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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我要喝劣酒（下）

“怎么样？不错吧？”徐有财也抄起一片来，放入口中，他虽然来宋朝只有两个月，但经常陪宁宣儿一起来夜市里游玩，少不了饕餮这街头的小吃，反而比这在汴梁活了半辈子的金算盘更了解街边小吃的风情。
两人都又吃了两口，便开了两瓶浊酒，徐有财直接把瓶子递给金算盘。

“对瓶吹。”

“什么叫……对瓶吹？”金算盘不解。

“就是对着瓶子喝。”

金算盘将酒瓶拿在手中，向徐有财看去，却看他盯着自己，于是心一横，将瓶子靠在嘴边，咕嘟咕嘟少说喝了有半瓶才放下。

我靠。

徐有财心中惊道，果然好酒量。他虽然已经习惯了宋朝的菜肴，但还没有喝过酒，这次和金算盘出来还是第一次，不知道宋朝酒有多少度，想看看他怎么喝，自己也好斟酌。

不料金算盘差点就一口抽干！

拼了！

徐有财一闭眼，将酒瓶倒立起来往嘴里倒……

米酒？！

那酒入嘴的一瞬间徐有财就感觉到不对劲，连忙把酒瓶放下，又仔细品味了一下，嘴里粘粘糊糊的，确实是米酒没错啊。

“这酒是不是拿错了，怎么是米酒？”徐有财不解向金算盘问道。

“你怎么才喝了一口就醉了？”金算盘听了这话不禁笑道。“这浊酒不就是米酒吗？没滤过的里面有酒糟，口感差，我说让你别要便宜货，怎么样？”

怪不得！徐有财也是领悟到，会心大笑起来——他笑的不是自己买错了酒，而是武松喝十八碗酒，想必喝的就是这浊酒，看来也不是特别恐怖的酒量嘛。于是笑着起身，又上桥卖了两瓶清酒，这一喝，果然和现代的白酒没有什么区别了。

两个人坐在岸边，脚下是冻得如坚冰一般的汴河水，冰冷的空气被风吹动，刮过脸颊，将两个人的耳朵都冻红了。可徐有财却觉得难得像今天这般zì yóu自在，经历了这么多事，马上就要面对东京商会的挑战，可忙里偷闲喝这么一场街边酒，也不错嘛。

酒酣耳热，金算盘似乎也领悟到了个中真谛，又学会了徐有财教的酒令——徐有财之前也不常出来玩，也只会一套最简单的两只小蜜蜂。这两个宋朝的大男人在繁华的汴梁，河堤边上，划着酒令，输了就喝一杯，却也快活。

眼见两瓶酒便喝完了，徐有财正要再去拿，却被金算盘拉住。

“不行了，我喝不下了。”金算盘满脸通红道，连语调都有些走音。

“怎么，这就不行了？”徐有财坐下，心想这古人也不过如此嘛，两杯白酒下肚还不是一样醉眼朦胧，于是爽快道。“行，不喝了，再吃点菜。”

“菜也不吃了。小哥，你跟我说说话吧。”

说说话？怎么跟我刚穿越来时和宁宣儿说的一样？这金算盘千万别说他也是穿越的，那我可就真要笑了。徐有财心想，不禁笑道。

“行，你说吧，想说什么？”

“小哥，你是真糊涂，还是假糊涂？”

“什么意思？”

“我是真搞不懂你啊。”金算盘叹道，低头想了一阵，才慢慢道。“奇思妙想的生意头脑，毫无理由的好运气，执拗的xìng格，多才多艺，有时却又糊涂的厉害——还有我见你第一面时，明明你就是个yín棍，还装假道德……”

“什么假道德？”徐有财严肃道。“我是真道德。”

“……你……哈哈哈！”金算盘愣了一下，突然乐得直不起腰来。“你是因为看上宣儿姑娘，怕我沾了她的便宜吧？”

“去你的！”徐有财一拍金算盘头顶，自己也忍不住笑出声来，抬头看着此时已经是满天星辰，赵明山啊，没想到你大学四年没什么知心朋友，今天反而在这里和这个变态聊的这么欢乐。

不可捉摸的人生，奇妙。

“金算盘，说说你吧。”徐有财停住了笑声，看着金算盘诚恳问道。“你不也是一样吗？神秘、才华、财富、变态……”

“等等，什么是变态？”

“变态就是……就是……”该死，这该怎么向古代人解释呢？“就是说，不是个正常人——金算盘，你明明那么有钱，可以有一番作为，为什么天天躲在家里面？”

徐有财将心中想问的话脱口而出，顿时，时空仿佛凝结了……

“我……”金算盘心中似乎有所动，想要说出口，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只是笑了笑。“我也有自己的秘密，你也有，不是吗？”

徐有财沉默无语，是啊，我也有不是吗？我真的是徐有财吗？宁宣儿真的是自己的妹妹吗？真的是从小城镇来的穷小子吗？嗯，穷小子没错，可惜是从“那里”来的。

这一切原来都与我无关……

两人各怀心事，一阵沉默无语。

“你还是决定不卖掉明山商行吗？”寒风的呼呼声和背后人群的喧闹声中，金算盘突然问道。

“不卖。”

还是一样的回答，又是同样的沉默。

“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别跟我说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啊。”

“我决定下一步成立明山商行总部。”

“什么？你的意思是……”

“搬出你的宅邸。”徐有财站起身来，看着凝固的汴河水中一弯残月虚影，再回头看看热闹的街市，虽然已是深夜，但人流不过稍微减少了一点，仍然是熙熙攘攘的。“毕竟你那里是民宅，再大也不适合办公，我也想过了，既然做生意，不能总想着享受。更何况现在欧阳杰……不过他现在一步落空，这几天是不会有什么行动了。现在正是时候找个地方搬出去，开始正式的办公。”

“那你找到地方了吗？”

“这不是在找吗？”徐有财仍然是那种淡淡的微笑。“不然我们出来干什么？而且我现在已经找到了。”

“你找到了？”金算盘还是觉得不可思议，自己一直跟着徐有财，不过从州桥直向南走到这朱雀门外，两旁又都是夜市摊贩，哪里有什么地方适合办公？况且御街附近租房价格昂贵，寸土寸金的地方，徐有财的生意虽然赚钱，但也必定负担不起啊……

“你还不明白吗？”

徐有财在河堤上来回踱步，突然面朝一个方向伸出手指，金算盘沿着他的手指看去……

啊！原来是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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