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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檀石槐不在山上

王庭卫队军撤出战场，奉命赶回弹汗山，夏育是高兴了，可是公孙瓒却悲剧了。因为公孙瓒和他的先锋营的近五百兵士现在等于处在被六倍于己的敌人两面夹击的状态之下，他们很有可能被这些敌人给一举吃掉，所以公孙瓒必须想办法解决这一困境。
“大汉威武！大汉威武！”刚刚将袭击的一名敌人刺死，公孙瓒扬起大枪，振臂高呼道。

“大汉威武！大汉威武！”看到背后袭击而来的两千鲜卑军，先锋营汉军便有些不知进退了起来。可是这时候他们却听到了公孙瓒下令冲锋的声音，于是乎先锋营兵士不再犹如，而是纵马向山腰的平台杀来。军令一下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如此方为精锐之师。

王庭大人物现在有些懵住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支汉军居然如此彪悍，如果他们现在冲下去的话，居高临下还可能逃出去几个，可是如果等后援的卫队攻上来的时候，里应外合他们可是一个也跑不了了。当然如果这时候汉军要下山的话，他们便可以抽空子放冷箭，多解决掉几个汉军。可是汉军居然发起了猛烈的进攻，难道他是想在卫队赶回来之前生擒，或者击杀自己？想到这里王庭大人物有些禁不住冷汗直流。

山腰平台之上，公孙瓒已经浑身沾满了鲜血，他的白云战甲现在已经成红云，白芒马也近乎成了红马，俊雅的脸上满是血污，全身上下唯有一双眼睛不是红的，而是清澈的如同一泓秋水，杀了这么多人他的心中好像也没有一丝情感波动。这便是‘阴符枪’的可怕之处，可怕的不是枪招，而是那无人无我无众生的心境，这些人现在在公孙瓒的心中并不是人命，而是草木竹石而已，试问，一个人割草难道也会起怜悯之心吗？

这时先锋营的汉军也杀上了平台来，而王庭卫队的人早被公孙瓒冲的阵营大乱，再加上公孙瓒那如同死神一般的身影，已经深深的印入了他们的内心。而且这时慕容鲜卑也开始撤退，这更让王庭卫队的人觉得，汉军是十分强大的，他们鲜卑人根本不是汉军的对手。

不仅兵士是这么想的，就连王庭大人物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在先锋营攻上平台的时候，他已经在百人队的护卫下进入了弹汗山的险要隘口，同时催促二千近卫队速速赶上来。他这么一走，其余的王庭卫队人员也开始后撤了起来。

两军交战士气此消彼长，当王庭卫队撤退的时候，汉军先锋营的兵士则是士气如虹，准备乘胜追击，一举将弹汗山攻下。可是这时公孙瓒却一调马头，冲众人做出了一个下山的手势。众汉军虽然不明白公孙瓒为什么要这么做，但是还是跟着他的身后向山下杀去。

下山的时候，公孙瓒可文明的多了，不仅没有冲入王庭卫队的阵营中，反而给对方的队伍让开了一条大路。礼尚往来，王庭卫队的人也没有主动挑衅汉军，他们的任务不是阻止汉军，而是回到弹汗山上。而且现在慕容鲜卑部已经撤走，现在在这里跟汉军纠缠实属不智，如果此时汉军大部攻来，他们便会全军覆没，如果没有了他们，弹汗山根本守不住。所以就算这时汉军挑衅他们也不会跟汉军交锋，更何况汉军并没有挑衅，那可是求之不得。就这样势同水火的双方，居然如同陌路人一般擦肩而过。

当然半山腰上的鲜卑军慌乱不堪，他们也不可能射击汉军，而且就算有机会他们也不能射，汉军和自家的队伍擦肩而过，一旦射击弄不好还会误伤自家的兄弟。而等自家兄弟上山之后，汉军已经下了弹汗山，鲜卑军只有望着空落落的山坡兴叹了。

“不知诸位是我汉军那部的人马？”公孙瓒一众刚下弹汗山，便有两千汉军应了上来，为首之人正是护乌桓校尉夏育。鲜卑人刚退，夏育便听到弹汗山上响起了汉军的口号，他这才知道原来王庭卫队的撤退并不是偶尔，而是有人威胁到了王庭大人物，所以他们才撤退的。夏育恐这支汉军有失，慕容鲜卑刚退走，他当即领兵前来救援，没想到却在山脚下遇到了对方。

“末将公孙瓒，乃护匈奴中郎将臧旻大人麾下先锋营校尉！”公孙瓒见问话之人的服饰装扮都与臧旻颇似，而且他背后还有小兵扛着帅旗，已然知道此人便是护乌桓校尉夏育，当即冲夏育抱拳，口称末将道。

“原来是臧中郎将的麾下啊！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若非你等，此时檀石槐那老狗恐怕已经下了弹汗山逃往草原深处了吧！”夏育微笑着赞许道。

