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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少年的初战

齐然皱着眉头往旁边退了一步，吕小中打篮球时敏捷有力手，酒jing麻醉下变得迟缓无力，被他轻松避开。
听到吕小中对林嫣说话口吻，齐然心头就有气，但努力克制着没有动手，不是因为对方局长公子身份，而是吕小中家境败落、又喝得酩酊大醉，他不想和一个倒霉醉鬼计较。

二楼半开放包厢里，几道身影用目光互相碰了碰，接着就笑嘻嘻起身往楼下走。

宽容，常常被误解为懦弱。

“你、你还敢躲，”吕小中没抓到齐然，身子一歪，好不容易站稳，又踉踉跄跄要来揪他。

“够了！”林嫣清脆呵斥声，歌曲转换空隙突然响起。

劲曲换成了轻缓慢摇，吕小中怔怔朝林嫣看去，少女冷冰冰神情明显带着生疏，距离仿佛很远很远。

他顿时泄了气，颓丧跌坐回沙发上，双手撑膝盖上，抱着脑袋喃喃自语：“对、对，我现只是个罪犯儿子，有什么资格来要求你？哈哈、哈哈……”

林嫣修长眉毛皱了起来，情不自禁摇摇头。

齐然瞧不起这个吕小中了，想不到他是这样一个人，被剥去官二代华丽外衣之后，里面就什么都没剩下了。

涉世未深少年还不明白，由权位和财富支撑自尊自信，就好像沙滩上堆起城堡，há水袭来便轰然倒塌。

林嫣显然不方便对付这个醉鬼，齐然走上前，伸手去拍吕小中肩膀，准备安慰几句，等他稍微正常点，再问他知不知道吕治国给王梦桢转去三十万现金原因。

“谁这么不开眼，搅了吕大少雅兴？”

突兀声音打断了齐然动作，三个剃平头家伙站几步外，为首那青年黑衬衫敞开，露出胸口纹硕大虎头，腰间皮带扣子金晃晃。

他脸冲着吕小中说话，眼睛却一个劲儿瞅着林嫣，那眼神很邪。

吕小中抬起头，看到这人就怔了怔，接着没好气挥挥手，打着酒嗝说：“勇、勇子啊，我事你别管，他们是我同学……”

毛勇，洪河路派出所所长毛宗强独生儿子，名下开着一处洗车场、两家网吧，经常带着弟兄厮混，仗着有个做所长老爹，东川市夜场里面，也算一号不大不小人物。

吕小中和毛勇喝过几次酒，勉强算个酒肉朋友。

吕治国市工业局局长是正处级，曾经有望升任副市长，毛宗强只是个副科级基层派出所长，所以吕小中以前没怎么把毛勇当回事儿，倒是毛勇一口一个“吕大少”叫得亲热。

可这次事情明显有所不同，毛勇咧着嘴，yin阳怪气：“谁削吕大少面子，就是削我毛勇面子，怎么不管？吕大少，看兄弟替你收拾这两个不识相！”

两个平头嘻嘻哈哈凑上来，根本没把齐然放眼里，肆无忌惮打量着林嫣。

“毛勇你什么意思？！”吕小中酒醒了大半，离开沙发站起来，喘着粗气盯住毛勇。

“吕大少觉得是什么意思，就是什么意思，”毛勇坏笑着走向林嫣。

吕小中伸手就去抓毛勇肩膀，旁边平头啪一巴掌把他手打开，又用力推了一把，吕小中踉踉跄跄跌回了沙发。

毛勇回过头，笑容非常得意：“吕大少，以为你爹还是局长呢？”

两个平头把手指捏得劈啪作响，不怀好意盯着吕小中，欺负一个曾经局长公子，看他眼睛里恐惧与无奈，让他们这种底层出身小弟感到非常满足，甚至要感谢毛勇给了他们这个机会。

吕小中傻愣愣跌坐沙发上，毛勇那句话击中了他软肋，两个平头凶狠眼神，使他意识到自己已经从随时被捧着拍着局长公子，沦落到任人欺负悲惨境地。

毛勇心情非常舒畅，林嫣刚出现狂热迪吧就被他盯上了，但摸清底细之前并没有贸然出手，谁知道这个相貌不俗女孩有什么背景？

直到看见齐然对吕小中态度，毛勇顿时信心百倍，连落马局长儿子都不敢惹，这对少男少女根本就是待宰雏儿嘛！

他完全没把看起来就很生嫩齐然放眼里，不紧不慢走向林嫣，希望从这个相貌清纯女孩眼里看到害怕。

可惜，少女微微皱着眉头，冷冰冰看着他，眼神除了厌恶，还隐隐带着居高临下意味，丝毫没有乖乖女对社会大哥应该有那种畏惧。

大概是个成绩很好，被老师和同学高高捧着高材生吧！毛勇这样想，看着冷冰冰小美人，也就加心痒难耐，“小妹妹，你得罪了我朋友吕大少，就是得罪了我勇哥，怎么着，陪哥喝三杯，咱们交个朋友，这事儿就算了。”

毛勇使个眼sè，平头之一就端来酒杯，衣袖遮住手，不着痕迹把一些粉末状东西加进了酒里。

“来，陪哥喝一杯，”毛勇皮笑肉不笑去搂林嫣肩膀。

少女脸上嫌恶越加明显，往后退了半步，正要开口，就看见了齐然手中高高举起酒瓶。

从毛勇出现开始，齐然就和绝大多数还没走出校门少年一样，面对这号人物时会本能产生紧张，心脏砰砰跳动，手心里汗水浸出来，甚至连喉咙都有些发干发紧。

但是当毛勇结束了和吕小中对话，不怀好意走向林嫣时，齐然心底火苗腾一下燃烧起来，整个胸膛胀得像要炸开，全身血液涌上了脑袋，太阳穴突突跳。

愤怒完全压倒了恐惧，他抓起一只酒瓶，以大力量狠狠抡圆了，朝毛勇脑门砸下！

两个平头睁大眼睛，他们一开始就没怎么防备齐然，而是把多注意力放吕小中身上，结果以前很拉风吕大少没敢动弹，反倒是这貌似生嫩少年动了手，而且还这么凶狠！

吕小中也张大了嘴巴，看着那酒瓶子空中划出完美弧线，直奔毛勇头顶。

同样没有防备毛勇，根本来不及反应，视野中酒瓶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砰一声他脑门开了。

玻璃破碎声中，毛勇身子晃了晃，额头鲜血大股大股流下来，他不敢置信看了看满脸愤怒齐然，还伸手抹了抹脸上血，这才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软软朝地面摔倒。

音乐停了，有几声女人尖叫，兴奋远多于恐惧，然后人群渐渐围过来。

敲晕毛勇酒瓶子碎掉大半，齐然紧紧握着只剩下颈部酒瓶，脸涨得通红，狠狠咬着牙齿，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就像一头被激怒小狮子，无所畏惧站林嫣身前。

林嫣神sè诧异，看着少年并不算坚实后背，轻轻抿了抿嘴唇，片刻之后，嘴角微翘，清澈眼底闪过一丝波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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