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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二章 炼丹道士

四二、炼丹道士
于是由任天领三人在前开路，周尽山三人在后保卫，裹着叶冲等寻路向前，这里树密丛深，但山还不险，前面江天南提着腰刀一路劈砍，杀出了一条“绿路”，勉强还能敞通无阻。

这小湖逞月牙形状，顺着“月牙”内弯一路前行，江天南忽然叫了起来：“大人，前面好像有座庙耶。”众人走近一看，却见斜对面的山腰中赫然有一座灰不溜秋的好似庙宇的建筑，在丛林中约隐约现。叶冲兴奋地道：“走，看看去，说不定那里住着什么高人隐士呢。”

众人艰难地寻着路向前走去，在江南清的刀锋“威胁”之下，很快就接近了那座庙，又在丛林中找到了一条小道，这里静磕无比，只听蝉鸣虫叫，气氛似乎有点诡异。

叶冲以手指嘴，叫众人禁声，领着众人悄悄向小庙行去。七转八绕，总算来到了庙旁边。小庙不大，周围却有高墙环绕。高墙倒是完整无缺，不过里面就是静悄悄的，也不知是不是无人居住的小庙。王泰望了几眼，悄声道：“哥，是个道观！”叶冲点点头小声道：“看看去。”

众人绕到观前，观门紧闭，却是完好无损，看样子是有人居住，不像是野观。任天用手轻轻一推，那大门却是虚掩的，他刚要开口叫唤，眼前灰影一闪，一股难以阻挡的劲气传来，任天蹬蹬蹬地连退几步，一屁股坐倒地下。

再看那观门已然关上，一个十七八岁的道童已拦在大门前，一边用手往唇上指着，意思让众人闭口。叶冲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的道童，这才知道古书上所写那什么“唇红齿白，面如傅粉”当真不假，这个小家伙是实足实的小帅哥，而且极阳光，没有后世那些像吴尊之类的粉面家伙阴柔，到后世一定会给那些演艺公司往死里抢的那类，看到这个小“帅哥”，就连叶冲心中也起了当经纪人的念头喽。

任天吃了大亏，站起来便想发作，叶冲见这小帅哥一再往自己的手指上吐气，表情甚是焦急，连忙阻住任天，又示意众人不要出声，那道童松了口气，目光对他露出感激之情。

松风阵阵吹，虫蝉声声鸣，众人屏住呼吸，气氛更显诡异。众人见叶冲不动声色，自然也不敢出声，那帅道童这才松了口气，他又朝叶冲点点头以示谢意，他的表情却略显浮躁，侧着耳，聆听里面的动静，也不知道观里面在搞什么鬼。

也不知过了多久，突听观里面传来一阵鬼哭神嚎般的嗥叫，声音凄厉却又带着无限的兴奋，那道童立即喜形于色，推开观门，撇下叶冲诸人，竟自冲进观里。叶冲指指周尽山和王汉，手指一拔，两人会意，立即抽出兵刃，一东一西闪进两棵大树后面警戒。叶冲低声道：“看看去。”当先踏进道观。

走进观门，便是一个小小院子，里面是正殿，一览无余，这道观还真不是一般的小，而且到处杂乱无章堆满垃圾破烂，味道更是难闻，隐隐能闻到一股股的硝石味道。这里面的环境在这风景区里还真不是一般的煞风景。

再看那大门敞开的大殿上，狭窄的殿中竟然摆着一个极大的铜鼎，此时鼎中正徐徐冒着淡淡的青烟。青烟经久不散，依稀见到鼎旁聚着三个道士打扮的人，三个道士正聚在一起，中间坐着的一位还在鬼哭神嚎，正在大哭大笑着，手中捧着一个铜盘，叶冲能想象他的眼泪肯定是哗哗地在流进手中的铜盘，他心里不由得设计起来，最好那眼泪便如珠宝，滴进盘中，定能叮叮作响，音乐效果更佳。

那哭泣道士旁边还站着两人，一个当然是有那个小帅道士。另一个也是道士，只是身材稍矮，脸上还是黑不溜秋的粘满了烟尘，还真看不出是帅还是不帅。

看这场景，叶冲便是知道，这三个道士躲在深山中在练什么丹药，自己恰恰适逢其时，正好是丹药出炉，那老道士在喜极而泣。

叶冲心里不屑，什么丹呀？用得着高兴成这个样，还不是一种毒药。他从历史、小说、电视中早已知道古人练的所谓的丹药主要原料是朱砂，也就是硫化物矿石，好像是什么硫化汞之类的，具体是什么由于读书时是一目十行，也记不太清了，总之就不会是好东西罢了。怪不得鼻子中总是能闻到硫磺的味道。这丹药是硫化矿物质是不会弄错的。

他正想开口，那坐在殿中的老道，却发现了他们，身形蹦了起来，把手中铜盘用衣袖紧紧捂住，嘴里在大声道：“你们是什么人？阳儿快把他们赶出去！”那副样子简直就当他们是贼一样。

