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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难明女人心

柳俊言是被胡风吵醒的。他一打开门，胡风也不说话，拽着他就往楼上跑。胡风屋子客厅里两面电视上，左面是网络视频，右面是电视新闻，都在播同一个消息。
电视屏幕上漂亮的女主播正抑扬顿挫地念着稿子：

“有消息称，远山集团主席周齐昌涉嫌违规资本操作而被公安机关调查。但也有报道称‘周齐昌只是协助调查，案件与他本人无关。’对上述传言和报道，远山公司拒绝正面回应。”

柳俊言皱着眉头道：“周齐昌，这名字好熟。”

胡风道：“轻语的男人。”

柳俊言“啊”的一声恍然，可不正是那天爬山的那个男人。他忽然省觉道：“你怎么知道？”

胡风道：“轻语走后，我查过她的男人。”

柳俊言叹了口气，这厮伤得不轻，现在还没缓过来。

胡风担忧地道：“你说轻语会不会有事？”

柳俊言摇了摇头，他怎么会知道。不过看着胡风担心的模样，忍不住还是劝道：“应该没事的，这种事情她不可能参与的，最多是周齐昌自己有事罢了。”

胡风还是一副着急的模样，说道：“可如果周齐昌出了事，她就没人照顾了，你说她现在会不会很伤心？”

柳俊言完全无语了。吴轻语那么对他，这厮还对人家念念不忘。话说回来，轮得到他去担心吗？周齐昌生意做得这么大，什么风雨没见过，说不定很快就没事了。

柳俊言甚至有些怀疑，周齐昌这么大个富豪，怎么会去找胡风开的小小事务所，该不会是早就调查出来，故意辗转把案子交到他手上的吧？目的就是让吴轻语回去而已。

正自心中转念，电话忽然响了，田野打电话来告诉他演出取消，另等通知。

他放下电话，看了眼兀自六神无主的胡风，忽道：“既然这么不放心，就去看看她吧。”

胡风愣了一下，然后用力地点了点头。

咖啡馆里，再遇吴轻语，佳人已憔悴。其实所谓的小三也有社交圈，在这个圈子里大家都知道她是谁的女人，所以她再想找一个好的并不容易。要么降低档次，也许还有人肯要她，要么换个城市生活，重新开始。她自己心里也清楚，以周齐昌的身份地位，要么不出事，一出事基本就是再无翻身之所，她必须开始考虑今后的生活了。

胡风看着一脸消瘦的吴轻语，柔声道：“轻语，回来吧，我们重新开始。我会努力赚钱，保证你的生活质量。”

吴轻语看着胡风，温柔地笑了。她摇了摇头道：“胡子，你是个好人，我也喜欢你，曾经我也不是没有犹豫过想和你一起生活。可越是这样，现在我越不可能回头，我就是再不知廉耻，还知道保留这一点点尊严。希望你能理解我。”

胡风不解道：“难道最重要的不是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吗？难道尊严是让你放弃一份值得珍惜的爱情吗？”

吴轻语缓缓道：“爱情对我来说，是一份奢侈品，再多的钱也买不到。如果我失去这一点点尊严，我在你面前，就更加抬不起头来，还何谈爱情。如果你真的爱我，放过我吧，让我去另一个城市重新开始。”

胡风眼中满是泪花，他是真的不能理解。

吴轻语靠过来，吻去他眼中的泪水，在他耳边轻声道：“忘记我，找一个比我更好的女孩子，否则我会不安心。”之后飘然而去。

坐在远处的柳俊言默默看着胡风坐在那里不动，接着伏在桌上，双肩抽动，无声地哭泣着。他什么也做不了，有一种无力感，但也许，这次是胡风最后一次为吴轻语哭泣吧，他应该能放下了。

事情的发展一如柳俊言所料。胡风经过这次会面之后，精神好了很多，像换了个人一样。他把上次赢得那一大笔钱取了出来，将事务所扩充。又从他姑姑手中租了一间办公室，让陈小莲专门接电话，然后经过柳俊言的介绍，将他以前的同事小林请来当财务。他自己就专门接案子，没事就去那间赌场小赌两手。

胡风对赌博甚有天赋，整日研究，却连游戏都不玩了。

陈小莲自从迷上胡风后，对他言听计从，总是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他到处跑，胡风不忍她又流落街头跟一帮小混混玩，听了柳俊言话装着与她交朋友，谁知装着装着，一不小心，在一个月黑风高之夜，两人发生了点事。这下，不想装也得装了，索性来真的了。