“夏校尉，可否借一步说话？”对夏育的赞许公孙瓒只是淡淡一笑，随即郑重问道。

“哦！”夏育闻言微微皱起了眉头，确实公孙瓒说这话有些冒失，他即不是夏育的麾下，二人又是初次见面，谁能保证公孙瓒不是包藏祸心之人？但随即夏育又恢复了平静，虽然公孙瓒一脸的血污，但是夏育还是看的出来，公孙瓒不过是一个少年郎而已。他夏育好歹也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何惧一个少年郎？夏育当即道：“公孙校尉可随某入大帐一叙！”

“遵命！”公孙瓒当即抱拳道谢，说着打马跟在夏育的身后向大帐走去。

“有什么话，请讲吧！”进入夏育大帐，公孙瓒将脸上的血污洗去后，坐在主帅位置上的夏育淡淡的问道。现在的公孙瓒看着就更没有任何的威胁性，整个一俊俏后生。

“末将以为，弹汗山上的人并非檀石槐！”公孙瓒也不矫情，当即把心中的猜想道了出来。

“不是檀石槐？怎么可能不是檀石槐呢？如果不是檀石槐谁敢在弹汗山上立王旗？如果不是檀石槐王庭卫队怎么会出现在弹汗山？如果不是檀石槐慕容鲜卑这样的大族怎么会千里迢迢的赶来救援？”夏育被公孙瓒的话震的一惊，当即连声喝问道。

“敢问校尉大人，你可知道檀石槐为人？”公孙瓒态度不卑不亢，而且不答反问道。

“虽然檀石槐是我大汉的头号大敌，但是不得不说，檀石槐是一个盖世枭雄，他才智过人，有胆略，有计谋，用兵如神，在他的带领下一盘散沙的鲜卑成了一块坚硬的石头，东退夫余，西击乌孙，北拒丁零，南扰我大汉，纵横草原未尝败绩，当真是不可一世。”

“正如校尉所说，那檀石槐用兵老辣，眼光十分独到。可是在校尉与慕容鲜卑大战的时候，弹汗山上的王庭卫队不是在两军僵持的时候来打击，而是在我军占上风的时候才援助。试问这样稚嫩的用兵手法，会出自一个用兵老辣之人的手中吗？”

夏育闻言想了想，随即有些认同的点了点头。

“这样也还罢了，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可是末将只带了五百人马冲上弹汗山，而弹汗山上却还有王庭卫队千人，以王庭卫队之战力，再加上他们居高临下，我部根本无法攻下弹汗山。可是王庭的大人物是怎么表现的呢？火急火燎的召回刚下山的王庭卫队，从而导致慕容鲜卑军心涣散，败退而归。试问，这是一个有胆量的人所能做出的选择吗？”公孙瓒见夏育有些认同，随即进一步阐述道。

“公孙校尉这话不无道理！可是王旗和慕容鲜卑举族来援又将如何解释呢？”夏育虽然有些认同，但是仍旧有疑惑。

“依照末将的猜测，弹汗山上的大人物虽然不是檀石槐，但是却是一个鲜卑王庭仅次于檀石槐的人物。”

“世子连和！”夏育一拍大腿惊叫道，说着他皱着眉头自言自语道：“不错！一定是他！他是檀石槐的世子，确实有资格动用王旗。而且如果他被围困，各部鲜卑也不能袖手旁观，不然只会惹的檀石槐震怒。”

“属下也是这般猜想的！只是此事却是不易声张出去！”

“这是为何？”夏育有些不解的问道。

“世子连和的地位在鲜卑虽然很尊贵，但是却不是我大汉的首要目标。如果让朝廷得知弹汗山上并非檀石槐，那么朝廷定然会看轻对弹汗山的围攻，而世子连和也很有可能逃回草原，那么我们便失去了围点打援的韬略。只能居大军前往草原深处与敌交战，一旦战线拉的太长，对我军只有坏处没有一丝好处，如果敌人断了我们的粮道，茫茫草原便是我军的死地。”公孙瓒当即把危害说了出来。

公孙瓒担忧的事情并不是没有可能，按照原来的历史轨迹，汉军便是舍弃了弹汗山，进入了草原千余里的地方。在他们寻找檀石槐主力的时候，鲜卑人断了汉军的粮道，三路大人合兵十万在草原深处围击汉军，那一战汉军精锐十去七八，而能活着回大汉的更是寥寥无几。回到大汉之后，臧旻、田晏、夏育三人当即被汉帝刘宏罢官为民，而南匈奴单于就更惨了，交战的时候身受重伤，回到河套之后苟延残喘了数月，于第二年便一命呜呼。现在公孙瓒好不容易将连和困在了弹汗山，自然不能让他走脱，然后走上原来的老路。

“公孙校尉的担忧很有道理，那我们要怎么做呢？”夏育点了点头问着公孙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