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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守护

当夜幕张开，繁星闪亮之时，有一家人，正在华越城西墙跟附近的，一处简易窝棚下，围坐在石头砌成的灶台边，吃着铁锅内焖熟的狗肉。
此时一个只有十五六岁，胖墩墩的小男孩，却屁颠颠跑到妈妈的身边，不解的询问着什么。而旁边那位长相普通，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此时却抬起头看了过来，眼眶竟然还有些湿润。

“兄弟！我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也要救你，虽然没有了前世的记忆，但对你来说，或许也是件好事儿。”

方小武正在那里追忆着过去，突然一个声音从前面的胡同口传来：“妈的，最近每天都有人跑这里来焖狗肉，好好的铁锅还非要砸出个豁口，难道真以为这样就能沾上了仙气吗？”

“老大！你还说呢？如果不是这样，我们能有机会，经常吃到免费的狗肉吗？”

“你还说呢？上次不就是踢到了铁板，被人家给打了一顿，事后才知道，那两个孩子竟然真的是修仙者。”

“嘿嘿！要说还是我聪明，最后这顿打没有白挨，人家还赏了银子，说很符合圣主当年的经历呢？”

“你妈的脑子坏了是不是？要是碰上个心眼实的，那我岂不是要被捅死了！”

“老大！我看还是算了吧？这些人一看就不是简单人物……”

“我有说过白吃吗？你看他们身上穿的，一看就是有钱人，女的更是美得冒泡，我们过去和他们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让他们的孩子打一顿，赏钱一定不会少。”

“老大！你真是太绝了，这招你都能想出来。”几个衣衫不整，十六七岁的小混混，一路说着，便来到了这家人的近前。只是没想到，他们的话，造就一字不差的被所有人给听到了。

“老大！这活可真不是人干的，连银子都没赏一两，就给了一块破石头，下次还是换别人来吧？”

“我怎么知道，这小子竟然比上次那两个下手还狠，对了看看是不是灵石。”

“低品灵石我又不是没见过，这么大一块，根本就不可能，除非是极品……”

“靠！我们发达了！”

“啊！”

“你敢偷袭我！”

惨叫声接连响起，不知道最后是谁能活着走出去。二奎的心依然够狠，只不过这次用的不是刀子，而是灵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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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之上，一片混沌之中，有三人盘膝而坐，面色凝重的看着中心处，正不断翻转的方条形物体。

“广师兄！你看火候应该差不多了，为什么补天石还没有出现变化？”三人中，一名黑鬓中年人眉头微皱，看向身右的金衣童子说道。

“唉！广师兄，按照师父当年留下的偷天秘籍，我们三人修炼千年，分别炼成了独门秘术；历尽千难万险，才凑齐了补天石；花费近五百年，炼制偷天炉，现在看来心血好像全都白费了。”中年人身左的那位陀背白眉老者，此时也常叹一声，吐气开声。听他们所言，三人中竟然以那名金衣童子为长。

“两位师弟！稍安毋躁，师傅当年因为这部偷天秘籍而身殒，临终之前特别叮嘱，让我们三人齐心合力，炼成偷天炉。这是他老人家的遗愿，我们不论怎样，也要将其打造完成。虽然以目前情况看来，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如果就此放弃，恐怕你们也不会甘心吧？”金衣童子嗓音稚嫩，和一个八岁孩童相仿。

“师兄！你说得没错，但以我们的修为，在万年之内如果不能突破瓶颈，成为仙道至尊，恐怕到时候，偷天炉没有炼成，我们已经寿终而亡了。”黑鬓中年人说到这里，脸色竟然有些灰暗，好像在这瞬间，比以前苍老了许多。修仙之人和普通人相比，近乎长生不死，但事实上却并非如此。除非是达到仙道至尊，否则似他们三人这般，如果不能冲关成功，即使已经达到金仙之阶，万年之后，依然要身死魂销。这就是天道循环，虽然希望渺渺，但踏上仙途者，谁人不是为着那一点希望，而不断地努力着。毕竟，达到至尊级，可增百万年寿命，已经是真正意义上的长生不死了。

“好吧！大家既然都有这个想法，不如这样，我们三人轮流守护，好在阵图已经完成，只要以真元催动即可。就以五百年为限，你们看如何？”广成元目光在两位师弟脸上扫过，略一思忖之后，说出了心中的打算。

“师兄这样是最好了，我没什么意见，三师弟你呢？”黑鬓中年人听完，脸上不禁透出了喜色，转首看向白眉驼背老者。想不到三人中看上去最显老态的，竟然是修为最低，排行最末的一个。

