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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黑暗之心

如果说天界之门散发出的神圣之光饱含神的威严、慈爱，和贯穿天地的王者之气，那夜晚的的霞光就是圣女的溺爱，充满纯白无暇的眷恋，但日月轮转，这融入世界的斑斓却仍旧洗刷不了心中的罪孽。
这是一个月圆之夜，也是一个不眠之夜。一身白袍的尼古拉斯如一个洞悉世事的老者一样，安静的坐在尼克对面那宽大的天鹅绒椅子中，深邃的绿色双眼恍若鬼火一样跳动着，带给尼克一股透彻肌肤的寒意。

尼古拉斯微皱着眉头，把玩了一会那把通体乌黑长满铁锈的短刃，缓缓的放在了桌子上道：“我可以感觉到你身上的神圣力量，同时也能感觉到，你也领悟了黑暗元素的本质。我希望你考虑一下，做我的徒弟吧。”尼古拉斯一边说着，一边从口袋中拿出一鼎古朴的黑色扳指，轻轻的放在了桌子上。

短刃在桌子上晃动了两下，那如夜晚星空般乌黑的刀身让尼古莱斯感觉到这肯定不是一把平凡的武器，并且在这把到身上，尼古拉斯还感应到一股极其熟悉的危险气息，但无论他怎么琢磨都想不起曾在哪里见过了。虽不知这把刀的来历，也感应不到刀身上的任何魔法气息，但尼古拉斯深知，这东西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危险，极其危险。如果对面的家伙不是尼克，不是这个可以同时和他一样沐浴在大预言术下并且还会运用黑暗魔法的家伙，恐怕尼古拉斯会杀了他，抢走这把通体乌黑的短刃。

扳指叮的一声掉在了果盘里，滚动了两下便稳稳停住了。作为炼金士的尼克可以明显感觉到这黑色的扳指只是由普通的黑铁所铸，但上面若隐若现的黑暗法阵却是那么的精细，源源不断的黑色元素从法阵上流出，一头睁着血色双眼的黑龙隐隐作现。

尼克知道，黑铁这种材料虽然坚硬无比，并且极难打磨，但如果经由高级炼金士或者兽人武器师锻造的话，足可以制作出一把举世无双的锋利佩剑。但黑铁这种材料也有着一个极大的弊端，这种东西，和四属性元素根本不能融合！

这不是普通的黑铁扳指！

尼克深吸了一口气，自顾自的轻笑了一声道：“你的徒弟？呵呵呵……隆美尔是你复活的吧？我在进入祭坛中时，曾经看见一个白衣人，那个白衣人是你吧？”

“是的，这又怎样？”尼古拉斯抚摸着椅背，轻笑道。

尼克从果盘中拿了一个苹果，咔嚓的咬了一口，圆润的脸蛋颤抖了两下，故作轻松的说着：“你一开始就想杀了我，但我逃出来了。现在又为何这么做，你以为我是傻子吗？”

“那只是个测验，如果你连那个都过不了，我和你也就不会出现在这里。而我们都只是为了相同的信仰罢了。”

一股刺眼的绿芒闪过，尼古拉斯眨了眨眼，缓缓的伸出一根食指虚空的晃了晃，黑色的火苗突的燃了起来。火苗渐渐凝实，呈现在尼克眼中的影像快速的变换着，一根如针尖般粗细的黑色元素线条，忽的顺着尼古拉斯的指尖直冲天际。

“轰隆隆~~~”大地缓缓的颤抖着，圆月忽然消失在遥远的天空。苍穹中顿时乌云密布、雷声滚滚，道道刺眼的闪电刹那间劈下，吞天的火光瞬间在凡克斯堡外的森林中燃烧了起来，无穷的自然力量如同战神下凡一样震颤着深夜中的凡克斯堡。

