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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安置

李云站在鸡公山北侧山顶俯视远方，下面是一个大山谷，背靠鸡公山北峰，四周被绵延山岭环绕，唯一的出口只有几百米宽，只要在出口的位置上建个大一点的建筑就能能堵住。
谷内地势平坦，深潭溪流，真是个宝地啊！里面藏个千把人绰绰有余。

他已经考察了好几个地点，这个地方最合适。

“就是这里了！”李云下定决心。

这个地方的北面也有几个三四百米高的山林，可以选择一个开垦出来作为茶种基地。难民就安置在附近，随着人数渐多就可以形成一个大的村寨，这个大山谷就更不容易被外面的人发现。

李府的仆从们都忙的脚不沾地，冬季到来前难民的住所必须建好，要不然等大雪到来就是一场灾难了。

规划好地方，把画好的草图交给张全并解说一遍让他来统筹，事情一多就显得能dú lì担当的人才匮乏，李云已经意识到这个问题，不过现在也没什么好的办法。

大量的钱财撒出去，又从钟武县城招募几百难民，这些人在经过大难之后有了希望，顿时热情高涨，建设进度也是飞快！

李云的心思不在这些琐事上，他要进山去找古茶树，一旦山地开垦出来，茶种的培育越早越好！

以前来鸡公山打猎，没注意到周围的树木，现在只好花费大量的时间来寻找了。好在他对茶的知识了解颇多，搜索范围大大缩减。

敏捷地穿行在北峰各个可能生长茶树的地方，李云的注意力都集中在4、5米以下的树木上，印象中长江中下游的茶树都是灌木型小乔木，不会太高。假如这里有古茶树，山的北侧无疑几率更大，这是由茶树的生长坏境决定的。

眼看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没看到茶树的影子，只有明天继续寻找了，李云有些焦躁。

一箭把一只想逃跑的狍子钉死在树下！长舒一口气缓解下情绪。今天不是来打猎的，但是这只影响自己心情的倒霉鬼还是要收起来，浪费可耻不是？

把铁箭收回后，拎起狍子准备下山的李云，无意中看到眼前这棵树有些熟悉，高三米左右，树叶呈三棱形，还结有很多小果。

他扔下狍子，飞快的摘了一片叶子，也顾不得擦干净就扔到嘴里。

“哈哈哈……果然有点苹果的味道！这就是柃木茶树了！”李云兴奋的大笑，终于找到了！他恨不得使劲亲两口这只狍子。

兴奋的记住这个地方，在附近又发现这样的茶树有六棵，可惜上面的小果子现在还没成熟，过段时间才可以采下来。一个果子里面的茶籽大概有二十粒左右，这几棵树上的茶籽足够培植茶苗了。

“义父，孩儿有事想和您商量，不知可否？”草草吃过晚饭的李云来到李通所居住的院落。事关李府的将来，他想先征询李通的意见，有些事情老人想的总是全面点。

“哦，那进来说吧。”李通吩咐道。

李云踌蹉半刻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李通见状也不着急。

“义父，有些话孩儿不吐不快，说错了请义父不要怪罪！”整理了下思路的李云慎重道：“眼下各地灾旱频发，听说一些地方还爆发战乱，以后只怕会越来越严重。现在咱们这儿情况还好，但总要未雨绸缪，以应不测啊！”他不敢直说要不了几年就要大乱，只好含糊其辞。

李通没想到义子有这样的见识，沉思了下，道：“不错！你能看清形势，有这样的想法出乎为父的意料！”

“孩儿这次收留难民，其一是不忍心看着他们就此饿死，其二是想收为己用。”李云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孩儿算过了，以咱们李府的财力物力最少可以供养两千百姓吃喝三年，何况每年还有大量的佃租。而三年以后就会有大笔银钱进账，花费不再是问题。还可以从难民中挑选十多岁的少年以家丁的名义训练，孩儿有信心保咱们李府平安。”

越听越惊奇，李通忙问道：“三年以后哪里来的大笔银钱？为什么只挑选少年？”

“银钱方面义父请放心，以后您会知道的。至于选择少年是因为孩儿觉得这样好些，成年人需要服劳役兵役，太麻烦！而且孩儿现在也还是少年呢！”李云狡黠一笑。

很早就没把义子当孩子看的李通大笑，道：“你这小子还跟为父卖关子！嗯，你看着办吧！为父已经老了，以后就看你自己的了！”琢磨了下，又道：“你快16岁了吧？这样！为父托人给你求个游徼（jiao），也好名正言顺！”、

