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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分水

巍峨的伊凡特山脉积雪常年不化，耀眼的光芒让这片世界沐浴在一片光明之中，虽显残破但仍雄伟的凡克斯堡就沐浴在这片彻夜不眠的光辉之下。古堡易主之日，礼炮长鸣，民众欢呼跪拜；东方死域，灰暗无际，依然骸骨遍地。艳阳如圣光般倾泻，秋风扫落叶，花朵尽凋谢。溺爱般的微笑，圣女雕像依旧如云一样纯洁，却也终究泯灭不了贪婪和无尽的**，还有那一朵在坚毅中悄然成长的邪恶之花。
一纸薄文，公告天下，凡克斯堡成为了尼克脚下踏上最高巅峰的奠基石。

鲍里斯.列昂尼德虽然年龄已大，也早就属于那种半只脚已踏入坟墓的老家伙了，但他这身为上一代凡克斯堡堡主的管家不仅有着强势的管理能力，他还是凡克斯堡中一名德高望重的老头。尼克当然不会错失良机，而这老头显然也想在历史中遗留一笔，两人一拍即合。长着花白胡子和眉毛的驼背老头，也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尼克这个新堡主的大管家。但显然，尼克明显感觉到这老头有些体力不支，恐怕用不了多久就会寿终正寝了，而这老家伙还有一个二十多岁一心只读圣贤书，但明显也有着管理天赋的儿子，雨果.列昂尼德。尼克知道，恐怕鲍里斯也十分清楚这点，所以自从他成为了尼克的属下之后，一边努力的坐着本职工作，一边尽力的向着尼克推举他那个饱含书生气的后代。

忠心的人才，都是从小培养的，尼克深知这一点，而鲍里斯的所作所为正中了尼克的下怀。

时间就像一个身在妓院的嫖客所感觉到的一样，充满激情的黑夜永远是那么地短暂。时间很快的又过了一个多月。在那一成不变的世界规则下，四季往复，秋天又很快的到来了。

凡克斯广场上，圣女雕像在艳阳的照耀下依旧散发出洁白的光芒，和少女女体一样的温热。之前挖掘的地下甬道已经被尼克命人严严实实的填埋了，没有数不尽的金币和珠宝，甚至一根如象牙般洁白的肋骨也没有，那些拿着工具的人们只看到了一面刻着淡淡骷髅头符号的土墙，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尼克深深的记得，他们几人因为祭坛的空间崩溃，强大的黑暗力量把他们几人从祭坛内推了出来，而高耸的祭坛和黑色石龙也瞬间崩塌了。甬道尽头，那道刻画着繁复魔法符号的大门也已经消失，只有墙壁上渐渐熄灭的红色骷髅头若隐若现。虽然尼克知道这祭坛是由魔灵者。耶鲁所造，除去那充盈的黑暗魔法之外，在进入之前几人并没有感觉到什么特别之处，但在祭坛崩溃之后，尼克忽然感觉到异样，接着一股从心底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快速弥漫着。那消失的大门，那闪烁着骷髅头若隐若现的土墙，都预示着……

这是一个除去主神之外，任何人都无法控制的领域，空间和规则。

凡克斯堡最北的堡主府经过翻新之后，尽显庄严与豪华，但这也用了尼克不少的金币。府内的莲花凉亭之中，漫天的花色恍若人间仙境，阵阵扑鼻的香味绕梁弥漫着，尼克正襟危坐在一张宽大的天鹅绒椅子上闭目养神，桌子上沾着水滴妖艳无比的水果散发着浓浓的清香，一把长着铁锈的黑色短刃安静的躺在了桌案上。

短刃没有什么出奇之处，从外表看来，可能是由于放置了太久，上面早已敷上了一层薄薄的灰尘，但刃口部分依旧锋利。刀身的尽头是由一块洁白如玉，不知是什么材料做的刀把，即使在阳光的照射下依旧散发出淡淡的寒意。这把短刃是尼克在某一天玩乐之后回到卧室中发现的，虽然不知道潜入者是谁，但刀下的一张字条却写着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赠：臭小子尼克。