眨眼间，乌云尽散，尼古拉斯那纤细的手指又缩回了镶嵌着金丝边的祭祀袍中。“信仰，力量是我和你都期待得到的东西，这些就是我们的共同之处。而你也发现并领悟了黑暗元素，我们，只是同一条船的蚂蚱罢了。在这黑暗魔法被遗弃的世界，你不觉得我们的那期待的终点，都在一条路的尽头么？这枚扳指代表的只有一个含义，那就是自由的信仰，而它所承载的期待与外来，就是‘零’的复国大业。这枚扳指，可以为你打开一道通往黑暗之路的大门，它拥有无穷无尽的黑暗力量，而它，就是由我的师傅魔灵者.耶鲁做造的顶级宝物，十二珑玲戒指之一的黑暗之心。我相信……你也已经从大祭祀斯芬克斯和隆美尔的口中得知耶鲁的一切了吧。”

咚的一声闷响，尼克手中的半个苹果掉在了地上，摔的四分五裂。尼克盯着果盘中的扳指，那刻画着古老花纹其貌不扬的扳指，却给尼克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感。因为，这是耶鲁的得意之作……

遥远的天际忽然传来一声贯穿天空的啼鸣，一只展开双翅足有几十米宽的巨大翼龙仰首高飞，它煽动着翅膀从天际急速冲了下来。随着一阵劲风吹得两人衣角咧咧作响，翼龙低吟一声，尖锐的爪子咔的一声刺入了堡主府的琉璃屋顶。

一股寒意瞬间刺入尼克的身体，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冰冷的表情，嘴角勾勒出招牌式的淡淡微笑，依旧是那几近完美的身材，依旧是那歇斯底里的诱惑。阿瑟芬尼的身后恍若黑暗魔法在持续升腾，轻迈的步伐，颤抖的臀部，就像黑洞一样吞噬着尼克的双眼。

咚咚咚几声闷响，堡主府的大门轰然被人踹开，从风月场所流连回堡主府的艾伦海马几人正巧看到翼龙飞过的一幕，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口中大呼着：“尼克！尼克你看到没有？有八级法师驾着翼龙落在凡克斯堡了！！”

黑夜依旧阿瑟芬尼安静的站立在尼古拉斯的身后，一言不发。而尼克的身旁则坐着几个颤抖着双腿的损友，这几个家伙刚从风月场所回来，之前的欢愉还历历在目，而如今却见到了一身紧身黑袍的阿瑟芬尼……

几人落座，就像谈判桌上的对立方一样，空气中弥漫着肃杀的气息。刺骨的寒意从阿瑟芬尼的身上流出，她皱着眉头拿着果盘中的扳指看了看，又放了回去。而当阿瑟芬尼看到那把短刃的时候，平时一贯从容自得的她忽然颤抖了下身体。

尼克可以清晰的感觉到阿瑟芬尼身上的肃杀气息，而他身后的几名损友则如刚入城的乡巴佬一样，凝望着阿瑟芬尼那诱惑的身材，不知在想着什么。

“我们是那么的相同啊……尼克。”尼古拉斯仰望天空，轻叹了一声幽幽的说道，然而此时此刻，他那深绿色的双眼中，那股你不同意我就杀掉你的决绝依旧四散开来。

“我们根本没有一点是相同的……我是斯芬克斯手中的一颗得来不易的棋子。”尼克缓缓的拿起那枚扳指，看了看之后轻易的套在了大拇指上，一点黑色的光华从扳指的阵法中刺出，深深的没入在了尼克的手指中：“我知道你不忍心，或者说为了你的目的而不敢杀了我。我不会遵从你的意志，但这鼎扳指，我留下了。”

“你说的没错！我是不忍心也暂时不能杀掉你。”尼古拉斯豁然站了起来，一边和阿瑟芬尼往匍匐在地的翼龙处走去，一边头也不回的道：“臭小子你给我记住！你既然会了黑暗魔法，信奉神灵的大祭祀斯芬克斯是不会永远留着你作为棋子的！不从于零，你早晚会知道你走入的是天堂还是真正的黑暗！”

