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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血海天使离陌冰

“哧啦！”出乎意料，双方接触的瞬间，意料之中的闷响没有听到，墨阳的耳中却突然传来一声，如破布撕裂的诡异声响。墨阳连忙凝然一看，却见对方的脖子，竟被自己生生一脚整个踢断。
“哧！”

有些发愣的墨阳耳中突然再次听到一声怪响，瞬间回过神来，这才发现声音的来源，竟是刚才被他杀死的无头尸体狂飙鲜血的声音。

“唉……”虽然眼前血腥残忍，都是该杀之人，终究还是生长在和平时代的人。对于杀人，他的心理其实还是很不适应。

然而，虽然他去势凶猛无匹，但却同样犯了之前张明曾经犯过的错误，脑中的理智，早已在墨阳一脚踩断子渊贝勒的颈椎之时，就已燃烧殆尽。

“……”看着隔得老远，第二个冲到跟前的恩就已经挥出拳头，墨阳暗自摇头不已，甚至懒得在于对方纠缠，遂一个疾步侧踢，狠狠一脚击中早已失去理智的那人颈项……

“唉……”看着又一次死于自己手中的尸体，墨阳突然心生不适不过，心中刚一升起不适之感之时，他的眼前就会马上浮现出之前小镇废墟所看的的一切。于是，墨阳心中刚刚产生的一点不适，变极力化为一蓬滔天怒焰。

“唉……”看着地上一地的尸体，墨阳不由再次低叹一声，好一会儿才把视线挪开。自语道：“比起小镇废墟中的那些人，你们幸运的太多……”说完，墨阳的目光再次一转，落在同样伤势足以致命的永康贝勒身上。

“你也想杀我？”自始至终都冷冷观看全程的永康贝勒，看到墨阳终于把视线转向自己，知道该是自己面对的时候了。

“我有什么理由不杀你？”墨阳不答反问，同时向着永康贝勒走去。

“你已经招惹可一个强大的敌人，现在在招惹强大的敌人实在不智！”虽然墨阳步步逼近，杀机也越来越甚，但永康贝勒却毫无一丝惧色。

“你比刚才那个废物强多了！”墨阳脚步不停，神色不变，似乎打定主意要杀了永康贝勒。

“你是个人才，归顺我，以后大清王朝征服这个世界之后，我保你荣华富贵一生，世代脱离贱民身份。”眼看墨阳就要走进跟前，永康贝勒却丝毫不惧，直到这时，竟然还以高高在上的施舍语气，来招揽想要杀他的墨阳。

“大清王朝？”走到永康贝勒跟前的墨阳一步站定，低头俯视着，虽然躺在地上，但却同样如同俯视一般看向他的永康贝勒。语气之中虽是疑问句式，但神色之中却突现一分嘲讽。

“嘲讽？”永康贝勒微微一怔，虽然心知墨阳可能不会归顺自己，但却从未想过对方会是这种神情。刚才的一番对谈，也只不过心怀侥幸的心态拖延时间而已。因为再过一会儿，自己就可以恢复到勉强都是的地步。

“就算你能动手，你自问能从我手中逃得了性命吗？”看着永康贝勒胸口那个恐怖的大洞，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再生。墨阳羡慕不已，同样也震撼不已，甚至非常妒忌。

“引颈就戮不是我的选择，要死我也要站到最后，大清王朝的勇士没有苟且偷生的懦夫。”说话之时，永康贝勒不顾胸口伤口撕裂之痛，一边说话，一边缓缓站了起来。

“这个世界，你们没有获得荣誉的资格……”静静地看着一脸苍白的永康贝勒，墨阳语气不起不伏，听不出话里的情绪到底有些什么。稍稍一顿，不给永康贝勒再次说话的机会，又道：“而且同样没有存在的资格！”

话音一落，墨阳突然一步跨出，肩膀一抖，手臂就如大枪一般抖出。手臂末端的手掌，更是如大斧一样狠狠斩在永康贝勒的颈项之上。

极致的速度，狠辣的劲道，沿着永康贝勒被击中的地方瞬间浸透整个脖子，霎那斩飞了永康贝勒的脑袋。自始至终，身体极度虚弱的永康贝勒，都没有任何反应的机会。

“人，终究是野兽，虽然身份地位不同，贫富贵贱不同，但生命的尊严却是相同。可以分出平复贵贱，但任何人都没有践踏生命的资格。大清王朝？你们你们的确不该存在……”

一击灭杀永康贝勒之后，墨阳便不再看他，转身走向子渊贝勒出手击杀永康贝勒之时，命令他的一干下人劫走的华贵马车。

突然！就在墨阳刚刚转身一步踏出将要落下之时，周遭天空骤然冷风四起，无端寒意透骨浸魂而来。墨阳脸色一变，还未来得及发出惊疑声，便立即被一股庞然巨压，瞬间压的无法动弹。

