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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往复

那是在一座高塔之下，一座废弃的高塔。
老道士拿起腰间的小葫芦，喝了一口酒笑着说道：“别看我这么老的样子，其实我也是干过大事的。那是在我还没有成为道士，不，是刚刚成为道士的时候。我啊，曾经屠过龙呢！说是龙，其实不过是一条非常巨大的蟒蛇而已。不过，传说不就是蛇能够化龙吗？这么说说是龙也没有什么错误。”

“屠龙？那是怎么回事？”听到“屠龙”这样的字眼，小道长明显有些激动，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屠龙的那就是英雄了。

“龙要吃人，它吃掉我的父母。然后，你要知道，人类是很愚昧很可笑很软弱的，知道龙吃人之后的第一想法不是去屠龙而是去喂饱它让它不要吃到自己。所以，村子里组织献祭，我的妻子在那个时候被当成了祭品。那可是我的新婚妻子，为了替死者报仇，更为了保护生者。我就在村头开始磨刀。我不知道要多锋利的刀才能屠龙，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屠龙，我所能做的就是不停的磨下去。直到我后来的师父出现了，路过的他看着村头的我非常惊讶，然后对我说‘光有屠龙的刀还是不够的，还要有屠龙的心’。”

“什么是屠龙的心？”小道长好奇的问道。

“是啊，当时我也是这么问的。师父只是指着正给我送饭的妻子说了一段话。就是明明要去保护她，却要忘记她，为了保护她，就要放弃保护她的心情。有了这样的觉悟之后，屠龙不过小事而已。正统我已经放在你的心里了，当你想要用的时候就用吧，只是记住你要付出的代价。”老道士顿了顿又说道：“然后他给了我一个小瓶子，告诉我说这是忘川的水。只是一个人忘记未免太过残忍，明明自己都已经忘记还让对方记得自己未免太残忍，所以将这忘川之水给对方服用，从此她就会忘记记忆。”

“然后呢？”

“然后我就很轻松的屠龙了，不是说了吗，那只是一条大蛇而已，没什么好怕的。再然后我就离开了，直到有一天回到这里，知道有一个女人一直在这里等待她的丈夫归来。这座山就叫做望夫山了，你知道这座山以前叫什么吗？叫做往复山。”

“忘夫山？是说忘记了丈夫？还是旺夫山？会旺夫？”

“都不是，是往复山。那才是它的真名，那才是真相。循环往复，周流不尽。这就是命运。不停轮回的宿命，这就是正统。所以，接着，这忘川之水。你会用的上的。”老道士将一个小瓶子扔了过来。

小孩子道长接住瓶子，同时问道：“既然她已经忘记了，那么又怎么还会去等待呢？”

老道士看了看高塔：“恐怕她也根本不知道自己是要等待谁了吧！只是为了那份等待的心情而等待。忘川之水与正统相反，正统让人没有感情却不会抹去记忆，但忘川之水抹去记忆却不会抹去感情。爱着某个人却不知道为什么会爱上他。等待某个人却连等待的是谁都不知道。不过今天，我想她大概会高兴吧！因为她终于等到了。”

“诶？”小道长一惊。

老道士猛灌了一口酒。葫芦被抛向天空，高高的飞起。而老道士却已经化为尘埃随风而散。小孩道长一把接住了空中的葫芦，将剩余的酒一口灌尽。然后一头就醉倒在了山上。口中还在不住的喃喃自语。

“你以为我会给你留，用酒给你做祭品吗？我才不会呢！你啊喝酒喝多了，小心认不出自己老婆，找到别人身上，会被你老婆罚跪的哦！”

夕阳照在高塔前，还有最后一点暖意，一个少女从高塔中怯生生的抬出头来，好奇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小道长，终于忍不住小跑了出来，将葫芦偷走，想要看看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够让人消失还能让人倒地不起。

一声轻喝终于打破了寂静也打破了幻境。

“月华！”陈炎终于发动了招数。虫子一只只的消失。

然后虫师却不知为何没有采取任何措施，只是微微一笑，眼中有无尽的悲伤流露。

“到头来，你还是站在我之上啊，不愧是我一直崇拜的师兄呢！不知不觉之中，就让你的境界甩下了我一大截了呢！”

虫子也好，虫师也好，地上的东仙也好，终于化为尘埃缓缓消失。

尘埃落定。一切都已经终结。

然而正如同老道士所说。这座山的真名叫做往复山。

循环往复，周流不尽。

这就是命运。这就是真相。

正统还没有消失。

战斗也还没有结束。

一处战场的消失，意味着一处新的战场的形成。

一场战斗的结束，意味着一场新的战斗的开始。

就在这小小的村庄之内，另一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斩龙上的黄龙翱翔天际，气势十足。这一刻，老支书的气势镇住了全场。就仿佛将整片天空都夺去了。面对这样的情形黄五龄只是淡然一笑。同样的，身上飞出了一直猛虎。白色的猛虎与金黄色飞龙气势上丝毫不让。

“老虎虽然威猛，然而终究只是地上的野兽，又怎么可以与翱翔天际的真龙相提并论。”老支书手握烟杆笑道。

黄五龄言辞上也是丝毫不让，说道：“我这并不是老虎，如果你没有看穿这一点，那么你就输定了。你还停留在龙与虎这样的境界上，我却早已经超越了你。当你觉得龙比老虎威猛的时候，你就输了。当你说出真龙这两个字的时候，你就已经输了。我的五禽戏可不是你这样的水平能够赢得了的。”

五禽戏，传说由华佗所创，本来只是养生之术。但是到了黄五龄的手里，养生之术变成了可怕的杀生之术。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黄五龄与老支书一时间不相上下。真龙猛虎斗的真欢。

“看样子，要变成持久战了呢！”羽扇轻摇，诸葛先生唇红齿白，难辨雌雄。并不是一般人所谓的中性美，反而更像是妖孽一般。

“不过这也正是我们所计算好的，黄五龄终究还是太过自傲了，以为自己一个人就能杀死前南方系第二军团长，他可只是第五席，相比起来都差的远了呢！虫师也是，一样的自傲。自己只是第九席，居然非要去对付第四军团长。还以私人恩怨为理由把我们都排斥了。叶雪小姐，接下来该怎么做，我想你非常明白吧。为了打击南方系，这是必须的。”

“我要做什么我自己清楚，不要对我说南方北方的话，那与我无关，我既不是南方的也不是北方的，我只是想杀了他而已。”

“啊，说什么与南方北方无关。亲生父亲是前南方系第二军团长，养父却是北方系首席。我一直不明白，这样的你已经是被排斥到了极点的啊，又是怎么那么得宠，明明连席位都没有，居然可以调动北方势力，而且听说不管是南方还是北方，似乎都有很多人很照顾你呢！”

这样的话已经带有羞辱的味道了，但是叶雪却像是没有听懂似的，居然还点了点头。

“是啊，我也不明白呢!完全不明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