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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兵不好带呀

“长史大人！千人大人！该起来洗刷吃早膳了！”天蒙蒙亮的时候，公孙瓒所居住的屋子外面传来了一阵清脆的呼喊之声。
“你进来吧！”公孙瓒一听声音微微皱起了眉头，然后朗声叫道。

“吱呀”一声，一名婢女端着一盆热水，推开了房门，然后向公孙瓒所居住的卧室走去。婢女将铜盆放在木架上之后，便恭恭敬敬的垂手而立。

“你的易容之术相当不错，如果我不是亲手将那名婢女沉入井底的话，还真看不出你的破绽来。更难得的是，你居然连声音都能改变。”公孙瓒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然后十分赞赏的笑道。

“瞧您说的，如果妆化的不好，声音也模仿不来，我们这些唱戏的还指望什么吃饭？”二丫微微一笑，略带几分自豪的味道道。

“也是这么个理！”公孙瓒点头道，说着敛容道：“昨天晚上没时间，我现在需要问你一些话！”

“您问吧！现在您安全便能保证我的安全，所以我会知无不言的。”

“那关孝在辽东属国的实力有多深？他都把持着那些事务？”

“具体有多深我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千人王东是其义子，当户李心是其外甥，他的儿子关靖是昌辽的县令，其余诸县的县令也都是他的门生故吏，其党羽遍布属国各地。如今除了胡人一个千人和且渠之外，没有人不是关孝的党羽，他的势力在辽东属国可谓是无孔不入。”

“如此说来，那个千人和且渠的后台一定很硬吧！不然关孝也不会容忍卧榻之侧，睡着两条不怎么听话的狗，而不去将他们驱赶走。”

“是的！千人乌续是乌桓大人乌延的弟弟，且渠速仆赤是乌桓大人速仆丸的弟弟。他们两个等于是两个乌桓大人在属国的势力，所以关孝就算想清除他们也是没有胆量的，不然两位乌桓大人起兵来打，他便立时死无葬身之地。”

“难怪来一个都尉他就赶走一个，感情他成了这里的土皇帝了。讨好乌桓人，安插自己的亲信，然后将属国的事务统统大包大揽下来。既然他如此勤奋，那他应该利用职务之便还做过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见不得人的勾当，我也知道的不多，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他不顾朝廷的禁令，私自运大量的生活所需品以及生铁、粮食进入鲜卑，这些年鲜卑部落的生活所需之品除了那些亡命的商人之外，绝大部分都是他所运去的，鲜卑能越来越强大，他可是功不可没。”

“这个关孝真的是胆大包天啊！”公孙瓒闻言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叫道。公孙家就够胆大了，可是这关孝却比公孙家胆大十倍，乌桓现在好歹与汉朝是蜜月期，汉人跟乌桓人做做小买卖也无伤大雅。可是鲜卑是什么人？那可是大汉的死敌，这边打狼，那边喂狼，难怪这狼是越打越强大，就这么一条罪责，就足以灭了关家的九族。

“这也只是一件大事，其余的事情可多了去了，反正除了好事之外，没有什么事他们不干。欺男霸女，横行无忌，辽东属国境内的百姓过的苦不堪言，可是跟关家有关系的人却一个个富得流油。就关孝的那个外甥李心，就娶了二十多个小妾，别的部下也都是妻妾成群，豪宅良田数之不尽。每逢灾年，多少人饿死，他们这些人家里养的狗却吃着山珍海味。”二丫有些不屑的冷笑道。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做他们的帮凶呢？”韩当这时忍不住插嘴问道。

“如果没有关老爷收养，八年之前我恐怕已经饿死了，我能做的只是尽力帮助一个贫困的人，可是我却没能力来改善所有人的生活，便是我如果没有关老爷的照拂，恐怕也只有为奴为婢的度日吧！”二丫神情略显黯然的低头道。

韩当闻言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看二丫的眼神里多了一些怜惜。

“身不由己也不能怪你！如果你想帮助更多的百姓，你只有尽心尽力的帮我，只有我才能解救辽东属国的百姓。”公孙瓒见缝插针的道。

“您放心吧！我想的很清楚，我就是一个工具，如果能在一个好人手中使用，或许还能造福百姓，如果是坏人使用的话，反而会害了很多百姓。我看您不像是坏人，所有我暂时会心甘情愿的跟着您的。”二丫抬起头真诚的看着公孙瓒，十分坚定的道。