钟武县虽然辖地大，但人口较少，只有三个乡。游徼主管一乡方圆几十里内的巡察缉捕等武事，可以带剑佩刀，持盾披甲！

李家寨所在的金家店乡绝大部分田地都属于李府这个县内最大豪强，县衙很识趣的没在这里安排官员，只要每年秋季按时交齐赋税即可。

李通为人仁厚，对佃农很是宽待，这是很少见的。在一些地方，豪强甚至成为真正的领袖，地方官吏宁愿得罪郡太守，也不愿得罪豪强！有句话叫：宁负二千石，无负豪大家。

其实郡太守如果没有什么背景，稍有小过，亦难免被刺史举劾。他们为官一任，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其中品行低劣者，凡事只从私利出发。按照律法，官吏不敢执法，或疏于执法，是有“放纵”之罪的。但是，法不治众，这项罪名等于没有。

李云很厌恶这那些只会欺压盘剥百姓的官吏，实在不想做这个小吏。无奈有个名分确实能省去不少麻烦，也就点头应是。

逃亡到钟武县的难民拖家带口朝李家寨聚集，很快就超过了一千人，这个数目让李云有些吃惊。他却不知对这些饱受摧残一无所有的难民来说，“耕者有其田，居者有其屋”这句话的诱惑力！

难民数目rì益增多，李府的压力也随之大增，粮食虽然足够，但是会建造的工匠严重缺乏。

“少爷，这些难民越来越多，都收留下来吗？”张全担忧的问道。

李云白了这个管家一眼，道：“废话，当然都留下来！不就是工匠不够嘛，派人去县城找，不行就去临县！给足钱难倒还找不来吗？这些难民中应该也有工匠，不管什么样的只有有真本事都找出来。”思考了一下，又道：“这样，按照我给你的规划图扩建一倍，然后再派人去大量收购粮食还有衣物，价格要让卖家满意！明白吗？”

“是，少爷，我这就去办。”管家张全擦了擦头上的汗，恭敬的应着。

“哦，还有，大夫也寻一些，要医术高明的！然后单独建几个庄子供这些人居住。”李云又道。

看着张全匆匆地出去，李云再次感到缺少有能力的帮手，张全管管府上二三十人的琐事还可以，让他管理千多人的难民确实难为他了。

“人才哪里去找啊？”李云无奈的想着。

拿出前些天写的关于茶的资料又看了一遍，他现在要把种植、采摘和炒制分开记下，这是以后银钱的来源，万万不容有失。整理了关于种植茶树的一部分后，仔细的看了一遍，没有遗漏才罢手。

揉了揉有些酸的手腕，书到用时方恨少！他有些懊恼。茶最少需要三年才能采摘，而其它赚钱的办法又想不出来，不说发明火药造枪造炮了，连纸他都不知道怎么弄出来。

“他大爷的！”李云低骂了一句。

几天之后县衙就派人送来任命文书，李云略看了下，上面还附有许县令勉励的话，冷笑几声，要不是义父送去几千钱，怎么会这么快就搞定。

“少爷不好了！有难民在闹事！”一个仆从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

李云被这突如其来叫喊声吓的一哆嗦，转头骂道：“什么不好了，少爷我好的很！慢慢说！怎么回事？”

“是……少爷，有难民抢送过去的粮食，张管家压制不住，叫小人来找少爷！”这仆从咽了口吐沫。

“靠！还有这事？胆肥了他们！”李云一听怒道：“备马！”

李云赶到现场，远远就看到难民围着粮车，几个半大小子拿了木棒和李府的仆从们对峙。

张常诚站在仆从中忐忑的看着对面为首的少年。本以为只是扣了几家一点粮食，只要瞒着堂兄就没事，哪知道……想到这里他就有些不忿，堂兄好歹是李府的管家，可是一点都不为自己着想，每天经手那么大笔的钱粮，随便克扣一些就发了。自己不发财也不让别人发财！

“各位，粮食都是按我家少爷吩咐的数目发放，绝对不会克扣！不要冲动！等我查问之后会给大家一个交代！”张全极力安抚。

为首的一个少年不屑的冷笑道：“今天必须把扣留我们的粮食还来！”

眼看着事情闹大，张常诚扯起嗓子厉声叫道：“我家少爷好心收留！你们这些贱民却不思报答，胆敢聚众闹事！大家上，把他们打回去！”

张全来不及阻止，仆从们就要冲上前去，这群少年也不甘示弱，挥舞着木棒，眼看着两方就要打起来。

“咻！咻！……”一连串的铁箭呼啸而至，巨大的力道震碎木棒，钉在两边对峙人群的脚下，带起大片尘土。

“过箭者，死！”李云大喝。

为首的少年握着虎口被震裂的手腕，吃惊的看着李云，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传说中的李少爷，箭法比听说的更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