那小帅道士道：“爹，他们是官军……”那老道更是紧张，双眼发出狠毒的光芒，骂道：“想抢我的丹，就是官军一样杀了！阳儿……”

叶冲暗道不妙，这老道似乎是要杀人灭口，连忙叫道：“喂，我说那道士，你手中什么丹，送给我也不要，老子还想活多几年。”那老道见叶冲服软。似乎松了口气，说道：“你们快点走，但可不能把秘密泄了出去，否则老道我就不客气了。”他显然也不是真的想杀人，只是紧张他的丹药本能反应罢了。

叶冲也松了口气，他可看出这小道士武功还真不是一般的好，那老道恐怕更是厉害，自己这六个侍卫还真是放心不了。心里后悔，早知道会是这样，就应该带林冲鲁达史文恭过来，只有他们才能对付这些贼道呀。不过这境况还是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好，他打定主意，便示意众人朝道观大门退去，外面幸好还有周尽山和王汉，还可接应一下。

四大高手也看出不妙，护着叶冲三人一步一步地朝观门退去，可还没到大门边，众人鼻子中传来一阵浓郁的怪味，那老道竟然不知怎么的已竖在门口，拦住众人的去路。任天一惊，抽刀便砍了过去，便见寒光一闪，任天腾腾地倒退数步，咚的一响又是坐倒地下。这是一天内他第二次给弄倒地上了，而且还是莫明其妙的那种，他惊慌之余，忍不住骂了句：“他奶奶的……”

叶冲本想阻止的，可是还没出声，那任天已给弄倒了，再看那老道还是直直的站在那儿，只是伸直的右手此时已多了把腰刀，任天的刀竟然很轻易就给他夺了过去。这老道的武功当真是惊人。

李庆、胡水清和江天南也是大吃一惊，各抽兵刃一齐退缩到叶冲三人的身旁，紧张地望着那老道。而王泰就是几乎趴到叶冲身上了，身子在不停地打着摆子，显然是受到惊吓了。而柳兰舟就在强装镇定，不过下身衣摆却也是颤动的好不厉害。

这时外面两声怪叫传来，却是周尽山和王汉见情形不妙，呐喊着冲过来帮拖了，可惜他们还没使出第二招，就给老道扔了进来，倒在他们的身旁，看样子那老道留了手，他们都没受伤，但也是灰头土脸的，好不狼狈。

那老道脸无表情一步一步朝他们逼来，叶冲故作镇定说道：“我说老道，你这是什么意思？”那老道说道：“不成，你们得发个毒誓，我才能放你们走。”这老道的口气好大，不是语言上的，而是他嘴里发出来的气味，好像是好几年没刷牙一样。

叶冲不敢去掩鼻子，只能皱着眉头，他感觉这老道不像是真的要杀人灭口，而是像个儿童般天真，只要人发个誓就算数了，心中松了口气。他这时才有心情去打量眼前这个老道，只见他大约是五十四五左右，长得与小帅道士蛮像的，很有老帅哥的潜质，不过他现在是脸色灰白，逞严重病态，应该是中了毒的迹象。

再看他那副样子，头发也是灰白稀疏，而且披头散发的，身上的道袍又脏又破，一副穷困僚倒的模样，要不是还有一个帅哥的痕迹，简直就是一个活生生的科学怪人……

等等……叶冲心思电转，科学怪人，这家伙是炼丹的道士，也就是古代版的化学家呀，自己的什么水银，炸药等不正是须要这样的人才吗？叶冲心中狂喜，心中呐喊：“又拣到宝了又拣到宝了……”

那老道见叶冲脸色初时是变幻不定，渐渐的就没了害怕的表情，反而在嘻皮笑脸，不由得怒道：“你这小狗官，还不发誓，你笑什么？”他扬了扬手中刀。这时那小帅哥却窜了过来，拉住他的衣袖道：“阿爹，这位大哥是好人，别……”那老道坚持道：“不成，他不发誓，就不能放他走。”

叶冲笑道：“这位道长，在下虽然年轻，却对丹药也颇有研究，咱们是不是坐下来探讨探讨？”那老道怒道：“我的丹药已成，用得着和你探讨吗？”叶冲摇摇头，认真地道：“在下的鼻子灵得很，已闻出道长所练的丹药似乎还有些缺陷……嗯，不知道道长愿不愿意听？”

那道士皱着眉头道：“老道穷十年功夫才练成此丹，哪会有什么缺陷？你年纪轻轻又懂个什么？莫要信口呲黄，小心老道饶你不得。”话虽如此，他还是缓缓把手中刀放了下来。

叶冲松了口气，想了想看过的那些知识，说道：“道长所炼丹药主材可是朱砂？”那老道点点头道：“丹药主材皆是这料，你知道这点又有什么稀奇。但老道我加的其它材料就绝非你能知道的。嗯，你是想套老道的配方？”他脸上厉色一闪，又瞪起眼睛。

