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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节 相互威胁

徐牧野细细看完赵痕送过来的礼单，俊朗不凡的眉宇泛着冷锐的气质，他微微一笑道：“韩家主如此厚礼，我代三小姐谢过了。”他在“慕容世家”已经有十年的时间，十年里他从世家最不起眼的侍卫做起，直至今rì已经是“慕容世家”一人之下的领袖人物。
赵痕坐在位置上微一抱拳，道：“徐副家主客气了，慕容家主高义，与我‘寒门世家’共同对付‘rì月宗门’实我江南武林之福，区区薄礼实算不得什么。”

“听闻韩家主夫人近rì突然离开‘寒门世家’不知是否与此次联姻有关？”徐牧野神情温和的问着，可是眼中的冷芒一闪而逝。

“‘rì月宗门’在家主联姻期间异动频频，所以亲自前往‘rì月宗门’打探消息。”赵痕不动声sè的答道。尽管韩蕴拙怕影响此次联姻，所以将赵雪出走的消息封锁，但也知道依“慕容世家”的势力，不可能探查不到。所以早在赵痕前来迎亲时，他就做好了种种考量。何况现在赵雪本来就已经倚持着“rì月宗门”。

“有劳韩家主夫人费心，只是‘rì月宗门’经过十年的休生养息已非同小可，‘慕容世家’在北地也设有不少暗点，若有用得着的地方，痕少主可尽管吩咐。”

赵痕听了徐牧野的一番话，随即心中一震。赵雪在给自己传信报平安的同时，也提及有人刺杀她的事，原本赵痕就颇为怀疑，以韩蕴拙的个xìng，不可能会痛下杀手，而现下最希望赵雪发生不测的，也只有“慕容世家”的人。

赵雪一死，慕容暖无可非议的就能坐到“寒门世家”家主夫人的位置。赵痕想到此，眼sè深沉下来，锐利的眼眸闪出狠辣的厉sè，竟然轻然一笑道：“多谢徐副家主，夫人武功高绝，自会无事。只是此次联姻甘系重大，所以敝上家主在临行前再三叮嘱，切不可中途多生枝节，在下初到扬州，多有周折安排，还要请徐副家主多多帮忙。”

这回反而是徐牧野怔愣了一下，不得不重新打量眼前这个年轻的武林俊彦，意外于他对人接事的敏锐与老练。赵雪出走的原由，其实“慕容世家”早已经知晓，所以慕容夕一方面派出刺客暗杀赵雪；一方面也想趁赵痕前来“慕容世家”的时间，借赵雪的由头威慑这位年纪轻轻的“凤陵门”少门主。

但是徐牧野怎么也没有想到，原本是准备威胁别人的？怎么调过头来被别人威胁？不过徐牧野仍然有些怀疑，或者赵痕只是凑巧回答，而不是话里有话的含沙shè影。

“痕少主费心了，不过韩家主夫人不在府中，她的行踪令人担心，可不要被外人所趁，若是韩家主夫人有什么闪失，恐怕‘rì月宗门’的人会多加挑唆，引起你我两家失和，就大大不妙了。”说罢，他竟然亲自将下人送来的茶端到赵痕的面前。他仔细的盯着赵痕的神情，刚才徐牧野怎么也没料到赵痕会反戈一击，这次存心试探，效果自不一样。

赵痕知道若是刻意示弱，或者不表露自己的力量，根本不能够压制‘慕容世家’的野心。眼见徐牧野亲端来的茶杯，他双肩微微敞开，准备用巧劲强接徐牧野的暗招。赵痕清楚端茶是一种实力上的试探，这种试探是对自己先前所言的基础，如果他接不住，威胁的人就会反过来威胁自己。

可是赵痕毕竟不是如赵雪一般的天才，何况“凤陵门”已经出了赵雪，若是赵痕也是个不世奇才，未免太令人胆寒。赵痕没有其姐强横的实力，所以在压制赵雪时，他无法亲自动手，因为他有的只是技巧，没有技巧不行，但在江湖上立足，光靠机智见识说话也是行不通的。

就如他初识风若雨，固然是因为风若雨武功奇诡，但多半也是因为赵痕天资所限。不过此时他和徐牧野的情况，较之与风若雨敌对时又有所不同，双方都只是在做实力上的试探，他们各自都希望在摸清对方深浅的同时，不将自己的实力曝露给对方，以保证自己后续的行动不会被敌方窥破。

何况赵痕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他的武功在绝世高手面前，虽难登大雅，但那也是因为他遇见的人都太变态，其实在同龄的武林子弟里，他也算得上是拔尖的高手，何况他在应对突发情况时，所表现出的机敏与冷静，绝非一般人可比。

赵痕料定徐牧野不可能使尽全力，他心下胸有成足，竟然运起十成劲力去接徐牧野递过来的杯子。杯子安稳的从徐牧野的手中换到了赵痕手中，试探的暗劲透过光洁的兰花瓷杯传到赵痕手中，徐牧野只觉一股汹涌的力道张狂的透过杯子猛冲过来，顿时震得他半身麻木。若非他见机的快，手骨折损只在瞬间，心下不禁颇为诧异。

“这点上还请徐副家主放心，敝上韩家主自有安排。即便是迎娶慕容三小姐也作了特别安排，从扬州至杭州的迎亲路线，已经布满了世家的人手，如果‘rì月宗门’敢从中作梗，必叫他来得去不得。”

赵痕不动声sè的端起茶杯，用茶盖拂了拂杯中的茶叶低头啜茶，茶甫入口，赵痕持杯的手微微一抖。赵痕对这茶的味道并不陌生，龙井以西湖龙井为佳，何况“凤陵门”和“寒门世家”一样，本就世居杭州。

赵痕对这种茶的味道，自是不会陌生，回甘的余味还在他口中荡漾，他立刻尝到一种有别于茶味的苦。饶是赵痕少年老成，也禁不住“慕容世家”的再三算计，他怒形于sè的望着徐牧野，出乎意料的竟然将余茶大口饮进，然后“哐”的将空茶杯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徐牧野也知此举必会激怒赵痕，状似慌张的站起来，抱拳致歉：“还请痕少主见谅，此时正值多事之秋，慕容家主异常疼爱三小姐，视其如珠如宝，深恐迎亲路上会遇险，所以才会出此下招，试探痕少主，还望看在慕容家主爱女心切的份上，多请见谅。”

赵痕仍是余怒未消的模样，但他也知道不可表现太过，只得单手轻轻扶住徐牧野已经弯下的身形，淡然的道：“徐副家主不必如此，本少主年少堪此大任，也难怪慕容家主会多有疑虑。只是韩家、慕容家即将联亲，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若有何疑虑，大可放言直说，不必多有忌讳，以免伤了感情，徐副家主以为如何？”

徐牧野也极其配合的露出钦佩的神sè道：“痕少主竟然有如此胸襟，实令人叹服。这是刚才所下之毒的解药。请痕少主速速服下，以免伤身。”说罢，拿出一个碧绿的玉瓶递给他。

赵痕煞气陡现，他即然存了打压“慕容世家”的念头，就绝不会放过任何机会，他自信的看着徐牧野，竟然将药瓶推而不接，道：“即然慕容家主怀疑本少主的能力，以毒试之，本少主怎可没有乘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