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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回家的感觉

晚上，众好汉被安排在城西的一处空旷处安营，由巴格纳尼负责打帐篷。艾斯卡尔则被安娜拉出去，一起去皮匠店看望霍德尔先生。
天已经黑了，街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回忆之城市郊处的钟楼正敲响十一点。气候温煦。艾斯卡尔和安娜沿着一条如今已变成宽阔大街而原先的小巷走着。

微风习习，把夜露滋润的花园里的芳香，沿着旧城街一阵阵送过来。艾斯卡尔深深地呼吸着，同时听到道路两边的人家里，传来欢乐的阵阵歌声，隔着厚厚的窗板，欢悦的气氛依旧能够透出来。

艾斯卡尔被这种气氛所感染了，他像以前一样习惯地去牵安娜的手，却被安娜拒绝了。

“卡尔，咱们现在已经长大了，不能和以前一样了。”安娜红着脸上。

艾斯卡尔有些似懂非懂，不过能够见到安娜，就觉得非常高兴了，牵不牵手倒也没有什么关系。

两人聊了会天，谈到这些年各自的际遇。艾斯卡尔虽然沉浸在重新遇到安娜的快乐之中，但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和安娜之间已经不像以前一样亲密无间了。这些年自己在侠盗之家过着简单而枯燥的皮匠生活，而安娜却都是在战争中渡过，经历过无数jīng彩纷呈的事情是自己想都不敢想的。自己和安娜都已经发生了一些变化，这些变化造成了两人之间的隔阂，虽然这种隔阂并不能伤害到他们的友谊，但却使得重逢并不如想像中的美好，简单地说，两已经很难找到共同的话题了，除了当年在回忆城和侠盗之家的往事。

“你知道吗，想着马上就能见到霍德尔先生和布雷特，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艾斯卡尔道。

“这些年你有没有布雷特的消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在皮匠店呢。”安娜说道。

“没有，一点都没有，你不知道，我多么想念他们。”

两人继续往前走，穿过几条街，觉得街道显得小了，人长大后再回去就发现总是这样的，很多熟悉的东西换一种角度去观察就会有现同的效果。可是街上的一切都还是老样子，只是更加陈旧了些。

来到霍德尔先生的店门前，门虚掩着，没发现任何变化。过去写着“霍德尔皮店”的地方，现在变成了“霍德尔杂货店”字样，旁边还多了一行字，写着“兼营衣饰、丧事用品等等”。

从杂货店铺的门口隐约能听到里面那作坊中隐隐传来的熟悉声音，就是把动物的皮放在砂纸上用力磨擦以去掉脂肪的声音，“滋滋滋滋”的，似乎一点也没变。

“别哭鼻子哟！”安娜揶揄道。

艾斯卡尔使劲吸了口气，抑制住想哭的冲动，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挂在门边的那张野牛皮还是老样子，铁锁比以前更锈了些，门没有关，推开走进去后发现屋子打扫得干干净净，木地板被洗得发亮，几乎能照出人影来，各种各样的商品整齐有序地摆放着，堆放在墙角落里的几张动物皮毛整齐的摆放着发出浓浓的硝制气味，这种气味曾经让艾斯卡尔感到讨厌，现在闻起来却是那样的亲切和熟悉。一个熟悉地身影斜躺在屋子的角落里的一张椅子上，被货物挡住了大半的身子。

屋子里面忽然传出一个暴怒的声音叫道：“见鬼，你又在搞那套了！”

“爸爸，我只是向上帝祈祷，希望您身体健康。”一个年轻的女人回答道。

“如果要上帝来保佑我的话，宁可让他杀了我！”

艾斯卡尔轻轻咳嗽了一声，提醒着自己的来到。

“要买点什么？”一个沙哑的声音问道，霍德尔先生从椅子上慢腾腾地站了起来，他的样子变了很多，头发已经花白了，动作也有些迟缓。他没有马上认出艾斯卡尔和安娜，也许因为他的视力不行了，也许因为他们俩身上都穿着密密的铠甲。

“拥抱我吧，老头！”艾斯卡尔激动地叫道，在霍德尔先生的惊愕中脱下了头盔。

“卡尔，卡尔，你终于回来了，我的孩子。”霍德尔先生激动得一把抱住艾斯卡尔哭了起来。

“还有我呢，老头。”安娜笑道，她也摘下自己的头盔，露出一头的短发。

“天哪，我们的天使又回来了！”霍德尔先生惊讶地叫道，并上前热烈地拥抱了安娜。

“老头，你怎么改卖杂货了，你的皮靴没人要了么？”艾斯卡尔问道。

霍德尔先生叹道：“该死的兽人把所有的皮革都当成了军需品，不准出售，我根本都买不到原料了；再说现在谁还买得起皮靴呀，除了那些兽人军官，可是我宁可饿死也不愿意做他们的生意。”

“绿蒂！”艾斯卡尔惊诧地叫道，“你怎么在这？”他这才发现绿蒂居然也在场。

安娜白了他一眼道：“秀逗，我不是写信告诉过你绿蒂回家了吗？”

艾斯卡尔摇头道：“没有呀，我没有看到过。”原来，奥黛丽为了不让艾斯卡尔担心，将安娜的信中关于绿蒂的部分全都跳过去了，一点也没让他知道。

绿蒂的样子没有什么大的变化，但举止之间已经有了一种妇人的风韵了。她一点也不介意艾斯卡尔的失礼，因为什么也比不上故人的相逢，她完全沉浸在重逢的兴奋之中了，笑道：“卡尔，我的好弟弟，你已经长成大小伙子了，比我还高了一个头呢，多好呀，太让人高兴了！安娜，我早就知道你会长成大美人的，哦，你可真是迷人极了。”她微笑着拥抱了安娜。

大家准备吃晚餐，绿蒂特意为大家安排了丰盛的食物。刚要开始吃的时候，霍德尔先生突然拍着桌子叫道：“绿蒂，不许搞那一套！”

艾斯卡尔看见绿蒂对霍德尔先生的话故意装作没听见，双手合拢，默默祷告。祷告完毕，绿蒂耸耸肩笑，悄悄对安娜道：“父亲总是认为基督教是兽人的宗教，不许我在家里祈祷。”

霍德尔先生嘟哝道：“真是无法理喻，你们那些祈祷到底值几个钱？”

绿蒂虽然xìng格温顺，但对信仰却无比忠诚，她争辩道：“父亲，你忘记了，当整个城市陷入危险的时候，是上帝救了我们，否则，我们都会被兽人杀死。”

霍德尔先生解释道：“我对基督教并没有偏见，对于迪亚斯主教也很尊敬。我只是觉得，如果兽人们叫我们信基督教，我们就偏偏不要信，不祈祷，也不上教堂。”

绿蒂笑道：“知道了，父亲，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们不讨论这个让人烦恼的问题了，开始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