叶冲道：“道长误会了，我先说说我知道的，你再斥我不迟。”那道士神色一缓道：“我倒想知道你又知道什么？”叶冲道：“那我就有僭了，我有一先辈也喜炼丹，他采用的材料有朱砂、雄黄、金矿、铜、及药材若干，以火法锻炼而成。有人坚持服食后，竟然能尸解成仙……”

那老道眼中光芒一闪道：“抱朴子说金在九窍，则死人为之不朽，况服食乎？尸解成仙可是炼丹的最高境地呀！你那高人所练果然是好丹。小兄弟，你可不可以替老道引见引见这位高人，老道还真想向他请教请教。”

叶冲见这老道士天真烂漫，极容易受骗，心中更是放心，他松了口气道：“道长可要知道结果？”那老道心中炽热道：“正要请教。”叶冲道：“结果就是这位先人，服食丹药两三年后便真是尸解升天了……”那老道嘴里啧啧有声，又是惋惜又是羡慕。

叶冲道：“后来有一个有识之士，他可是不信这玩意的……”话还未完，那老道又变脸道：“什么玩意儿，这丹药是玩意儿吗？岂有此理，他在哪，老道可得好好跟他辩辩。”叶冲道：“道长休急，却待我把话说完。那有识之士，根据那先人留下的炼丹药谱一一试验，还真的给他又炼就了丹丸，后来他把炼丹的材料和过程，让一个化学家进行了分析……”

道士一愣，问道：“什么化学家？”叶冲道：“有许多物事，两种或多种材料加在一起，通过一些手段，比如用火，用水等加工，便会得到另外一种东西，这叫做化学反应，专门研究这类物事的人就叫做化学家，道长您也应该列进此类……”他看那老道露出不屑的表情，立即补充道：“这化学家可是我们人类最伟大的人，属于精英之中的精英呀！”那老道虽不明白精英是什么词，但也知道绝对是好词，表情便轻松了许多。

叶冲又道：“那化学家和那先人一起进行研究，先用丹砂烧之成水银，积变又还成丹砂。这种物质，受热煅烧之后，提炼出水银，再继续锻造后又得到粉红色的硫化汞。但他们通过试验，不管是硫化汞还是水银，都是有毒之物，而且具有防腐作用。人长期服用丹药，毒淤积体内无法排出，毒素积累到致命程度而死亡，但因为体内的毒素并没有排出，所以尸体才能不朽，并不是什么尸解成仙。而且他们还试验出炼丹用的朱砂、雄黄、金石等材料，都含有毒素，例如，朱砂中含有汞，雄黄中含有，这两者，都是毒性元素，少量且讲究方法服用，能对治疗疾病起到积极作用，但使用方法不当或是过量，那就是致命地剧毒。朱砂受热，会生成带毒的硫化，雄黄受热，能炼成少量的砒霜，砒霜是什么？你们应当知道，一钱即可毙死，而且无色无味，不易辨别。大量或长期的服用，对身体不利……”

叶冲侃侃而谈，那老道脸色却变幻无定，他突然怒吼地声，身形一闪，叶冲只感一阵大力涌来，他人却给他揪了过去，离地当有三尺三，而且还拖着一个“油瓶”，却是王泰一直吊在他身上，顺手也给扯了过去，不过他现在只是抱紧叶冲的双腿，人却拖在地下。

周尽山等大吃一惊一齐扑了过来，便见那老道手中刀一动，叮当数响，六大“高手”刀离手人扑地，简直是可以用兔起鹰落地来形容。只剩下柳兰舟奋不顾身地扑过来吊在了那老道的臂膀上，想要他把叶冲放下来。可惜的是便如一只超大的蚂蚁在撼一棵小树般，他手中没兵器，那老道却也对他客气许多，没把他扔开。

叶冲在上揪下拉之下，呼吸好不困难，想不到这贼道竟然暴起发力，还真是难受。可惜呼吸太过困难，想呼救也不能。幸好那老道见他那副楚楚可怜的表情，生了恻恽之心，又或是一只手吊不起三个人的重量，最终还是把他放了下来。顺手把柳兰舟扔到周尽山等人的人堆里去了，只砸得周尽山等又瘫成一堆。

叶冲还未顺过气来，脚下却是站不稳，扑通一声，来个古小说中的“搬金山倒玉柱”，跌了个狗啃屎。却是双脚还是给王泰紧紧抱住，此时他满脸涨红，拚命地在拉着呢。

叶冲没好气地道：“泰弟，放手。”王泰双手搂得更紧，闭着眼说道：“快把我哥放下来……”叶冲又好气又好笑却又没办法，还是小帅哥走了过来，把王泰拉了起来，还顺手替他拍打身上的尘土，看来这小帅哥对这大一些的帅哥还挺不错的，反而就对他这个不是帅哥的帅哥没怎么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