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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谁更有资格？

回过神来两个平头抄起酒瓶子，砰砰两声磕掉瓶底，凶神恶煞逼向齐然，这一次他们绝对不会犯轻敌错误了。
碎裂茬口迪厅五彩斑斓灯光下闪耀着锋芒。

狂热迪吧保安经理带着五六个保安挤过来，看清楚地上倒着是毛勇，经理神sè就变了变，使个眼sè让保安朝齐然围过去，“小朋友，狂热迪吧不是打架撒野地方，你伤了人要给个交待哟！莫让我难做，派出所走一趟嘛。”

又冲着两个平头喊：“保儿、小辉，还愣起做啥子，点看哈你们勇哥！”

经常混迹夜场人都知道，管这片派出所长就是毛勇亲爹，这保安经理明显向着他。

两个平头狠狠瞪了齐然一眼，扔掉酒瓶，赶紧把毛勇扶着坐起来。

这家伙生命力还挺顽强，被小弟摇了两下就悠悠醒转，睁着眼睛愣了一会儿，抬手指着齐然和林嫣，咬牙切齿喊：“别、别放跑这两个，老子、老子要叫他们好看……”

男关进拘留室狠狠收拾一顿，再弄个轻伤法医报告，实打实关他几年；女弄宾馆去，好生消遣消遣！

围观男男女女发出一阵暧昧不明议论声，管毛勇被开了瓢，大部分人仍然把同情心给予齐然和林嫣，事情明摆着嘛，毛勇是什么人，大家都清楚得很。

不过，也仅限于同情而已，没人会为了素不相识少男少女去得罪毛勇，大概这对少年会有悲剧下场吧，初涉夜场菜鸟，居然遇到了毛勇这号狠角sè。

社会就是这样残酷无情，可惜这女孩子了……

林嫣丝毫没有众人预料慌乱和畏惧，轻轻碰碰齐然胳膊示意他让开，平平淡淡问保安经理：“有电话吗？我想给刘叔叔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哪个刘叔叔？”保安经理眯起了眼睛，做他这行要和三教九流打交道，眼光毒得很，已经看出少女并非虚张声势。

“刘铁卫。”

少女清清亮亮语声，嘈杂迪吧里面却显得极为清晰，刘铁卫名字震得人们耳朵里嗡嗡作响。

周围一下子变得安静了，所有人都打量她，目光中有怀疑，惊讶，兴奋，貌似柔弱少女竟搬出了刘铁卫这尊大佛，是真是假？

“哈哈哈哈，”吕小中突如其来狂笑起来，他用力拍着玻璃茶几：“太、太他妈搞笑了，毛勇啊毛勇，老子是倒霉了，可你知道她是谁？林为民女儿，从小是刘铁卫看着长大——**踢到铁板上了！”

吕小中被酒jing烧坏大脑终于恢复了部分功能，他爹吕治国是被双规了，毛勇可以欺负他吕小中，但林为民仍然是副市长，刘铁卫还公安局，只要这两位台上一天，东川市就没人敢动林嫣！

身为官员子弟，这里头道道清楚得很，吕小中失去jing气神好像一瞬间又回到了躯壳里，双手撑着沙发站起来，摇摇晃晃走向毛勇，俊脸上带着自信满满笑容。

只要长着眼睛就能看出来，吕小中没说假话，随着他笑声迪厅中回荡，人群发出了嘈杂议论声，林为民职务比较高，但对于夜店中混迹江湖人物和小青年小太妹来说，刘铁卫令人敬畏有加。

被视为待宰羔羊少女，竟有如此深厚背景，那么他身边少年又是什么人？不少混迹酒吧迪厅欢场女子，把**目光投向了齐然，刚才还觉得他用酒瓶子砸毛勇举动显得太冒失太稚嫩，可现忽然发现，他砸得那么底气十足、砸得那么潇洒利落！