于是，胡风继续过他的幸福生活，柳俊言继续干瞪眼了。

重归孤独的柳俊言只好继续去骚扰余青青，可余大警官是大忙人，没时间陪他，反倒是安然经常有空来找他。

这天，柳俊言正无聊地在家中上网，安然来了。她提了一大堆小吃零食，还有啤酒，说是来陪柳俊言聊天。两人一边吃着小食，一边喝着啤酒，再说些小时候的趣事，时间过得飞快。

柳俊言忽然想起上次表演的时候安然没来，就问她原因。

安然道：“我又帮不上什么忙。上次田叔叫我去，我就是想看看魔法师长什么样，根本没想过要去上台表演。”

柳俊言想起第一次和安然见面的场景，又问道：“你那时干嘛不肯告诉我名字？”

安然道：“我那个时候还没准备好嘛。哪知道十多年后就突然见到你呀。”

柳俊言笑着道：“这有什么好准备的……”

安然的手机突然响起一阵好听的铃声，她脸色一变，突然不说话了。

柳俊言好奇地道：“是电话吗？怎么不接？”

安然摇了摇头道：“不是，是报时，快十点了。”

柳俊言“噢”了一声，两人一时都沉默了。过了一会，柳俊言觉得有些气闷，就起身走到窗边。

安然也跟了过来，突然从柳俊言身后抱住了他。

柳俊言吃了一惊，还不等他说什么，就听安然就在他身后说道：“我要做你的情人。”

柳俊言呼吸一窒，僵在那里。

安然转到他的身侧，扳过他的身子，与他并排面对面站在窗前，开始解上衣的扣子。月光从窗子透进来，照在安然单薄的身子上，仿佛洒上一层淡淡的银光。

柳俊言望着她白嫩的肌肤，呼吸渐渐粗重，上身微动，仿佛就要扑上去一般。安然勇敢地望着他的双眼，双手缓慢而坚定的动作着，衣襟敞开，渐渐露出她白色的胸衣。

柳俊言突然一把抓住安然的小手，阻止她继续动作，闭上眼睛艰难地说道：“对不起，安然，我不想做对不起青青的事。”

房间里静悄悄地，过了一会，柳俊言睁开眼睛，正看见安然那双柳叶也似得美丽眼睛里流出晶莹剔透的泪珠……

安然黯然而去，再不来找他，仿佛消失了一般。

杨逍打电话找柳俊言，两人约在茶馆里见面。

杨逍开门见山的说道：“我喜欢安然。”

柳俊言噢。

杨逍叹气道：“可是她不喜欢我。她一直说她从小就有一个青梅竹马的男朋友，她不可以喜欢别人。”

柳俊言汗。

杨逍目视柳俊言道：“我现在知道了，那个人就是你。可是你不喜欢她，是吗？”

柳俊言无言。

杨逍续道：“你一定奇怪我怎么知道的。这么久了，你去看过她吗？”

柳俊言摇头。

杨逍伤心地道：“你看了她就知道，她生病了。”

柳俊言啊？

杨逍道：“是相思病，无药可救。可她不愿来烦着你。怕你不开心。这么好的女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杨逍面色狰狞。

柳俊言唯有苦笑。

杨逍问道：“你是不是已经有女朋友了？”

柳俊言点头。

杨逍又问道：“你可不可以甩了她？”

柳俊言愕然。

杨逍深情地道：“我只要安然开开心心的生活，她喜不喜欢我不重要。”

柳俊言摇头。

杨逍很失望地道：“我也知道不可能。就像我不可能忘记安然一样，你怎么可能放弃自己的女朋友。可安然怎么办？她就应该痛苦吗？”

柳俊言叹气。

杨逍也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走了。

柳俊言从头到尾也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些什么，他完全没有立场。

回到住处，刚走到一楼，迎面下来两个人，当先一人却正是自己的老相识，朱洁。他一身名牌，看样子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柳俊言笑道：“老朱，来找我啊？怎么不提前打个电话。”

朱洁看见他却是一愣，笑容突然僵了一僵，他先跟身后的人低声说了两句，然后抢步下楼握住柳俊言的手，笑吟吟地道：“是小柳啊，好久不见。”

柳俊言越过他的肩膀，看到那人一瘸一拐地上了楼，可不正是上次地震摔断了腿的四楼老侯。

这两人什么时候认识了？他心中疑惑，就忘了答话。

朱洁一晃身子，再度挡住他视线，问道：“最近在哪发财？”

柳俊言道：“发什么财啊，我现在跟一个团表演点魔术，有空你过来捧捧场。”

朱洁明显兴趣不大，随口道：“噢？想不到你还会这个，有机会的，有机会的。”说完摆摆手，径自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过的平平无奇，田野也不知道从哪找来那么多演出。他们这个三人团队，经常要飞到其他地方表演。不过基本上都是一些富豪的家中，而且表演的酬劳很高，着实让三人发了一笔小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