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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以一敌千

弹汗山南北坡明显不对称，北坡平缓，剥蚀残余的低山丘陵和盆地交错分布。南坡陡峭，构造属于明显的断块地形，断层被侵蚀切割成一系列断裂三角面，形势无比的险峻。看了弹汗山的地形公孙瓒才明白，为什么檀石槐会有恃无恐的在弹汗山建立王庭。
北坡平缓但是面向草原，南坡险峻面向中原，东西山脉的构造与南坡相似。如果汉人想攻下弹汗山，便必须绕道弹汗山北面，而鲜卑人则只用守住北坡，然后居高临下，一夫当关的打击汉人便可以。同时从草原深处前来救援的鲜卑人便可以从背后插汉人的刀子，如果易守难攻的地方，便是建立王庭汉人也无可奈何。

不过再险峻的要塞，如果没有人防守，那也是形同虚设。弹汗山上的驻军并不多，只有三千精锐，如今三千精锐下山去了二千，弹汗山上只剩下了一千鲜卑人，一千人想守住北坡并不容易。因为弹汗山上的人物也没有想到，汉军现在还有余力来攻弹汗山。护乌桓军只不过稍胜慕容鲜卑军，现在再加上两千鲜卑精锐助阵，护乌桓军唯有败退一途，所以弹汗山上的人物有些有恃无恐。

鲜卑骑兵扬起的尘土还没有落定的时候，在一名白马骑士的带领下沿着鲜卑马蹄踩平的道路，向弹汗山上攻去。

“收复弹汗山就在今朝，诸位随我杀！”弹汗山下，公孙瓒一仰梨木大枪朗声喝道，说着白芒马化为白芒向山上飙去。就是因为王庭大人物的有恃无恐，所以他公孙瓒才要来，来打你个措手不及，来收复你鲜卑的王庭——弹汗山。

“收复弹汗山！收复弹汗山！”将勇兵也豪，五百汉军一起举起长枪仰天嘶吼，同时他们的坐骑已经沿着缓坡疾驰而上。

本以为胜利在望的王庭大人物，看到山脚下的一幕，顿时惊的有些呆滞了。虽然有些吃惊，但是也不能看着敌人攻上山来，他马上下令留守的一千精锐严密防守，一定不能让汉人的骑兵攻上来。

“嘭……唰、唰、唰”随着大人物的指令下达后，便听得弹汗山上弓弦震动声响起，于此同时一千支锐利的羽箭散发着耀眼的光芒，铺天盖地的射向山脚处的黑甲骑兵和白甲骑士。由于居高临下，所以鲜卑人的箭矢杀伤力也比原来的要凌厉许多。

不过这些箭矢却伤不了公孙瓒，箭雨铺天盖地而来，公孙瓒并没有放慢马速，不过他的梨木大枪却将他和白芒马包裹在一团黄光之中，射向他的箭矢尽数被黄光给格挡出去。虽然阻挡不住公孙瓒，但是却足以让五百汉军骑兵无法前进，第一轮箭雨一过，便有十余名骑兵被射落马下，剩下的骑兵都有所畏惧的抵挡箭矢，马速顿时慢了下来。

汉军骑兵慢了，可是公孙瓒却是一点也不慢，转眼间便冲到了半山腰，眼看距离鲜卑军已经不足百步。鲜卑军大惊，顿时将半数的箭矢都向公孙瓒身上招呼而来。如此一来公孙瓒也是抵挡不住的，五百支箭矢怎么可能是人力可以抵挡的住的呢？

白芒马本就有灵性，再加上这么多天与公孙瓒的朝夕相处，一人一马虽然还没有到人马合一的境界，但是却也是有些心有灵犀。公孙瓒意念一动，白芒马一声嘶鸣斜着奔了出去。白芒马的速度那里是箭矢可比？等它载着公孙瓒已经跑远的时候，那些箭矢才落在它们刚才所处的位置或者前面的位置。

虽然箭矢无功，但是却改变了公孙瓒的直线进攻方略，这样也算间接的阻挡住了公孙瓒的攻击。可是白芒马却并没有停住脚步，而是划着毫无规律的曲线依旧向他们这边挺进着，也就是说公孙瓒攻过来也不过是稍微晚了那么一点时间而已。这样也就罢了，山脚下的骑士们见敌人的箭矢减少，顿时也都催马冲了上来。

弹汗山上的鲜卑人这时有些为难了，不阻挡公孙瓒吧！他马上就杀了过来。阻挡公孙瓒吧！没有太多箭矢的压制，那近五百汉军便杀了过来。于是乎鲜卑人做出了一个只要脑子没有坏掉的人都会做出的决定，把箭矢对准大批汉军，不理会公孙瓒一个人。就是吗！一个人而已！我们可是有一千人，他一个人能翻起什么大浪来？

