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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剑气

两人聊到天色渐晚，才相约一同回王府。
走了几步路经过深山中一处深潭，蓝月如正在好奇追问：“乘风兄，看你内息如此精纯，可是梁王千岁亲自替你洗髓伐毛，还是借助了药物之力？”

张乘风又是听到一头雾水，茫然回答：“什么是洗髓伐毛？”

蓝月如一时忘情停下脚步，眼睛睁大更惊奇了：“你既然没有洗髓伐毛，又怎么能突破玄境？”

张乘风看她睁大眼睛这一脸的惊奇，倒是隐约想起来了，好象小时候确实有这么回事，只不过梁王千岁损耗内息洗髓伐毛的并不是他，而是正房所出的二公子张孝雨，张乘风还记得当时王府里众位夫人都紧张坏了，梁王张延平和二公子张孝雨在雾气氤氲的澡房里足足泡了三天，期间不吃不喝还有府中下人，不停的往澡房里加热水送药物，三天之后从澡房里出来，张延平已经不成人形足足闭关了一个多月，那一个多月王府里气氛紧张的吓人，这细节张乘风记的还是很清楚的。

当时张乘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原来这就是洗髓伐毛，并且很显然，他自己并没有经过这一道程序。

在大昭帝国，上乘功法本来就不多，更是各大世家的不传之秘。

张乘风修习的极火烈剑道，秘籍也不过只有一本薄薄的小册子，还是一百五十年前军神张烈手书的，张乘风这时苦思冥想也想不起来，秘籍里有提过洗髓伐毛这件事，很怀疑是不是军神张烈疏忽了。

倘若是张烈泉下有知，定会气到从棺材里爬出来，暴打他这不肖子孙一顿。

修炼上乘功法之前要洗髓伐毛，这是大昭帝国每一个武者的常识，偏偏只有张乘风这穿越人士对此一无所知，把秘籍偷记在心里拿过来就练。不但梁王张延平对此一无所知，府中下人们也并无察觉。

张乘风这时还有些疑惑，小心问道：“蓝派主，洗髓伐毛很重要吗？”

蓝月如呆看着他就好象看着一个怪物，下意识回答：“事关生死，未经洗髓伐毛的人体质不纯，强练上乘功法等于自杀，练到一定境界轻则疯癫而死，重则筋骨爆裂死无全尸，不然，玄境高手怎么会如此稀少？”

张乘风倒还觉得挺有道理，上乘功法要是人人都能练，可就不值钱了。

蓝月如却仍是呆看着他，百思不得其解：“你练的是天地之间至刚至阳的极火烈劲，这深山之中山风又是至阴至寒的，你未经洗髓伐毛偷练极火烈劲，又常年被山风侵袭，你早该被万火焚身而死了啊，你怎么还能活蹦乱跳？”

张乘风看她说的如此认真诚恳也糊涂了，自然也回答不了这高深的问题。

蓝月如盯着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一阵，又捏着他的经脉捏了一阵象是陷入极大的困扰，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张乘风被她纤纤玉手在身上各处经脉揉来捏去，虽然尴尬却又十分享受，全身上下又更痒了。清澈的潭水近在眼前，张乘风也是实在忍不住了又叫了几声蓝派主，蓝月如却仍在低头皱眉思索也没搭理他。

张乘风看她想的入神了，索性偷偷溜到深潭的另一边，找个隐秘的角落脱掉身上衣物，然后偷偷摸摸的泡进水里。这人迹罕至的潭水冰冷刺骨，张乘风泡在里面却是长长的出了一口气，连脑袋都浸在水里全身暖意四起，就好象整个人都瞬间解脱了。

他往年天天练功，每次练到心情烦闷火烧火燎的时候，就会跑来这潭水里泡上几个时辰。八年来每天如此，每次泡过潭水之后身体就好象轻松了不少，又可以摆脱烦躁净心练功，练的烦躁灼热了就再来泡，这清澈冰冷的潭水就是他最好的朋友。只不过是这些年每次泡过潭水之后，那种轻松感倒是渐渐消失了，张乘风倒也没有放在心上。

正泡到张乘风大叫过瘾的时候，岸上突然传来蓝月如幽幽的叹气声。

一代高手蓝月如，这时也在轻轻叹气：“我明白了，是这潭泉水救了你，每到下雨的时候泉水从高处流下汇聚在这里，泉水流经之处也不知道长着多少深山灵药，时间久了水中杂质会慢慢沉积到潭底，你常年在这至清至纯的山泉灵药里泡澡，时间久了自然能替你净化体质，效果倒比十个玄境高手替你洗髓伐毛还要强的多了。”

