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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七章 犯卒从军

四七、犯卒从军
眼看天色不早了，叶冲便让众人一齐帮手收拾道观中的各种器具，一齐运回去。这王西棚虽穷，但在这观中已居住近十年，话说是烂船还有三斤钉，观内杂物实在是不少。至于那个炼丹的鼎炉，却是由鲁达和解珍、解宝三人抬着下山。鲁达力大无穷，解珍、解宝兄弟也是力气不弱，这鼎虽重达三百余斤，却也难不倒他们。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下了山，走出不远，正好碰着四个生力军，却是张放、程庭、高宠、莫俊四小，他们也不放心，偷偷溜了出来找自己老大。这些年轻小伙子，拿来做搬运工倒是挺合格的。

一行人很快下了山，到了围墙边上，叶冲干脆唤来莫牛，要求在此处修个后门，这后山好像是风水宝地，正应该好好开发开发，而且要在上面加一个岗哨，这门可是必须的。

叶冲刚进围墙，刘铁已迎了上来，原来是童贯已把百匹军马以及刘琦一行“犯卒”解过来了。押送的军官却是刘铁的好友，童贯的亲卫之一，叫做席一帆。

叶冲抬眼望去，却见操场上人马众多，一队厢军正在童筑礼的指挥下，井井有条地收拢着百匹军马以及成堆的粮草器械，还有一队杂乱的，穿着平民衣服的人也在帮忙。应是刘琦那伙人了。

远远的一个全身披盔戴甲的武将走了过来，这人叶冲也认识，是一直跟在童贯身边的亲卫席一帆。叶冲便也迎了上去，笑道：“席大哥，是你呀！辛苦辛苦！”席一帆当然知道叶冲的身份，一点也不敢怠慢，亲热地握住叶冲的手道：“兄弟，你没事吧？去了那么久？可担心死老哥了。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要进山去罗。”语出真诚，倒让叶冲感动起来，笑道：“多谢席大哥关心，兄弟还是有惊无险的，没事了没事了。咦……”

他鼻子闻到一股股的饭菜香味，却是那家酒楼送来的几大桶饭菜飘出来，看此时也应该是中午一点多了吧，早错过了吃饭时间。叶冲只感饥肠辘辘，腹内翻滚，上午可是连遭几位大小道士的折腾，早上的那几个馒头早就不见影子了。他便笑道：“席大哥，你也没吃饭吧，走，咱们一起吃去。”

席一帆这回可是带了上百人前来，还包括那“犯卒”，知道叶冲的这点饭菜可是经不起折腾的，便笑道：“不行啊，兄弟，童帅还在等着哥哥回去复命啊。来，兄弟，咱们先把手续办齐了再说吧。”

两人当场在操场上办起交割手续，叶冲却见文书上写着这回运来的东西，还真不少：有良马足足一百匹，以及十余天的草料，还附带马夫二十人。然后便是米千斤，刀枪剑戟一批。以及“犯卒”一百五十八名等。这可都是货真价实的东西，绝没有掺假。这让叶冲大为惊喜。

交割完毕，席一帆便要告辞回去复命，叶冲悄悄塞了张五百两的银票给他，要他去请手士卒好好吃一顿。席一帆知道叶冲是个极为大方的人，客气了一番，便满心欢喜领人走了。

叶冲送出营门，返身回到操场，去找还在帮手指挥“犯人们”干活的刘琦。刘琦见叶冲过来，连忙上前拱手道：“叶大人，犯官刘琦有礼了。”叶冲拉住他笑道：“刘大哥千万别客气，把刘大哥弄到这里屈就，说起来还是兄弟我的错哟。刘大哥可千万见谅。”他直言不讳地承认了。

刘琦笑道：“军营打打架，原本是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事情，我也想不到这次童帅竟然会如此大动干戈，把我一直贬到厢军中来。哈哈，原来是叶先生您捣的鬼呀。这可是太好了，蒙先生看得起，刘某这条命就卖与你了。”

刘琦是直爽的汉子，在贬来的路上，本是想不通的，他堂堂一个正七品武将，一个小错竟然就给弄到厢军中养老，这条气是怎么样也不顺的，要不是顾着上有老下有小，他还真想逃跑一走了之。