好几个**吧女冲着齐然搔首弄姿，抛着廉价媚眼，或者伸出舌头轻舔鲜红嘴唇，挑逗这位被神秘光环笼罩脸嫩帅哥。

齐然脸有点发烧……

狂热迪吧保安经理完全转变了态度，暗地里打着手势，让保安假装关心毛勇，递纸巾、端水杯，拉拉扯扯把两个平头从毛勇身边扯开，牢牢盯住。

这么大个迪吧，也不是没后台，得罪了毛宗强，多有些麻烦，可要是惹上林为民和刘铁卫，分分钟叫他停业整顿！

事实上保安经理担心完全多余，刚才还嚣张跋扈毛勇，这会儿已成了霜打茄子，看看面庞清冷如雪少女，再看看步步逼近吕小中，不仅没有挣扎反抗勇气，眼睛里还流露出不加掩饰恐惧。

东川市是地级市，市局下面有公安分局，然后才是基层派出所，毛宗强要是知道宝贝儿子得罪了作风强势、脾气火爆市局副局长刘铁卫，绝对会把毛勇揍得连他妈都认不出来。

啪！吕小中抡圆了胳膊，大巴掌狠狠摔毛勇脸上，抽得他脑袋往旁边一歪，头顶伤口血四散飞溅。

以前吕小中并不喜欢打架，一群朋友围着捧着，面对着一张张灿烂笑脸，也没有他出手机会，但这次他像疯了似，巴掌接二连三朝着毛勇招呼。

“哥们，牛逼！”有人吹起了口哨。

这一刻吕小中简直就像主角光环附体，金盔金甲战无不胜，毛勇被耳光愁得晕乎乎跌倒，吕小中又提脚乱踹，众人目光注视中，仿佛找回了当初那种众星捧月感觉。

“够了够了，要出人命，”保安经理脸皱得像苦瓜，让几个保安过去拉扯吕小中，又苦巴巴望着林嫣：姑nǎinǎi耶，有这么大来头你不早说？让吕大少住手吧。

林嫣粉sè唇瓣紧紧抿着，长长尖尖眉梢微挑，只看了吕小中一下就不耐挪开目光，把全副注意力放了齐然身上。

初战紧张刺激还未消退，少年双颊微有há红，心脏也还砰砰乱跳着，刚开始看到吕小中痛殴毛勇，无疑非常解气，但很他就嫌恶皱起了眉头。

“狐假虎威，”齐然对吕小中行为做出了评价。

眼前这一幕让他有种荒诞感觉，目睹嚣张跋扈毛勇听到林为民和刘铁卫名字之后，立刻变成了任人捶打癞皮狗，少年体会到权势强大力量，心中不禁五味陈杂：这些人敬畏，都是因为林嫣身份啊，自己和她之间距离，真有那么近吗？

耳边传来清脆动听娇叱：“你说我是母老虎？哼！”

林嫣小嘴微瘪，挺翘鼻子稍稍皱起，生气小模样比班上男生们猜测还要漂亮。

不过，只被齐然这个幸运儿看到，而且距离之近，能轻而易举捕捉到少女眼睛里那点戏谑。

这才是真实林嫣啊！刚才那一点点疏离感，刹那间烟消云散，齐然稍稍尴尬抓了抓头发：“不，不是，只是我觉得有点无聊。”

“是挺无聊，咱们走吧，”林嫣很自然抓住齐然胳膊，往外走了两步又回过头：“吕小中，你闹够了吗？”

清冷语声让吕小中狂热退há，目光落了林嫣抓住齐然胳膊手上，飞扬肆意笑容顷刻凝固，金盔金甲光环瞬间消散。

他清楚知道自己行为会给林嫣留下多么恶劣印象，也明白失去了父亲庇护，将来很有可能遭到毛勇报复，但他控制不住趁林嫣这里，痛殴毛勇一顿冲动。

或许这就是真实人xing。

林嫣说完，再没看吕小中一眼，和齐然肩并肩走出了狂热迪吧，沐浴夜晚清风中，迪厅里喧嚣与浮华已与他们无关。

这一刻，刚才那些对齐然搔首弄姿欢场女子，忽然觉得自己确实很无聊，夜夜笙歌背后是深沉如海寂寞，突然之间，对林嫣羡慕就不可抑止——不是因为市长千金身份，而是因为他身边那个少年。

