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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诸神之眼

昏黄斑驳的光点，照在残缺的尸体上，使本就凉意嗖嗖的战场，更添几分冰冷。“山海关”这个本来属于清王朝鼎定乾坤的古老战场。此时，竟然铺满了一层层，新鲜腐朽掺杂交错的清王朝自己人的血肉。
血！竟成了所有人能记住的唯一事物。阳光再也不能带来色彩，眼前的一切，除了灼痛双目的殷红，竟然再也看不到其他颜色。

“咚！”

突然！本应嘈杂无比，此刻却死寂压抑的城外战场，忽然响起一声厚重如山的钟声。随即，战堡之外的帝国士兵，便如同得到指令的机械傀儡，如丧尸一般缓缓退回战堡……

“奕玄殿下，在这样的战场争取胜利，就是你给我的选择吗？”茫然无措的各国士兵，神情麻木地缓缓后退着，但他们却已经不知道恐惧到底是什么感觉了！之所以退向身后的城堡，也是只本能地听从命令罢了。看着眼前的一切，旻鑫迷惘了……

“又胜利了，但我为什么感觉不到胜利的喜悦……”全身笼罩在铁甲之下的旻鑫，看着城墙下方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士兵，感到自己内心的情感在逐渐麻木。心中是非善恶的挣扎，也即将在一场场血腥的战斗中消磨殆尽，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的冰冷。

视线的尽头血色茫茫，咫尺之间的足下，同样血红刺目，残碎的尸体遍布视线所有，眼前的一切，正是一场刚刚结的惨烈厮杀。

但如此血腥残酷的战场，战斗结束后获得胜利的一方，却毫无一丝悲凉或喜悦的气息，放眼望去，映入眼帘的竟然全都是麻木无神的双眼，以及这些眼神麻木之人的脚下，那些同样早已麻木的，死于刚才战役中的尸体。

至死，那些士兵的脸上都看不到半点属于正常人的情绪。仿佛死亡只是他们早已等待的过程，令稍稍还保留一丝人类情绪的旻鑫内心冰凉无比。

旻鑫回头看向身后的雄伟战堡，脑中不自觉地想到这个战场久远以前的传说，禁不住低声哀叹道：“英雄的山海雄关，现在竟然变成一个清王朝各王系争夺皇主地位的角斗场，只不过参与角斗的人，全都是应该保家卫国的帝国士兵。”

“帝国的士兵，存在的意义究竟在哪里……”旻鑫心中迷惘，难以接受这个战场发生的一切，虽然他们都不是满人，但他们却是以性命包围清王朝的大清士兵，然而……

突然！远空的阴云一阵激烈翻涌，如陡然沸腾的大海，在宽广无边的天空倒卷着层层巨浪。随即，一双虚实时时变幻的巨大双眸，便远远地浮现在朦胧的云层之中。与此同时，就在巨眸浮现的刹那，身心早已麻木的众人，却突然激灵灵猛地剧颤，久违的恐惧感霎时回归心头。

“那是什么……”

突如其来的恐惧令所有人都惶惶无措，全都不知所措地抬头看向阴云中浮现的巨大双眸。但当人们刚一抬头之际，却立即感到一股无可名状的巨大恐慌袭上心头，不知来由也不知去向，旋即便不由自主的屈膝跪地。刹那间，远空那双淡漠虚幻的双眼，便立即在众人心中镀上一层无可亵渎的威严。

“那是……诸神之眼！”城墙上铁甲笼罩全身的旻鑫，艰难地支撑着即将跪倒的身体，双眼中的恐惧瞬间化为震惊。同一时间，旻鑫只感到脚下突然剧烈震荡，但下一刻却又感觉是天空在剧烈颤抖，刹那间却又感觉整个世界都在颤抖。随即，分不清是耳边还是心理，便突兀的传来一声与天地共鸣的威严声音：

“立即交出归一塔的拥有者，否则清王朝……灭！”重重叠叠的天地嗡鸣，似世界突然拥有意识一般，所有听到声音的存在，都无法分辨声音传来的方向，所有的感觉只余下难以描述的威严。

“呜……”

重重叠叠的威严声音刚起，静谧的战场便陡然刮起一阵肃杀冷风，金戈铁马的气息，竟无端地浸透早已身心麻木的众人心间。

大地开始动摇，天空开始摇晃，麻木的士兵全都茫然看着大风也吹不起的血色泥土。早已麻木的内心，说不清刚才的恐惧对自己到底有什么影响。只是怔怔地看着远处北边方向视线的尽头，绵延无尽即便巨大的钢铁之城也遮挡不住的，如洪涛一般席卷而来的黄潮骇浪。

“黄潮？什么东西……”脸上恐惧才被震惊替代没多久的旻鑫，凝神仔细观察着前方飞速涌来的骇浪，霎那间恐惧便又再次爬满他的脸颊，神色恐慌中参杂着极度震惊地低声呢喃道：“蒙古弓骑军！”

而旻鑫呢喃自语的同时，前段时间，旻鑫身后城堡中突然前来督战的清王朝第十一王系的小皇子，太后膝下最疼爱的小孙子，此时却早已恐惧的失去理智，已然疯狂的下达了一个更加疯狂的命令。

同一时间，另一个远离战场中心的地方，大清王朝的太祖统辖之处，作战评估会议厅所在之地盛京，突然降临正在打算调和地国内各派系战端的神秘虚影。但却连话还没说出口，便忽然抬头看向战场所在的方向，随后喃喃自语道：“陌生的神者气息……”

巨大的会议厅里，大清十三位皇主的代表，则恭敬地等待虚影的发言，但静等多时，却只听到一句众人全然不明所以的自言自语。同时，整个会议厅也突然变得沉闷压抑起来。

“祖神……”片刻之后，慈禧太后的代表率先开口打破压抑的气氛。但他才刚刚开口，就被虚影突然说出的话给生生压回腹内。

“大元王朝曾今分支出去的沙俄帝国……”说到这，虚影缓缓转过身体，“……发动全面战争了！”

“什么！”慈禧太后的代表大惊失色，随后其他各大皇主的代表，也同时流出极度震惊的神色，尽管他们的脸上全都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但他们却对虚影所说的话却毫无一丝质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