半个月以来凡克斯堡在鲍里斯老头的运作下渐渐步入了正轨，而尼克也了解了他和几个贵族损友在来到凡克斯的时候人们为什么总是一副颓废的表情，因为税负，因为只要有新的堡主被任命，那他们多年积攒的财富都将会变成帝国的税负。当尼克了解了这点，经过细致的权衡之后，下达了堡主任命以来全城第一个公告，帝国税负减为原来的一半，其余的作为凡克斯堡堡主的私有财产。

虽然艾伦几人对尼克不向帝国交税的做法胆颤心惊，唯恐被作为叛乱征讨。但尼克也在这几个损友的面前表示，既然帝国早已放弃了凡克斯堡这片在古战场边缘的荒芜地带，那他这个拥有极高地位的帝国圣守者自然不会引起那些皇室的注意，即使他们注意了，也得考虑考虑，为这么一个屁大点的地方值不值得和高高在上的圣所作对。

在听到尼克这简短的讲述后，科林几人面部抽搐，尼克这混蛋竟然利用了圣所在大陆中的地位，为他这凡克斯堡的堡主搜刮民脂民膏……不过对于那些平民来说，少交一半的税负是一件多么可喜可贺的事，他们才不会去管剩下的钱是否充公，是否被人中饱私囊了呢。

在一个雪花纷飞的日子里，尼克完成了今天的冥想和锻炼精神力的任务。黑色意识之海里的‘蝌蚪’又大了少许，尼克可以明显的看到它的尾部渐渐隆起了两个鼓包，估计是要长出后腿来了。虽然每当自己看到那游曳的小东西，尼克都会想起晨曦脑子中那充满霸气的金龙，但自己的终究是自己的，也只好期待着蝌蚪成长成为一条独一无二的猛兽罢！

溪云初起日沉阁，山雨欲来风满楼，冬天越来越冷，出来一年多的尼克终于坐不住了，遥远的西方天际永远是那么的蓝，不知闪耀城究竟有了什么变化呢？大祭祀斯芬克斯是不是还在每一年的第一天召唤出神迹来忠告天下？葛兰那老家伙是不是还那么的色？恐怕……诺亚的坟墓已经长满了枯萎的杂草了吧？

数日之后，一队由彪悍战马所组成的小型团队缓缓的由凡克斯堡的大门处依稀走出，在夕阳的照射下留下了长长的影子。一身白袍的尼克骑在马上，如同一个大驾光临的王爷一般充满霸气。而他的手中，那枚古朴的黑暗之心依旧掩藏在高贵的祭祀袍下，如同圣洁的圣女那鼓胀的胯间，虽然表面纯洁，但内里极其邪恶。

“啊啊啊啊啊~~这世界真是美好啊~~~圣女，威廉魔法学院，帝都，我又来了！”雪后，尼克长长的吸了一口冷气，他捶打着胸部，遥望西方的苍穹。

那地方，是邪恶与纯洁集为一体的罪恶之都，是尼克的天堂。

粗陋的木质车身内装潢豪华，这显然秉承了尼克那低调的作风。壮硕的海马阴笑了两声，撇了一眼身旁的几个损友道：“嘿！我说哥几个，你们觉得阿瑟芬尼如果脱了衣服，是不是很美好啊？”

“嗯~~~我想是应该的，如果她脱干净，我愿意尝尝滋味。”一根筋的兽人人熊面色一板，义正言辞的点了点头。

啪的一声，科林猛拍了下人熊的脑袋，顺手摸了一把他那土黄色的獠牙，怒喝道：“滚！应该说我们一定会秉承高贵骑士的作风，为她单膝跪地，从她的大腿根开始舔……”

众人一阵哄堂大笑，艾伦缓缓的翘起了嘴角，眼神略显迷离：“话虽如此……不过我更在意的是，一直跟随着零组织成员之一的幻医.尼古拉斯，那能驾驭八级翼龙魔兽的阿瑟芬尼究竟是谁，她的实力又到了何种地步……尼克手中的那把不知来历通体乌黑的短刀，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能让阿瑟芬尼动静那么大……”

马车内的笑声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