亚历山大.佩恩说谎了，尼克找遍了全城，再也没有找到那实力深不可测的老头。

尼克的眼角忽然跳了跳，眉头深深的皱了起来，往事一幕幕的浮现在他的脑海。

随着一声头骨的炸响，隆美尔如愿以偿了，但他的话却久久在尼克的心中不散。尼克知道，也许一个将死之人的话并不可信，但已经死过一次的隆美尔恐怕真是真情流露了。

如果说隆美尔的话没有虚假，那召唤他的人定是自己在半年多前所见的幻医.尼古拉斯。根据他的讲述，晓之帝国的顶级炼金士魔灵者.耶鲁在生前有两个徒弟，但没人知道他的这两名徒弟叫什么名字，更不知道他这两个徒弟的长相。而隆美尔身为晓之帝国的后代，那询问自己黑暗魔法和复活他的人也是尼古拉斯，由此可以得知，帝国顶级御医，幻医.尼古拉斯正是魔灵者.耶鲁的徒弟之一！也只有他才能通过耶鲁来习得那些顶级的黑暗炼金术，从而使隆美尔复活！

根据大祭祀斯芬克斯给自己的黑色历典记载，经过复活的生物只知道杀戮，也没有灵魂，但即使这样，这也是连神之子都做不到的领域了！而尼古拉斯，正是那超越神之子能力的顶级炼金士耶鲁的徒弟……

一阵微风吹过，尼克登时冷汗直冒。那尼古拉斯的实力，究竟到达了什么地步！？

尼克的喉结忽然动了动。

隆美尔也说过，那种可以让被复活的人实力大增并失去本性意识的药，俗称深渊之水。只有耶鲁一个人能做的出来，而如今的尼古拉斯显然还没有到达他师傅的境界，所以那种药也只能让苏醒的隆美尔短暂的稳定实力，并且还不能驱散他那仅剩不多的自我意识。

“呼~~至少等我实力大增之后，还有的一拼……”尼克长出了一口气缓缓的睁开了双眼，然而他却没注意到，衣襟早已被汗水所浸湿了。

傍晚的凉风吹过，尼克打了个舒爽的冷颤，坐在天鹅绒椅子上的他，眼珠子依旧在滴溜溜的转着。

神，那是生灵都无法到达的层次，而那超越神之子实力的黑暗炼金士耶鲁究竟到达了什么地步？隆美尔生前的实力也已是常人无法企及的九级黄金骑士，而他在战乱中被人杀害……尼克忽然想到了一个多月前的晚上，他和亚历山大.佩恩两人在屋子里下棋，而遥远的东方天际，那是两个拥有九级的超凡实力，恍若怪物般存在的家伙在厮杀……

从隆美尔的话中尼克得知，晓之帝国除去耶鲁之外还有一个强悍的存在，那就是号称银松军人的阿波罗斯。当年自己在魔法学院上学之时曾听过不少关于阿波罗斯的传闻，每当一些闪耀城深知历史的老者和一些戏子们讲述阿波罗斯时，都会冠以恶魔之王的称号。他无所不能，战无不胜，没人知道他的实力究竟到达了几何，他可以一手毁灭一座城池，甚至一个帝国，他还可以吞噬人类来增加自己的实力，他甚至可以让七级，八级，甚至九级十级只知道杀戮的猛兽跪地颤抖，对他顶礼膜拜。

在隆美尔的讲述中，强悍的阿波罗斯却有个拥有相同实力，甚至强于他实力的对手。而那个对手是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隆美尔不知道那个人类叫什么，但他却知道，那个人的左臂上，有两个不知名的，恍若两个字迹的青绿色纹身。

尼克深深的记得，隆美尔在死亡之前，用尽全身力气在地上划出那两个他十分熟悉的字“太极。”

“难道是……我的祖代，弥炎帝国最后的反叛者，龙耀！？”夜色浓郁，尼克的身体忽然一抖，他感觉冷，很冷很冷。

历史终于被尼克掀开了冰山的一角，这座掩埋在浓郁雾气中的山峦究竟有多高，尼克不知道，但他忽然感觉，他仿佛不能抬头仰望了。

“他们……实力究竟到达了什么地步……”尼克缓缓的把手从柔软的天鹅绒靠椅上拿出，一根细微的黑色火苗，恍若烛光异样突的燃烧起来。

“我的朋友，是时候该有个抉择了。”一阵轻微的魔法荡漾从尼克的身后传来，一个穿着白色祭祀服，周身散发着谐和光芒的男人站在了尼克的身后。

尼克骤然回过头，略显肥胖的脸颊抽动了两下：“幻医。尼古拉斯……”

如果不是尼克十分了解魔法的本质，如果不是尼克可以感悟到黑暗元素的真谛，那他根本无法察觉这轻微。

“呵呵呵~你不要用这种咬牙切齿的眼神来看我”尼古拉斯咳嗽了两声，沾着鲜血的手帕被他塞进了口袋。他步履轻盈的向前走了两步稳稳的坐在了尼克的对面，眼神不断的游移着，忽然看到了桌子上的黑色短刃，目光恍若星空一般深邃：“嗯？这把刀的感觉……好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