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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拜师
狱卒领着他们到了牢外，几个官差正等门口，其中一个身穿四品补服的人说到：“三位就炮击法军的小英雄了。”
刘飞扬拱了拱手说：“不敢称英雄，国难如此，匹夫有责而已。”
“好，真英雄也。我等是护送三位去总督衙门的，钦差大臣新任闽浙总督左宗棠大人要见三位。”
“左宗棠大人？”对于左宗棠，他们三人虽没见过其人，他的声名功绩也不说道，但在学堂里左宗棠的名字几乎时时闻、日日见，因为福州船政局就他创办的。而他们所读的福州船政学堂就是它的附属学堂。
带刘飞扬他们的官差见他们呆住就说道：“三人还不知吧，马尾战败福建水师全军覆灭，朝庭震惊异常。左宗棠大人被任命闽浙总督来主持大局，大人一到福州就要见三位，三位的事放宽心吧。”
从狱里被带出不多时三人就被带进总督衙门大堂外，通报后他们被带了进去。刘飞扬看着上首坐的一位二品补服的大员，头发胡须花白，一脸蜡黄老态龙钟。
带他们进去的人小声提醒到：“还不参见左宗棠左大人。”
三人立马跪下参见，左宗棠挥挥手弱声道：“起来吧，看座上茶。”
落座上茶后，左宗棠说到：“此次马尾海战惨败，福建水师全军覆灭令人痛心疾首，唯有三位可圈可点，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刘飞扬马上起身道：“在大人面前我等其敢称英雄，海战之时我等未能以死报效朝庭，惭愧惭愧。”
左宗棠双眼一睁看着刘飞扬道：“小子，有胆识有气度将来定是不凡。你们还不知把你们那一炮击中的是法军旗舰巴雅号，而且正中指挥台使法军舰队司令孤拔身受重伤，数日前已不治身亡了。”
三人一听心惊不已，他们把法军舰队司令给打死了。对法军军舰开炮已闯下大祸，更把他们司令打死这大祸就涛天了。刘飞扬故作镇定道：“法军偷袭我福建水师，我军反击实属正常，即能把他们司令打死可谓大喜虽不能及我福建水师之败但也向法人宣谓我大清不屈之精神。”
左宗棠一拍手，面露喜色道：“你说的有理，战虽败可不能示人以弱。福建水师虽败可我还有数万万国人其能让法人嚣张。小子你姓甚名何？”
“小的叫刘飞扬。”
左宗棠摸着胡须道：“好名字，但愿你能使我大清飞扬于天下。”
刘飞扬脑中突然一闪“让大清飞扬，这恐怕不可能，但一定要让我中华飞扬。”
左宗棠又对林德风和李尚高道：“你两位叫何姓名？”
“林德风（李尚高）”。
“两位也是有功之臣。来人啊宣圣旨。
一人从左宗棠手里接过圣旨，刘飞扬三人马上跪下接旨。“奉天承运，刘飞扬等三人在马尾奋力击敌，重创敌酋，功于社稷，特此授福州船政学堂学员刘飞扬六品顶带，授林德风、李尚高七品顶带。钦此。”
三人原想朝庭定是把他们问斩砍头，没想到一下子却是授了顶带，一时他们愣在地上不知所措。
宣旨的在上面轻咳了一声，提醒他们接旨，刘飞扬他们才醒悟过来赶忙接旨谢恩。
左宗棠看着他笑笑说：“你们还得谢谢那一门岸炮，没它你们拿什么打法军所以一定要记住有强兵还要有利器。”
刘飞扬说：“是啊，多谢大人指教。只是那门炮已断了。”
“那门炮也算是国之利器了，朝庭已加封它为断臂将军炮。”
刘飞扬口中轻念：“断臂将军炮。”
左宗棠又和刘飞扬他们说了几句话，三人就退出了大堂。他们被领到一处偏房，领他们来总督衙门的左宗棠属官对他们说：“现在船政学堂也已被炸毁短时之内你们已不能再上学堂了，所以大人赏你们一些银两你们先置办一些衣物。而且朝庭已授了你们顶带花翎所以左大人也就安排了一些事，林德风、李尚高你们两人先去马尾跟着福建水师收拾残局，以后再做打算这是左帅发的关防你们拿着去船政局。刘飞扬左帅有令让你先留在总督衙门跟着左帅前后办差。”
三人俱是喜出望外，刘飞扬更是没想到自己能跟着左宗棠身边，心中欣喜不已。告辞了左宗棠的属官，刘飞扬送林德风和李尚高出了总督衙门。三人依依不舍，四年的同窗，一场的生死之战，他们也是共渡生死的人，如今就要分离虽同在福州但都是青年人也难免惆怅。
依依送别两人刘飞扬回到衙门正不知该往何处，那属官又把他带进了大堂，左宗棠还在大堂上批置着官文。刘飞扬轻声的说道：“大人，不知有何要小的去做？”
左宗棠抬头看了一眼刘飞扬，笑笑让他坐下。靠在椅子上说：“你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留下吗？”
刘飞扬摇摇头说：“小的不知？”
“我记四十年前本籍福州的林则徐林大人路过长沙时曾会见了我几次，一转眼四十年过去，林大人的音容笑貌我是记忆犹新啊。如今我也快到油尽灯灭的地步了。”刘飞扬忙要出声宽慰，左宗棠阻住他要安慰的话。
“我的身体我知道，如今也就是强撑些时日罢了，不过在此见到小子你也是有缘，算是你我的一幸事。你有胆有识，恐怕你早就算准了对法舰开炮只是有功而无罪，因此才敢这样做，而且你运气也不错居然被你击中孤拔。”
刘飞扬忙诚惶诚恐的站起来，他不知要如何解释。
左宗棠摇摇手说：“你不用了说了，这里就我们两人而且你做的也没错。你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日后定然不凡。如今我大清朝积穷积弱，西方列强虎视眈眈，现在撑着朝庭不外我和李鸿章。我是不行了，而李鸿章此人本事是有的，让他为文臣或可造福一方可让他当武将却只是误事，如此多事之秋只怕更将为祸天下。可虑的是李鸿章不但为将而且还是帅，国家艰难世事多厄此等时节我也不只好尽力而为了。”
刘飞扬听着左宗棠的话，脑中却从那另一个意识里得知，左宗棠对李鸿章的判断几乎无差。他不得不佩服左宗棠的先见之明，当然左宗棠与李鸿章打了半生的交道，双方都心知肚明。
左宗棠喝了一口茶接着道：“好了，不说这些了。我为什么把你留下，因为我在路上就听说船政学堂有几个学员居然敢偷上炮台轰击法军。你也知道船政局是我一手创办，你也算是我的学生，你们有此胆识我很心慰啊。刚才见你谈吞举止有度，又本是船政学堂学生，这次朝庭赏了你个六品顶带，我也高兴，怎么样我打算收你做我的关门弟子吧，你可考虑考虑。”
“关门弟子？”刘飞扬心中甚是诧异，左宗棠这样的朝庭大员会收弟子。心中虽是疑惑可还是立马跪下道：“多谢大人栽培。喔不，应该是参见老师。”
左宗棠满意的笑了笑，说实话他也不知怎么就收了刘飞扬为弟子。他一见刘飞扬就觉得亲近，很像年青时的自己，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动了念头就想收他为弟子，也许只能说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