。

陈怡伸手到洞壁上一摸，根本不需要任何仪器就能得出结论，她脸色变得非常郑重：“齐然小朋友，非常感谢你提供情况！阿姨必须向你道歉。”

也没有什么啦，齐然很有点不好意思，陈怡比他母亲鲁爱华年纪还大呢。

盛华技术人员开始勘察采样，并没有太着急，因为这是废弃矿井，不存采掘作业，地质构造是相对固定，也许透水预兆出现之后很久，都不会真正发生透水事故。

齐然有一搭没一搭和陈怡说话，感觉这个满口京片子女人，似乎并不像传说中那么凶。

不知道怎么回事，脚底下地面很轻柔舒缓上下晃了晃——齐然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地震先传来纵波，还以为是自己腿发软。

接下来坑道顶部噗噗掉落碎小煤屑，就让坑道里所有人瞬间呆滞：出大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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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摇尾致歉：因为感冒发烧了，近比较慢，明天开始恢复两，不定期加……求票求收藏，喵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