“大师兄说的方法可行，只是……”黑鬓中年人欲言又止。

“嗯！二师弟不用顾虑，我身为大师兄，这第一班自然由我来看守。”谁都知道，成炉的时间已经过了，排在最后的那位，或许都用不着接班，偷天炉就已经炼成了。而这种仙器级的宝物，早在炼制之初，就已经分别印刻进了三人的灵魂印记，即使本人不在这里，一旦炼成，马上就能知道。虽然各自修为上，都有高有低，但术业有专攻，丹药，符箓，炼器，各有所长，想要将别人的灵魂印记抹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广成元知道他这位二师弟，属于光占便宜不愿吃亏的角色，所以也就不跟他一般计较。如果真能在五百年之内，将偷天炉炼成，就算自己多花点时间，也值得了。

“好！五百年后我来这里接替大师兄，三师弟最小，就排在最后吧？”被大师兄看破心事，焱无极的脸上有些发热，打了个哈哈，身形一动，整个人已经到了万里之外了。

“大师兄！我专修符箓，就算一边控制阵法，也不耽误修炼，还是由我来守护这第一个五百年吧？”卓龙看二师兄急不可待的离开之后，对广成元说道。

“三师弟！维护大阵运转，耗费真元无数，你的修为最浅，我怎么好意思……”广成元知道卓龙老实忠厚，这番话说出来，并不是跟他虚礼客套，虽然心动，但却没有马上答应。

“大师兄！正因为我们师兄弟三人中，修为以你最高，也最有突破瓶颈成为仙道至尊的希望，所以我才不希望大师兄将宝贵的真元，白白浪费在这里。”卓龙白眉舒展，语中透着真诚。

“既然这样，我也不能白占三师弟这个便宜，这瓶紫金玉露丸，就给你留下，虽然不能弥补真元的损失，但稳固修为，脱胎换骨还是能够做到的。”广成元说完，手掌摊开，一个晶莹剔透的碧玉小瓶，突然凭空出现，并缓缓的飞至卓龙的面前。

“大师兄！这可使不得，紫金玉露丸夺天地之造化，乃是真正的极品丹药，随便一粒放到仙界，那都要引起一片血雨腥风，绝对是无价之宝。”广成元这次出手，真不是一般的大方。

“三师弟为我能消耗五百年的真元，这一瓶丹药又算得了什么呢？快收下，不然我可要生气了。”广成元面貌稚嫩，说话却是老气横秋，让人有种怪怪的感觉。

“谢大师兄赠送仙丹，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卓龙这时候，也不再推辞，接过悬浮在面前盛放丹丸的碧玉瓶，小心的将其收进挂在腰间的储物袋中。

岁月如梭，转眼就是五百年，大阵中的偷天石翻转如故，偷天炉依然没有炼成，甚至连颜色都没有一点变化。

“三师弟！大师兄呢？”空间一阵扭曲，卓龙的身边，出现了一位风度翩翩的年轻人。如果不是那独特的鹰勾鼻，还有那深邃的眼神，卓龙光看外表，还真就认不出来，身边这位就是自己的二师兄。

“大师兄有事，我替他守了这五百年，现在二师兄既然来了，那就接手吧？”卓龙依然是那副老态龙钟的模样，虽然有大师兄赠送的紫金玉露丸，但维护大阵的运行，根本没有时间炼化丹药，所以一直都没有舍得，拿出来服用。

“咳咳！三师弟！你也看出来了，这五百年我修为精进，本门功法目前已经修炼到了第三转的重要关口，这个时候如果耽误下来，损失可就大了。你看能不能再替我守个五百年……当然，我知道这样说，实在是太过自私了，所以也不能让师弟白白辛苦。这是我花费无数珍稀材料，历时百年打造而成的仙府，原本想要作为指导后辈弟子修炼之用。现在将它送给师弟，以作为这五百年辛苦的酬劳。”焱无极可不像广成元，现在直接拿师兄的身份，来压卓龙。不管你愿不愿意，既然能替大师兄守护，那就不要厚此薄彼。至于那座仙府，虽然价值不菲，但里面的设施和材料，都是与炼器有关的，对于卓龙而言，实在是用处不大。将来如果有门下弟子，或许可以在学习符箓和阵法之余，学习炼器。

“师兄！这……”

“师弟你跟我还有什么客气的，快点收下吧？我还有事，先走了，等着听到你这边传来好消息啊？”焱无极甚至都没有看一眼大阵中翻转着的偷天石，有自己的灵魂印记在上面，如果炼成了，好处自然是少不了他那一份，如果失败，受累的是卓龙，而对于他来说，可没有什么大的损失。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千年，五千年，别说二师兄焱无极，就连大师兄广成元都不见了踪影。如果说当初还有心完成先师的遗愿，现在却已经没有人愿意去想这件事了。干脆来个眼不见为净，连个面都不朝了。

卓龙的后背更驼了，本来到了金仙这个修为，活个一万年都不成问题，可现在看来，他能不能再坚持几百年，都是个问题。

“唉！你这个小家伙，不知道我有没有那个福气，等到你出世的那一天了。”卓龙望着大阵中的偷天石，嘴里自言自语地说着，眼神中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