“呜！”

四周惨风突兀四起，墨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头顶凭空斩下的数十柄巨型虚幻刀影给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之间竟然忘记了挣扎。

“小小炼魂宗萨满也与老夫相争？找死！”就在墨阳被惊得发呆之时，天空一同斩下的数十柄虚幻刀影中，突然探出一只巨手。随即左右一拨，就将周围数十柄刀影搅得支离破碎，然后狠狠一掌按下早已麻木的墨阳。

“万魂手……九狱镇魂宗的人！”四周刀影尽碎，但却没人敢跳出来出言指责，反而一个个语气惊恐地发出一声声惊叹。不过，虽然不敢立即现身指责，但如此被人折辱，这些刀影的主人多少还是心中怨恨的。

而且他们的共同目标又是归一塔这种逆天重宝，无论是谁也不会轻言放弃。所以数十人稍稍一顿，随即迅速达成默契，竟在大手马上就要击中墨阳之际，突然同时狠狠一刀劈在大手之上，瞬间将其打成一片阴冷透骨的黑色雾气。

“放肆！竟敢与九狱镇魂宗作对，你们都要被灭满门。”眼看就要夺得无上至宝，却突然被几个蝼蚁打散了术法，大手的主人顿时震怒，不禁怒喝高震九天，怒极欲狂。

“此等可开宗立国，令人超脱生死之无上重宝，真人都会动心，何况我等凡夫，大人……得罪了！”一击打散强势迫人的巨爪，周围数十柄刀影的主人多少还是心有顾忌，但面对归一塔这种无上至宝，他们却愿放开所以豁命一拼。

遂在话音落下的瞬间，数十柄刀影刀锋霍然一转，竟齐齐斩向地下被众人气势压迫的无法动弹的墨阳，显然存了某种默契。

虽然无论谁先杀死墨阳，在获得归一塔的都会瞬间，就同时会成为下一个被举世追杀的目标。但他们不是墨阳这种，连精气如牛境界都没有的凡夫，他们每一人都是称霸一方的豪强，最低也有贤人境界，远不是永康贝勒之流可以比拟的存在。

如果一旦得到归一塔，很可能就是整个陌灵界，下一个帝国疆界的缔造者。所以面对这份诱惑，即便强如整个陌灵界最顶尖实力之一的，九狱镇魂宗的人也不能压下他们心中的贪婪。

而此时的墨阳则仍然震惊与眼前看到的东西，即便眼看就要殒命当场，但墨阳却没有哪怕一丝恐惧的情绪。有的只是一种，乍见传说的惊诧与欣喜。同时有满含无法亲身体会学习，这些传说中存在的东西而遗憾，对于一个嗜武成痴的人来说，这种遗憾甚至超越了他对生死的恐惧。

“眼见神仙法术而不可得，遗憾啊……”身上压力瞬间加大，头上锋芒也即将马上临身，墨阳清楚的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胁，但他却没时间感到害怕，只有无穷无尽的遗憾，遗憾老天不给自己一个圆梦的机会。

“你们给我停手，否则尔等九族尽诛……”眼见墨阳马上就要被乱刀分尸，归一塔也即将易主，刚才被众人合力打散的大手，此时再度凝聚，强度更甚从前。但他此时虽然法力通天，却终究拦不住众人霎那将至的刀影，只得眼睁睁的看着墨阳将死之刻而疯狂咆哮。

“遗憾啊……”将死之刻，看着周遭刀影如轮，大如天盘，欲将自己磨成齑粉，墨阳非但不心生恐惧，反而遗憾更深了。但终究莫可奈何，毫无一丝挣脱之力，只能一脸神往又遗憾的，看着马上就要碾碎自己的无数刀影。

倏然！就在外边大手主人咆哮不止，周围刀影已经堪堪碰到墨阳身体之时。整个世界却突然一顿，仿佛时间凝滞一般，所有一切竟瞬间凝固不动，霎那静止如画。随后，一声难以形容的清悦女声，仿佛自遥远的天地末端远远传来：

“浮尸万里千飞雪，天高千丈陌上冰。”

清悦女声甫一传来，九天之上便突然落下无边大雪，周遭瞬间化为一片北国世界，天地四方无琴瑟而丝竹之乐自起，和合天地道韵之奏鸣，刹那消融墨阳身上所受巨压。

与此同时，众人还没来得及惊讶眼前飞雪之时，周遭大地却又突然之间席卷一片万里血涛，沉浮亿万尸骸。血涛之内，浮尸之中，一座千丈如高峰的血肉祭坛虚影，由虚化实逐渐清晰起来，祭坛之上，则缓缓显化一袭素白衣裙。

墨阳双目怔怔，心中一切瞬间消失，只余一个气质极其宁静，双阳清澈无双，身在万里血海之内，千丈尸山之上，却圣洁无双的身影沾满，竟再也容不得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