满腹的心酸，好不容易来到这个厢军军营，他却傻眼了！迎接出来的厢军军官是谁呀？竟然是林冲！堂堂十八万禁军枪棒教头！还不止呢，一个吊着手臂的人，虽然没有穿军服，显然是这里的主官，这位是谁呀？别人不识，他能不认得吗？是童帅的亲亲侄儿！嗯，据传还有可能是童帅的亲生儿子！侄儿也罢了，一个虎头虎脑的厢军小兵在旁边上窜下跳的，谁呀？竟然是高帅的如假包换的嫡亲儿子！

这厢军军营是怎么回事，竟然藏了那么多的高官亲戚亲信？刘琦心中隐隐猜到了这军营的主人是谁了？那心中的冤屈早已烟消云散，反而心中充满了期待。一待叶冲现身，他心中最后一块石头便落地了。只感到人生充满了希望，前途一片光明！这叶冲是谁啊？童高两帅亲信中的亲信，够胆狂言以一打十一的奇人！能在他手下当差，哪有不飞黄腾达的事情？

叶冲见刘琦态度，心中大喜，拉着他又唠叨了许久，再叫来林冲鲁达等一一介绍给他认识。这时肚子一阵不合时宜的叽咕声让他醒悟过来，叶冲知道现场所有人都未吃饭，便安排众人开饭了，这饭菜刘铁早就安排到位，足够二百余人吃。

叶冲便叫众将士依着规矩排队打饭，就连他也一样，唯有王西棚和林朝英例外，当然那王重阳却是非得学着去排队打饭的那就没办法的事了。饭菜还是大鱼大肉，这可是禁军中也无法达到的，那批“犯卒”在刘琦的暗示下，早就知道了这队厢兵的头是谁了。是叶冲啊！这可在十万禁军中都远近闻名的狂人呀，是视禁军诸位大将无物的奇人！

那打赌的事早在军中传开了，自然而然，这叶冲大名也成了众军的偶像。现在能因祸得福跟着这个奇人，众“犯卒”还真没有一个不乐意的，再看眼前伙食，简直……众人更是下定决心不怕牺牲地要紧跟叶冲了！

吃过饭，叶冲立即安排柳兰舟带王西棚及林朝英进城去，务必找到最好的医生，替王西棚看病。正好程中带了四五人过了来，却是新聘请的厨师，厨房已经做好，叶冲便让后勤官刘铁去安排，今晚就试试。

叶冲拉了程中商量，把王西棚的事大致说了一下，要程中安排他们的住宿，并且选个好的地方建造研究院。他的心目中已有了个大概，唤来莫牛，把自己设想的研究院模式画了一下，叫程中和莫牛立即组织人手选址开工，并吩咐他们不要理会钱的事，没钱只管向童、高两人要去。总之一句话，就是要快！

莫牛却皱起眉头道：“东家，那么多的房子可不是一时半刻可以建好的，单这又高又厚的围墙就得一个月时间以上……”叶冲嗯了一声，知道他说的是实话，目前大宋还没有钢筋水泥和红砖，差的房子用木石，好的房屋是用青砖，青砖的烧制极为麻烦，供货也不足。现时起栋房子耗时耗工可谓不小，要想快，还真没可能！看来还得赶快把红砖水泥弄出来才行。

可这配方……叶冲有点头疼，这水泥配方好像是石灰、砂子碎石烧制而成的吧？不管了，让他们摸索去？他把“西方”建筑材料大致说了一下，又把可能的配方写了出来，交给两人道：“这是西方的建筑材料原料之一红砖和水泥，具体的我不知道，你们立即先组织人马去试试，如果能搞出来，这建房子可就会快一倍以上。对了！这个可要保好密，试验的数据不要给外人知道。”

程中点头道：“我会注意的。这样也好，这两天那些工匠还真等得不耐烦了，虽然给了工钱，但还是想做点事的。现在除了几个人在烧制那厕兜和瓷片外，大部分可是没事可做。”叶冲道：“你弄点好的工匠全力去研制这两种东西，应承他们，谁能弄出来，给予重奖。”