韩当看到这里神情一黯，微微的底下了脑袋。

“你能这么想很好！你可以监督我的所作所为，如果你觉得我做的事是不利于百姓的，可以随时离去，我公孙瓒绝不拦你。”

“这可是您说的，希望您能信守您的诺言！”

“我公孙瓒向来说一不二，这一点阿当可以为我证明！”

韩当闻言当即如同鸡啄米一般的大点其头，看的二丫忍不住抿嘴一笑。这么一笑，顿时把韩当给羞成了大红脸。看到这里公孙瓒不禁暗自摇头，心中暗道：“这韩当对于女子的抵挡能力，也未免太差劲了吧！”

这其实是人人之常情，韩当今年十九岁，在古代这个年龄的很多已经当老子了，可是韩当却依旧是个雏儿。虽然还是个雏儿，但是青春期的躁动让他对异性，尤其是有好感的异性不由自主的便没了抵抗能力。而公孙瓒之所以没有这感觉，那是因为他对女子有成见，认为她们是阻碍修行的钢刀，所以他心中多少有一些抵触情绪。更重要的是，他还没有遇到那个令他怦然心动的人儿。

“对了，王东和李心我都见过，不是什么厉害角色，关孝的儿子关靖我倒是没有见过，不知道他怎么样？”突然公孙瓒想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当即问道。

“对于关靖我不怎么了解，他为人十分的低调，我总共也没见过他几次，而且也没有听说他办过什么坏事。他大概有二十多岁，但是却只是取了一房妻子，一个小妾也没有。虽然只见了没几次，但是他给我的感觉应该不会是个庸才！”二丫微微的皱起眉头，有些为难的道。

“我明白了！看来关孝能有如此的成就，跟他这个儿子一定脱不了干系，不然单指望他的义子和外甥，他恐怕早就在辽东属国站不住脚跟了。

“您现在要怎么做呢？”二丫点了点头，有些担忧的问道。

“我们吃过早饭就去军营，看看关孝还耍什么花招！”

“你们可要小心，关孝在军队的控制能力上不比他的义子差，就怕他会鼓动那些兵士对你们不利！”

“放心吧！如果他们真敢那样，我不介意手上再多几条人命，如果真的震不住场面，我就拿下关孝，就关孝那点本事，我想拿下他跟抓小鸡差不多。只要抓住这个土皇帝，我就不信还有谁敢动手！不过这是最无奈的举措，一旦这样的话，辽东属国恐怕要死的人可就多了。”

“那你们可要小心啊！”二丫见公孙瓒说的这么有恃无恐，当即点头嘱咐道。

“嗯！我们会的！你也小心一点，可别露出什么破绽。”

“我会的！”

吃过早饭，公孙瓒和韩当便各自带着武器来到都尉衙门的正堂等关孝，可是等了良久，派人催了一次又一次，关孝才姗姗而来，然后说了一堆人老了，精神头不足等等一堆废话。公孙瓒很明白，关孝这是在拖时间，只是公孙瓒不明白关孝为什么要这么做，这里不是他的地头吗？他有必要这么精心安排什么吗？

一番啰嗦之后，关孝才坐着马车，带着骑马的二人向城北的军营缓缓行去。

老远的时候，公孙瓒便皱起了眉头来，因为那所谓的军营居然又破又旧，木制栅栏破烂不堪，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一般，更重要的是老远便能听得军营中的哄笑之声，其中还夹杂着吆喝和叫骂，这些军人好像在军营中赌博，而且军营门口连个象征性的岗哨都没有。

到了军营门口，略一停留马车和二马便径自进入军营。而这时吆喝之声已经有增无减，那些当兵的看着来历不明的人进入军营居然也毫无反应。而且公孙瓒看的真切，这些人都是流里流气的模样，不少人体态如猪，不少人醉态毕露，不少人面有病容，不少人居然在睡觉。要说有正常的除了生龙活虎的赌博的人之外，便是那些看热闹的小少年和在一旁闭目养神的老者。

公孙瓒感觉这里的军队应该不怎么样，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不怎么样到这样的地步。这样的兵能打仗？他现在怀疑这些兵们能不能爬上战马，这些人恐怕平时也就欺负欺负小老百姓，一伙山贼强盗恐怕就能把他们吓的抱头鼠窜。

“这日子不好过啊！”公孙瓒十分无奈的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