张乘风被她这样一说也恍然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难怪每天来泡过一次身体会轻松不少。

蓝月如解开了心里一个大大的迷团，又大发感慨：“我懂了，靠高手内息和灵药药汤替人洗髓伐毛毕竟是速成之道，也是下下乘后天之道，先天玄境毕竟是先天之道也是自然之道，难怪先师曾惋惜感慨当世武者一代不如一代，并不是修炼方法出了问题，而是世人都落入了下乘还不自知，笑死人了。”

张乘风听她说着这些玄妙的道理，倒也觉得收获不少，也就默默记在心里。

这时候两个人沉浸在天地之间最高深的玄功理论里，认识的时间不长倒好象碰到了知己。

张乘风泡在水里，一时忘情突然脱口而出：“蓝派主，既然这潭水对修炼有这么大的好处，你也下来泡一泡吧。”

话一出口就知道坏了，这话怕是说的太暧昧了，天底下敢对蓝月如说这种话的男人恐怕还没生出来吧。果然蓝月如瞬间俏脸泛红，狠狠瞪了他一眼，天底下的男人见过云池剑派蓝月如脸红的恐怕也没几个吧。这时的蓝月如一脸娇羞绝色倾城，看到张乘风心脏不受控制砰砰跳了起来。

蓝月如毕竟是一派之主，很快转开视线还轻啐一口：“我可没你这么好的耐性，在这里一泡就是十年，你是不是全天下最年轻的玄境高手我不知道，却绝对是最蠢最笨的一个，只有最蠢的白痴才会想到这么费力费时，又十分凶险的修炼方法，这么蠢的方法打死我也不肯试……也不知道你前世是交了什么好运，你可知道这些年来你要是少来一天，又或者这潭水离你练功地点远上那么几里，你早就**而死了？”

张乘风是经历过生死的人，这时又想起来前世的惨烈一幕，自然也就豁达的哈哈一笑：“生死有命，富贵在天，死就死了吧。”

俏立岸边的蓝月如看他笑的如此开心，又是一呆过后，俏脸上倒也露出会意微笑。

她面前终究是个赤身**的壮硕青年，虽然她是成熟少妇却也有点招架不住了，还是盈盈转身走开了。

临走之前，这绝美少妇还是柔声嘱咐：“乘风兄，此事我会替你守秘。”

张乘风巴不得她这样说，赶紧答应一声看着她无限美好的身影，在温暖的月光下消失不见。自己又在潭水里泡了大半个时辰，却怎么也感受不到往日的轻松感，他这时受了云池派主的点拨也明白了，他玄功有成，跟这潭清泉的缘分也就算尽了，他现在的体质也已经不需要再净化了。

第二天清晨，王府。

张乘风本来还兴冲冲的跑进王府宾舍，想见一见蓝月如，却又大大的失望了。

蓝月如似乎不太想见他，清晨就带着新收的弟子张孝珍回云池去了。

张乘风满心失望又憧憬起来，秦岭云池，有机会一定要去上一趟，蓝月如一颦一笑之间风情种种，倒是让他很难忘了。收拾心情骑上爱马又去巨石上练功，仍是万道朝阳的绝岭巨石，心念稍微一动体会着清脆悦耳的剑鸣声，暗红色的剑气再现，剑气暴涨比昨日又长了半尺，一尺半的暗红剑气从剑身延伸出去，连脚下砂石也被炙烤的咯吱做响。

兴起之下突然从巨石上拔身而起，仍是一记千锤百炼的上段下劈式。

他还是首次有意把剑势和剑气结合使用，一试之下又把自己吓了一大跳，劈啪的巨响声中暗红剑气割豆腐一般割断了巨石，整块巨石在张乘风脚下立足处整齐的断开，顺着百丈深渊一直滚到谷地，终于见识到极火烈剑惊人的威力，张乘风脑中自然浮现起先祖张烈，以之纵横沙场所向无敌的威势。

胸中豪气顿生一声呼啸，山野震动，有说不尽的豪情万种。

体内极火烈劲生生不息，让张乘风突然产生一种奇妙的感觉，一种俯瞰天下众生的威严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