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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复仇反击战（中）

第二步，请君入瓮。
有些亏，是必须坏人才能吃的，好人，不一定都吃亏——关键在于到底是魔高一尺，还是道高一丈。

汴梁已经接近黄昏，新年过后，气氛总算稍微平静了一些，虽这么说，却还是熙来人往的，繁华的城市里，各种各样的人，有富商在马车上呼啸而过，普通的市民出来闲逛，店面的伙计在门口招揽生意……

自然，也少不了乞丐。

比如这城墙边就有一个，元月寒冬，还在大年中，却衣食无有，只能靠在墙根，在半梦半醒之间，来欺骗自己不去想这悲惨处境。一阵风吹过，却又醒来，看见自己身上薄薄的麻衣，到处露着塞进去取暖的废纸团，手脚上都是冻伤的烂疮。

也是无可奈何，又闭眼睡去。

这一觉，似乎永无尽头，但醒来时，天却还是黄昏，世人都嫌自己命短，这乞丐却只叹时间过的太慢，早挨一天早死，也好投胎不再过这猪狗不如的生活。

但此时肚子咕噜咕噜叫，不找点吃的，恐怕现在就要死了。

只好在黑暗中向身旁去摸自己要饭用的破碗，却没摸到，却拿住一件奇怪的东西——圆筒，热乎乎的。

乞丐拿在手里，借着城楼上昏暗的火光，才看清原来是个竹筒，上面还写着字，但自己不识字，也就无所谓了。拿在手里暖洋洋的，突然又想到里面是不是还有刚熬的粥？

也不知谁掉在这里的，索xìng就打开吧。

打开盖子，扑面而来的蒸汽差点烫伤这乞丐，他用脏手揉了揉眼睛，过了一会才将竹筒凑到自己嘴前……

咦，不是粥，甜甜的，是水，看来是糖水了。

乞丐正好也口渴了，这糖水虽然不挡饥，但总比去喝那饭店倒出来的泔水要好，于是也顾不上热气腾腾，两三口都喝下肚，觉得肚子里舒舒服服的暖和。

还白捡一个竹筒，比自己那破碗好多了。

乞丐觉得今rì真是撞了福神，这般好运气，将筒子别在腰间，起身就要去要饭……

霎时间，肚里一阵剧痛，这疼痛来的极快，乞丐还没喊出声来，就一头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再也不能动弹了……

翌rì。

开封府，刑名衙门。

“徐有财，这次证据确凿，你还敢抵赖吗？”

又是那个娄伦，此时高坐公堂之上，心中不免得意，这次总算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好报我上次还要跟你这小小商人作揖道歉的仇。

“大人说证据确凿，小民却不知道，证据在何处。”

徐有财在堂下朗声道，言语中更有痛恨之情，他只道这欧阳杰下手卑鄙，想不到竟然如此丧心病狂，为了击垮自己的生意，不惜下剧毒来污蔑自己。看着停在身边的乞丐尸体，盖着一层白布单，大概是他这辈子最好的被子了，却只能死后盖上。

这乞丐虽然卑贱，却也是一条人命啊！

“好，徐有财，你要看证据，本官就让你看看证据，来人啊，拿证据来！”娄伦喝道，随即就有差人拿过证物来，正是那乞丐捡到的竹筒。

“徐有财，你明山商行的招牌印在上面，还有什么好抵赖的！徐有财罪大恶极，下毒谋害他人xìng命，来人押下，待会审后……”

要定罪了，此时在门外旁听的一众人心都提到嗓子眼上，苏轼仗着自己是进士，大骂这判官不公，金算盘已经早早离去，用钱疏通衙门。宁宣儿更是眼睛一黑，就要晕厥过去，孙掌柜轻轻托住了她，才不至于晕倒在地。

“慢！”

“慢什么？”娄伦他徐有财大喝慢，跟那rì被金算盘大喝自己一样，心中恼火，怒道。

“大人有我是罪人的证据，我却也有我不是罪人的证据，既然是审案，不看看我的证据，就要定案吗？”

徐有财慢慢道来，语气不卑不亢，娄伦虽然怀恨，但毕竟是官府之人，还是要按章办事，既然这徐有财有证据要承上，自己也只能答应。

“什么证据，可带在身上？可要差人带来？”

“就在这里，不用派人取。”

“哦？那你拿出来吧。”

“不用拿出来，已经在大人手上了。”

“荒谬！”娄伦火冒三丈，站起来拍案怒吼。“徐有财，你戏弄本官，光是这条罪名也要让你入狱，来人，带他……”

“大人不等小民说完，就急着要把徐某收监，是不是其中别有隐情？若是大人受人所托，还是以私人为重，莫让执法误了大人的前程！”

徐有财亦怒道，双眼直视那娄伦，就要冒出火来！

娄伦心中一惊，虽然这次之事，自己案发之前也不知道，但上次确实是受了欧阳杰指使，毕竟心虚，听了徐有财这番怒喝，头上就泌出一层汗来，嗓子眼里咕咚一声，不耐烦道：

“什么公家私家？大堂之上，皆是依法办事，你有什么快说，那证据在哪？莫要故弄玄虚。”

“我说了，就在你手上！”

徐有财一指，娄伦顺着目光看过来，才发现所指竟然是那竹筒，刚才取证物时，自己拿了竹筒还没放下。

“你是说，这个竹筒？”娄伦问道，将竹筒托起晃动。

“大人是要毁灭证据吗？把东西好好放下，请仵作来！”徐有财喝道，此时他倒像是大人，那娄伦却像是听审的了。

但毕竟是合理要求，再加上这娄伦心中也有好奇，这徐有财说竹筒就是证据，还能有什么古怪？

于是轻轻放下竹筒，明人将仵作请来。

仵作赶到，拜见娄伦后，站起身来，被徐有财叫到面前，如此这般吩咐了一通，仵作一听，表情就疑惑起来，突然又变为惊奇，再而又变成佩服，于是连连点头，回身取过那竹筒来，依照吩咐化验，先是拿过一管朱砂来，又拿过一盆清水。

他先将竹筒小心翼翼泡在清水里，又取出来，将朱砂轻轻倒在筒身上，用一支小铜棒微微磕碰两下，那多余的朱砂就都掉了下来。又拿过一张白纸来，平平整整地向筒身上紧贴着转了一圈。

仵作取了白纸，转回到徐有财身边，徐有财伸出双手手心向上，仵作比对着那白纸仔细查看了一遍，又重新验证，最终站起身来，将白纸呈上给娄伦，禀报道：

“禀判官大人，据小人查证，徐有财并非下毒者，谋害之罪人其实另有其人。”

一语说出，刚才屏气凝神之人都是欢呼雀跃，宁宣儿更是如从噩梦中醒来一般，这才有些平稳的气息，向大堂上看去。

“哦？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娄伦惊奇道，刚才来来回回的，自己光看了，却也看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仵作却为难道，他不过是按照徐有财所说行事，这种验证方法，他以前没有听说过，虽然一时可以照做，但让他原原本本解释清楚，却犯难了。

“还是让我来告诉你吧！”

徐有财慢慢走上前，取过那张沾满朱砂的白纸来，先向堂外听审的人展示，又在空中捏着给娄伦看。

“看到什么了？”徐有财问娄伦。

“朱砂？”

“不对，这是指纹！”徐有财正sè道，已然成功在握！

指纹，证明我的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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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即将结束，主角要开始全新的生意，到外面广阔天地去了！我也希望本作的收藏能多多益善，一天三更，各位，快收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