安排好程中那边，叶冲又召集众将，要王泰把军营所有人进行登记造册，而且是详细的那种，包括籍贯、家庭、甚至识不识字都得详细记录。王泰愉快地在接受了任务，正好王重阳在旁跃跃欲试，叶冲便让他去帮王泰的手。

两人搬了张桌子，把新增加的人手以及以前的人员一一进行了登录。录好一个，按叶冲的要求，新来的每人都领一套新的装备，然后去洗澡换装。再由刘铁把他们的宿舍安排好。那被褥用具都是全新的，叶冲是按后世军人的标准配给。对这些新兵来说，那就更是一番惊喜了。

莫牛神秘兮兮地走过来，满面绽着笑说：“东家，那什么红的原理，还真使得……”叶冲道：“怎么啦？你试验过了？”莫牛便唤来一个工匠，他手里还拿着一个用竹制的U型管，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里面管子充满了水，从两端能依稀看出里面的水平面，而管子外侧则画了不少黑线，显然他们试验过好几次。

叶冲倒是挺欣赏他们的科研精神的，笑道：“你们明白这个道理就最好了。”莫牛道：“可是这……怎么用……”他又是一脸困惑。叶冲笑笑，顺手叫来史文恭，让他把那竹管一侧用刀劈断，那水瞬间从断口处涌了出来。

叶冲见莫牛还是不明白，便解释道：“水是有压力的，你瞧这边高，那边低，那水……”莫牛喜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我懂了……东家，是不是那水塔建得越高，那出水口越低，出水便越快？”叶冲点点头，道：“就是这道理！”莫牛明白过来，喜滋滋地去选址造水塔了。

一个多时辰后，王泰终于完成了他手头的工作，来向叶冲复命。叶冲接过翻了一翻，这王泰的书法还真是不错，一手小楷极为工整，所录又极认真，这花名册还真是标准。看着他那一脸兴奋样子，叶冲拍拍他的肩膀表示赞赏。他笑说道：“很好很好！泰弟，你有空就过来，我请你做我的秘书好了。”

王泰一愣：“秘书？哥，这秘书是什么呀？”叶冲道：“秘书就是负责领导的日常事务，负责起草公文，起草命令之类的官员啊。职务还蛮重要的。你有一手好字、好文章，这个职务足可胜任。”王泰太为兴奋道：“我做我做，我要做哥哥你的秘书！”叶冲拍拍他的肩膀道：“泰弟，你应该知道跟着哥干，是很危险的事情，就拿今天来说，你就几乎跟着哥一齐上西天了，你怕不怕？”

王泰道：“我不怕，要死我就跟哥哥你一起死！”态度坚决，叶冲心中很是感动，点点头道：“可是你家里怎么办？”王泰神色一阵黯然，想了想道：“我会想办法逃出来的，哥，这个秘书可得给我做。”他热切地要求。叶冲点点头：“行！这个秘书就让你做了。”

便在这时，林冲匆匆地过来禀报：西郊犯卒到了，就在一里外。叶冲心中欢喜，那童、高两人果然爽快，动作还真快！当下传令集合队伍准备迎接！他得给那些犯卒留个好印象呀！

很快军营中便排列两行队伍，一行是叶冲的旧部，虽只两天，但那军纪军威森严，比之另一行的新到人马可谓泾渭分明。那些新卒，虽竭力摩仿，但还是缺精少神，差了不止一筹。这让刘琦暗暗称奇：“这些人好像也就只早到两三天，怎么就那么快就变了样子！这叶先生还真是能人呀！”心中暗自赞叹。

不久，一队上千人的人马源源不断地进了军营，一头一尾是正规的禁军，为首的是童贯的另一个亲卫周义。中间却是裹着一群衣衫褴褛的汉子，人数不少，恐怕不下九百人。叶冲远远望见这伙汉子虽然面色都不好，但那身板却都不错，想想也是，在军中能做刺头的肯定会有两下子的。他心中窃喜：“这伙人稍加训练，不难成为精兵。”

叶冲和周义也颇为相熟，客套一番。办好交接，周义也不敢停留，便告辞回去。叶冲也例牌送了五百两给他，直让他惊喜一番，欢天喜地地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