阅繁华，方懂得某些东西可贵，每个饱经沧桑女人，伤痕累累心底都深藏着一个梦：和那样少年一起，坐旋转木马上欢笑……

男人们也悻悻收回了目光，略带酸味打碎身边女伴幻想：“算了吧，那个男孩子，家里非富即贵啊，看看林市长家千金，对人家是什么态度？”

女伴们刚才那一瞬迷梦立刻醒来，脸上重出现或真或假笑容，她们梦醒之后，仍然会选择宝马车上哭。

音乐重响起，灯光再次迷离，只不过酒水味道似乎寡淡了许多……

齐然和林嫣并肩走街边树荫下，清爽晚风让他非常舒服，尤其是身边少女淡淡体香，胜过迪厅里暧昧香水味道千百倍，令人心旷神怡。

“等等，”吕小中从后面追了上来，诚恳看着林嫣：“刚才……谢谢你！来找我，是不是想问关于我爸事情？”

林嫣清冷眸子直视吕小中双眼：“十天前，也就是你父亲被双规之前一个星期，他往王梦桢账户转了三十万元。”

“不可能！”吕小中像被踩到尾巴猫，他当然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急切为父亲辩解：“王梦桢，我知道，我毕业之后南浦中学来美女音乐老师，东川一中也有很多人提过她，但是爸爸根本不认识王梦桢，不会给她三十万，我保证！”

“如果是为了对付我父亲呢？”林嫣顿了顿，冷冷说：“王梦桢是我家庭音乐老师。”

吕小中睁大了眼睛：“为什么你会这么想？我爸爸是林叔叔一手提拔起来呀！”

现吕治国被双规了，看样子凶多吉少，但吕家还是有后一点希望，前提是林为民不倒台，所以吕小中完全不敢置信。

林嫣审视着吕小中，看他究竟说真话还是假话。

“等等，”一直没开口齐然，好像想起了什么：“让我想想，对了，会不会是转错了账户？我妈妈工资卡，有次就被别人错转了一千块进来，过了两天银行给我们家打电话，才知道这事儿。”

“这是三十万，不是一千块！”吕小中没好气哼了一声。

“错转，错转……”林嫣沉吟着，眉梢扬起好看弧线，忽然抬起头：“也许齐然是对，虽然是另外一种错转——吕小中，近这段时间，你父亲有没有把银行卡或者活期存折给过别人？”

吕小中歪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间神sè大变：“杜诗泉，锦隆集团开发房子，说能拿内部价便宜卖，我爸就把存着首付款卡给杜诗泉了！”

“不要告诉任何人，”林嫣嘴角翘了起来，若有所思。

嗯，吕小中重重点了点头，接着y言又止瞅着齐然，“你……比我强，今后对林嫣好点……貌似，我没资格说这种话呀，哈哈！”

我有资格接受这种话吗？齐然悄悄看了看林嫣，感觉心跳又加。

吕小中还想和林嫣说点什么，终于发现那双清冽眸子面前一切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他只能咬着嘴唇猛转身，惨白路灯光晕里黯然离去。

“我说，刚才你挺凶嘛，”林嫣碰了碰齐然，夜sè下，幽黑眼睛深不见底。

真吗？齐然讪笑着，猜测林嫣这样女孩，应该不会喜欢逞强打架男生。

“很好，”林嫣看到少年脸上露出错愕表情，突然就笑靥如，接着挥了挥小拳头：“其实，我也想用酒瓶子砸他脑袋，解气！”;</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