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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二章 别亦难

中年妇女姓孟，是胡风姑姑多年的好友，她嫁了一个姓孔的男人。两人在邻海市坚苦创业多年，现在终于有了成绩，居则豪宅，出则靓车，也算是守得云开见明月。谁知天有不测风云，孔老板前一阵突然就提出了要离婚，孟女士平素虽然忙于工作，但也没觉着两人的感情突然就差到要分手的地步，百思不得其解之下，就派自己的手下了解情况，这一查，却听到一个令她痛苦万分的消息：孔老板在外面有人了。
她手下也只是道听途说，连真人也没见过，没凭没据的，她也没办法和自己老公谈判。而且她也委实不愿意再让这件事在公司里传播，她丢不起这个面子。所以就想在外面找个私家侦探所帮他查这个事。她只有胡风姑姑这么一个好朋友，也知道她认识人多，有门路，于是就找她打听。正好胡风他们的事务所刚开业，本着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原则，胡风姑姑力劝孟女士，“家丑不可外扬，捉奸须用天良。”于是柳胡二人刚刚成立的天良事务调查所就有了第一单生意。

“话说，咱们的事务所为什么叫天良啊？”胡风不解。

“私家侦探，管得又不是作奸犯科，咱们管得正好是法律不管的，是道德层面上的事情，天良，就是取天地良心之意。”

胡风“嘿”了一声，说道：“就你文化高，我只管赚钱，管他天地良心，还是天地无良呢。”

两人此时正坐在一辆旧款灰色捷达车里监视着对面孔老板的别墅，这辆车还是胡风姑姑无偿赠送的，要不他们两个连行动工具都没有。又闲聊了一会，胡风开始不耐烦了。

“这孔老板到底还去不去会情人啊。这么晚了，怕是没戏了吧，要不咱们回去喝酒去。”

柳俊言气道：“这才两个小时你就不耐烦啦，跟踪本来就是一个枯燥活，你要是这点寂寞都耐不住，趁早关门得了。”

胡风笑嘻嘻地凑上来，谄媚地道：“哪能啊，我这不是肚子饿了嘛，那啥，我去买点吃的，你等我。”说完就打开车门跑了。

柳俊言无可奈何地摇摇头。这死胖子，他玩魔兽世界的时候倒是能一天都不挪屁股，这会儿却坐不住了。

这一去就是大约半个多小时，就在柳俊言觉得自己要忍不住拿刀去找这小子的时候，胡风才拿着个纸袋慢慢踱了回来。

“柳子，你猜我看见什么了，啧啧啧，了不得。”胡风开门坐下，把手里的纸袋递给柳俊言，丝毫没有察觉柳俊言阴沉着的脸，兀自兴奋地道：“一票地美少女啊，都长得跟洋娃娃似得，也不知道从哪表演回来的，脸上的妆都没褪呢，叽叽喳喳就进了店，我这正吃着呢，差点没噎死我。她们十来个人，进来就在我周围的台子上坐下来了，哇噻，一个赛一个的漂亮，你知道我当时想起什么来了？”

他曲起双手，在身体两侧扇动着，高声叫道：“两只小蜜蜂啊，飞在花丛中啊……飞啊……飞……俊哥我错了。”

“错哪里了？”

“我不该光自己看美女，不打电话叫你。”

柳俊言气得一把揪住胡风的衣服前襟，怒喝道：“错哪了！？”

胡风委曲地眯着眼想了想，不是很确定地说道：“除了这个……那就是只给你叫了个小杯奶茶，没叫大杯的。”

柳俊言怒极而笑，连连道：“好好好，真有出息。你就没想过，你离开的这半小时，如果目标人物出现怎么办？”

胡风不以为然地道：“不还有你呢吗？”

柳俊言道：“这公司是你的，今后也要靠你去撑着，我可以帮你，但你不能全指望着我。你老大不小了，难道就不想做点事业？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

胡风嗫嚅道：“那你做皇帝，我做太监。”

柳俊言气道：“老子现在就阉了你！”

胡风一脸为难之色，打着商量道：“那等我先生完孩子，有了后再说，行不？”

柳俊言苦笑着摇头道：“你呀，老这么个德性。”

前方车窗上忽然有灯光划过，一辆奥迪从他们监视的居所里缓缓驶了出来，有动静。

两人开着车远远地缀着前面那辆奥迪。这时才是晚上十点多钟，马路上的车辆还很多，并不虞被发现。车子并没有开多久，转了几个弯，就来到了一个名叫碧宛的小区。

奥迪车上下来一个中年男人，正是他们此次的目标孔老板。他在小区门口的一个仪器上输入密码之后，大门才缓缓向一边拉开。孔老板上了车，将车子开了进去。

柳俊言和胡风两人远远将车停在路边，柳俊言拿起才买的高倍望远镜，站在车顶上跟着那辆奥迪车移动，眼看着孔老板将车停进其中一栋小型别墅。

胡风望着小区里的几幢高楼，嘴巴张得老大，喃喃道：“乖乖隆地冬，韭菜炒大葱，这么多房间，可怎么找啊。”

柳俊言放下望远镜，跳下车顶，笑着道：“可惜他太有钱了，金屋藏娇还要租个别墅，这下我们倒是轻松了。”他看了看表，转头道：“时间还早，咱们先休息，一会再进去。”

他打开之前胡风帮他打包的纸袋，里面的汉堡早凉了，奶茶倒还是热的。匆匆吃完东西，叫胡风盯紧着点，这一晚上他耗了不少精神，这会也有点累了，就想躺在椅子上眯一会。

似乎只是睡了很短的一会儿，他猛然间惊醒，一看表，却已经快十二点了。他扭头一看，旁边胡风正扯着鼻鼾打呼噜呢。

柳俊言也懒得再跟他计较，一个人下了车朝小区走去。掐准十二点，万物死寂的时刻，越墙而入，径直闯进那间别墅。房间里面装修得很是豪华，不过看样式似乎有一点历史了，应该是所老房子。他上了二楼直奔主卧，果然在房间里发现了孔老板和他的情人。

尽管隔着被子，也能看出来他的小情人的确是个尤物，柳俊言将两人的头摆近了点，然后拿出相机一顿狂拍，拍完照还猥琐地掀开被子瞄了一眼。

下得楼来，看见客厅里还有个酒柜，摆满了各国美酒。他也不客气，拿起一瓶看样子最贵的酒，准备回去后就用它来庆祝事务所第一单生意顺利完成。

第二天，胡风将照片交给了孟女士，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们能这么快完成任务，十分豪爽地开了张十万元的支票。胡风从小到大没挣过钱，没想到第一次就挣了一笔巨款，十分高兴，非要拉着柳俊言去庆祝。柳俊言想想也好久没见余青青了，就打了个电话约她一起去。谁知道她出任务不在本地，只好将时间推迟到两天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