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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机会

从任副司令那里出来，龙添翼的心都要凉了。装备的报废势所必然，人员的淘汰也无可挽回，怎么办？
龙添翼的心里很清楚，自己的这帮手下都很有能力，他们缺少的，只是一个机会，一个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身为舰长，龙添翼不允许自己放弃，他必须为下属创造这种机会，必须！

“全体注意，面向我，成连横队集合！”龙添翼的声音在整个大操场飘荡，这是冲锋的号角在召唤。

“呼呼呼呼”，大量的舰员从四面八方聚集了过来，迅速在龙添翼的面前集合站好。这是这支部队多年训练的结晶，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在做什么，只要听到舰长的口令，你都必须立即马上迅速地集合到位。时间观念，是这支部队军人最基本的素质。

小吴是最晚集合到位的战士，他刚刚在厕所里方便，听到集合的口令后，提着裤子就往操场奔去。只可惜，厕所相距集合点太远，无论小吴多么努力，他还是晚来了十秒钟。

龙添翼所带的这支部队，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那就是舰长的集合口令一响，所有的人员都必须两分钟以内集合完毕。不用说晚十秒钟，就是晚一秒钟，他也必须在全体舰员面前受罚。

“你晚了十秒钟。”龙添翼的表情很严肃。

“报告舰长，是！”小吴挺直了腰杆，大声地回答。

“你是因为腿上有伤，才来晚的吗？”龙添翼想起了那次的登陆作战，小吴的腿部被渔网钩划伤。也许，小吴的伤口还没有完全地恢复；也许，这次真的是情有可原。

“报告舰长，不是！”小吴的声音坚定洪亮。这支部队不容许欺骗的存在，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那——你为什么来晚了？”龙添翼逼视着小吴。尽管小吴在登陆作战中，一枪“毙掉”了蓝军总指挥；在海上对抗中，两枪击落了直升机；但这支部队向来讲究的是，功是功，过是过。再多的功劳，也不能抵消你所犯过的错误。用龙添翼自己的话来说，陈独秀同志成立了中国的第一个**小组，召开了**第一次代表大会，为党的事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但那就能抵消他的右倾投降主义错误吗？功不能抵过，党的总书记尚且如此，何况我们一名普通的军人。

“报告舰长，没有任何借口！”小吴的声音干脆利落。说完，小吴先趴在地上，连作五十个俯卧撑，以示惩罚。没有人知道，小吴今天一直在拉肚子，他的肠胃很难受。

龙添翼带兵，借鉴了美国西点军校的管理方法。美国西点军校，学员回答上级的问题，就只有三句话，“报告长官，是！”“报告长官，不是！”“报告长官，没有任何借口！”。在龙添翼这里，下属回答他的问题也就只有这三句话，“报告舰长，是！”“报告舰长，不是！”“报告舰长，没有任何借口！”。没有任何借口，就代表着最好的执行力。

“大家听着”，龙添翼在所有的舰员面前，提高了嗓门，“我们这艘舰就要报废淘汰了，但我们这艘舰的精神永远也不能报废淘汰！我们这批人就要改编调整了，但我们这批人的骨气永远也不能改编调整！有人说，我龙添翼缺少机会，我龙添翼所带的舰员缺少机会，可我要说，机会都是人争取来的！我现在就带着你们，去争取机会！”

“好！——”一声炸雷从战士们的胸口喷出，暴风雨就要来了。

……

特种大队训练场，魔鬼训练营。

张参谋就坐在训练场的墙角，喝起那甜蜜的饮料。他是带着基地甲类部队的战士们来的，来参加基地特种兵的选拔。

远处，一面大旗迎风飘扬，那是龙添翼的队伍在行进。

“你……你干什么？”张参谋把龙添翼拦了下来。

“你来干什么，我就来干什么。”龙添翼一把把张参谋推开，大步向前迈去。

“你这不是胡闹吗？”张参谋在背后喊道：“特种兵的选拔，是要在甲类部队中进行的。连乙类部队都没有资格参加，你们丙类部队，凑什么热闹？”

龙添翼回过头来，冷冰冰地说道：“甲类部队的兵，就一定很优秀吗？丙类部队的兵里面，就没有能人吗？不信，比比！”

“哼——”一声鼻音从张参谋那里发出，很刺耳。“龙添翼，我承认那次的海战，你打得漂亮。可这是特种兵选拔，连蓝军预备队里，都挑不出几个人来，你那很少摸枪的兵，凭什么能行？”

“不信，比比！”龙添翼不想多费唇舌，这就像两名剑客相遇，只有比试剑法，才能分出胜负。靠辩论，你就是说得天花乱坠，又有什么用？

“你的人，经过政治审查了吗？”张参谋不依不饶地说道：“没经过政治审查，连参赛的资格都没有，凭什么比试？”

龙添翼没有搭理他，继续大步向前走去。跟张参谋这种人废话，徒然浪费精力。

张参谋还想阻拦，却发现怎么也拦不住。龙添翼所带的这批人，就像一群下山的猛虎，嗷嗷叫地奔向训练场，丝毫不把他这个大机关的参谋放在眼里。

张参谋只得回去，向政治部门汇报。张参谋边走边想，龙添翼这个人是不是疯了，他自己都在正营坎儿上了，不小心翼翼地争取调团职，却到处惹事生非，难道他不想干了？

而龙添翼这里，也有不得已的苦衷。这支部队的解散，就在这一两天的工夫，如果不尽快给部属争取表现的机会，恐怕他们都要脱下军装走人了。龙添翼也知道走组织程序，可对他一直不满的隋政委，会允许他的部属来参加选拔吗？还有那刘和平，身为这支部队的政工干部，却不为这支部队的士兵着想，此时此刻，还不知道躲在哪个领导那里凑热闹呢。

来到射击场，参加选拔的战士都在卧姿射击。枪不断地在响，子弹在众人的期盼中飞过。打得中的，和没打中的，都在报靶员的精确记录中汇总。

龙添翼向李木兰一递眼神，“你也来试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