可是等公孙瓒靠近之后，他们才发现，一个人有时候也是能掀起大浪来的。白芒马刚刚跳到山腰的平台之上，便有三支长矛朝它的颈部刺来。看着袭击而来的长矛，白芒马不闪不避不低头，反而毫不停留的向鲜卑阵营中冲去，因为它心中明白这些长矛伤不了自己的，因为那杆梨木大枪已经动了起来。

三支长矛刚动，然后便向后收了回去，因为他们的主人每个人的胸口都出现了一大硕大的血窟窿，而他们的身体也都向后倒了下来。白芒马没有停留，所以公孙瓒的梨木大枪也没有停留，捅死三人之后，又将侧面的两人的咽喉刺穿，他这次出手是拼尽了全力，招招用的都是可以一击毙命的中平枪和上平枪，中平捅胸膛，上平刺咽喉。

公孙瓒现在不拼命，不狠辣是不行的。如果不以最快的速度将敌人的阵型打乱，那么后续的队伍根本就上不来，而他便只能孤军奋战。可是公孙瓒也是人，他终究是会有筋疲力尽的时候，那时他又将如何自处？更何况以一敌千，他现在就算有这魄力，也没这能耐。

白芒马如同一条白龙，纵横奔腾，疾若旋风。梨木大枪如同一条毒蛇，钻胸咬喉，无往不利。公孙瓒血染白甲，面无表情如同死神，所过之处白甲上血花更艳，山丘上尸体呈现。公孙瓒并没有横冲直撞的硬闯，而是专挑那些边缘外围的持着弓箭的鲜卑人下手，这些人现在几乎是毫无抵抗能力，杀起来毫无阻力，更重要的是不杀他们，后面的兵士上不来。

公孙瓒这专挑软柿子下手的行径惹的所有的鲜卑人都挂起了长弓，绰起了长枪，鲜卑人要让公孙瓒知道，他们没有谁是软柿子，一个个都是硬邦邦的石头。他们确实是石头，不过仅限于脑袋里面而已。没有了箭矢的袭击，山脚下的近五百兵士毫无阻拦的便冲了过来。

王庭大人物看到这里肺都快气炸了，暗自骂这些人怎么都这么贪生怕死呢？他没有想过，如果他不贪生怕死的话，他怎么会在众多护卫的保护下还龟缩到弹汗山的最高处？而且他现在已经名身边的人吹响了召集兵士回转的号角。是的！在白甲骑士冲上平台，如入无人之境一般的杀戮他的部下的时候他已经害怕了。只是他相信一个人并不能抵挡一千人，所有他还有些镇定。可是当他看到山脚下的数百汉军冲上来的时候，他的恐惧一下子到底了顶点，一个人抵挡不住千人，可是数百人完全可以，如果自己的护卫不是他们的对手，那自己该怎么办？

“呜呜呜”时隔不久，弹汗山的王旗之下，再次响起了苍凉的号角之声，只不过前些的号角声大气恢弘，现在的号角声紧迫急促。听到号角之声，弹汗山下的近二万人都有些愣住了，都对这号角声有些莫名其妙。

不过莫名其妙归莫名其妙，该干吗还是要干吗的。刚刚冲下弹汗山跟汉军交上手的王庭卫队急急忙忙的调头向弹汗山奔来，王庭的律条十分的严明，胆敢不尊将令者重则处死，轻者永生为奴，所以这些人似乎不敢怠慢。慕容鲜卑的人都有些发呆了，不知道弹汗山的大人物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在耍他们？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便有不少人被汉军给趁机干掉。

护乌桓军中军，一面上书‘护乌桓校尉——夏’的大旗下，一名骑着高头大马，身穿鱼鳞甲，身材高大，相貌不俗的中年男子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心中暗道侥幸。在王庭卫队投入战斗之后，护乌桓军便完全处于了下风。

夏育那时心中便已经开始打鼓，要不要宣布退军了？可是他却很矛盾，退军的话那就违背了朝廷的命令，朝廷不会饶过他。可是如果不退军，难道就看着自己手下的一万儿郎尽数死在弹汗山下吗？如果护乌桓军全军覆没，那他一样逃不过被朝廷治罪的下场。思来想去既然都是治罪，那么留下将士的性命岂不是好？而且只要战事没有结束，朝廷也不会治他的罪，就算走了檀石槐也还是可以另觅战机的，于是夏育便决定冒着欺君之罪而下令撤军，那知道王庭卫队这时候居然撤退了。王庭卫队一撤退，夏育可高兴坏了，当即一声令下，护乌桓军全力打击慕容鲜卑部。顿时将有些惊愕的慕容鲜卑打的是节节败退。

慕容鲜卑的大旗下，一名长相俊雅，浑然不似胡人的男子看到这里，无奈的摇了摇头宣布撤军。大军临走的时候，那名男子还深深的看了一眼弹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