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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森林深处的迷茫

四周静谧，树木郁郁苍苍，遮阳蔽日，地上因长期得不到阳光普照显得湿漉漉，略显枯黄的杂草凌乱随风摆动，让人想起来北方青纱帐里。
这片沉静的森林却迎来一伙人，准确的说三男一女共四人：一个年纪五十岁知识分子模样，其他都是二十来岁学生模样，不过他们脸上十分疲惫，浑身上下泥土与草色相混合显得花花绿绿脏兮兮的。

“程教授，您老见识多广，咱们走了两天了，怎么还没走出这片茂密的森林，咱们这点干粮不多了！”一个一米七八戴着眼镜的小伙子忍不住问道旁边年纪最大的老者。

“是啊，这什么地方啊，手机一点信号也没有，这不是国家自然保护区吧！没有被人类活动破坏，盛立轩、窦家伟，你们看这里树木最小都小脸盆这么粗，这得多少年才长成啊！”四个人当中唯一女性开始发表自己感慨与赞叹。

“切！吴大美女只会感叹，我觉得应该给当地的政府颁发‘保持原始生态最佳贡献奖’，政府首长应该提拔，这么大森林保持着良好原生态，了不起！”一个身材魁梧的一米八二大个接着调侃道。

“吴美女，你们学校有没有跟你一样漂亮的MM同学或者姐妹，给我介绍一个；唉！我们学校女生太少，连歪瓜裂枣的女生一个个眼界翘到天上去了，狼多肉少啊！”眼镜笑嘻嘻说道，一脸骚包样。

女生不满瞟了他一眼，没好气说：“歪瓜裂枣的女生？盛立轩，你以为你是周杰伦还是C罗？这么损我们女生怪不得找不到女朋友，活该！”

“哈哈……”女孩嗔怒的模样引得两个男学生哈哈大笑。

女生见他们嬉笑不止，一甩头向程教授怒诉：“程教授，您老看看他们欺负女生！”

前面的老者闻之，疲倦的脸色露出一丝笑意，心说，这帮年轻人心态不错，遇见这样的奇丝毫没有慌乱，依然如在校内那么嘴贫，不知他们是没意识到危机还是故作镇静？

“同学们，别贫了！我们一定要走出这片森林，大家看看脚下这厚厚的落叶已经发霉了，很容易产生瘴气及腐气，一两天还行，人在这样环境之下呆久之后，很容易患病，而且我们没有必须药品与食物，否则，我们必死！赶快跟上，坚持就是胜利。”程教授停下脚步，抹了抹额头上汗水，疲惫的眼神眺望看不见的边际，又十分失望的摇摇头，挥了挥手叫大家继续前行。

三人闻之，相互之间沉默对视一下：程教授是国内里权威医学大家，又是这组行动的领头人，三人整理了一下背上背包，跟着程教授前行。

程教授脸上没出现忧虑但内心十分焦虑，人进入这漭漭深林，犹如一滴水滴入大海如此渺小。这里环境比刚才说的更可怕，三个年轻人仗着身体强壮，他毕竟五十岁了，长期教学与学术研究让身体出现某些问题，处在亚健康状态。然而一旦环境改变，亚健康就会病变成疾病，何况现如今如此恶劣的不见天日的漭漭森林。

程教授隐约感到有点不对劲，哪里不对劲一时他亦无法说出来：明明是金杯海狮汽车从山腰的公路上摔下来，山下面不是漭漭森林而是光秃秃黄土高原。更令人称奇的是从山腰摔下来车和人都没事，开车司机孙靖，程昱、劳文丰、秦康平不见了。程教授猜测应该也是掉进这片漭漭森林。

程教授现在在这一伙人是教师，也是长者；年轻学生在顺境中追求个性化，乐天派，可一旦出现问题，他的师长的责任和名声将受到社会质疑，虽这次陡然的意外不关他什么事，甚至连他自己也受到生命威胁，但良心必将受到折磨与叩问。

怎么会是这样呢？

一辆金杯海狮汽车奔驰在乡村的土石路上，车里坐着包括司机在内三女六男，汽车内充盈着柔和的轻音乐－－－神秘园。长时间乘坐汽车让人显得疲倦，加上这次去的是偏远的山区，一路颠簸厉害，车内的人被颠的晕晕乎乎，有几个以此作儿时摇篮，居然酣睡起来。

程坚教授作为此次‘万名大学生村官下乡支农’课题研究评审之一，带领着八个学生到僻远的山区进行课题研究，顺便考察一下农村医疗改革之后现状，为国家深化农村医疗改革提供第一手资料。

知天命的程坚教授是国内首次提出农村医疗改革提案之人，认为当前农村医疗环境相当薄弱，一旦发现重大医疗危机，整个农村医疗体系将崩溃，一场突如其来的‘**’证实程坚教授的预言。程教授没有理会一夜成名的喜悦，而是一副深沉的思索，因为他被卫生部聘为做客教授，经常为国家领导人讲课。今年适逢全国高校组成‘万名大学生村官下乡支农’活动，程教授应邀给这些即将成为村官的毕业生讲课，程教授要求各位未来的村官们在带领村民致富同时一定要注重农村生活环境的改善，特别农村医疗，此次活动他主动要求带队到僻远的乡村调研。

程坚觉得长时间坐着有点不舒服，就挪了挪屁股换了一个坐姿，用手轻轻揉了揉太阳穴，尽量将身体靠在座椅上，脑海中不断回忆昨晚查阅这八个人个人详实资料：中国农大的盛立轩、北大的窦家伟、同济大学的吴语嫣、**的劳文丰、国防大学的孙靖、集美大学的程昱、东北大学的秦康平、华东师大的田野。这八人都是被各个高校推荐的不同专业不同领域即将毕业硕士生，专业知识还是政治面貌都是上乘，有几个在高中已经是党员了，这给程教授带来一丝压力……

路灯之下的石库门同义里弄里一片昏暗，忙完一天活计的人们此时进入恬谧的梦乡，家家户户紧闭门窗，偶尔从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声。劳文丰拖着疲惫的身躯打开出租房门，摸到床沿倒床就睡，脑袋一片茫然与空白。这是劳文丰故意而为：这么晚回来不是多赚几个大洋而是每天夜深人静之际的梦魇！

自来到民国上海，每进入梦乡之中，劳文丰脑海里就会浮现一个个鲜活的面孔，虽然他们不是同一个学校，但每个人音容相貌历历在目：孙靖、盛立轩、窦家伟、程昱、秦康平、田野、吴语嫣还有程坚教授。在梦中劳文丰时而看见血淋淋车祸现场，时而回忆大家在一起短暂的快乐，时而觉得他们是否与他一样穿越到这混乱的年代。

“唉，其他穿越牛人不是单独就是在一起，轮着我们则分散了，还不知道他们是否跟自己一样过着悲惨的生活。”劳文丰呼唤未知远方的沦落人，带着梦魇进入睡眠之中。

“三叔，门口这辆花旗国的道奇卡车怎么啦，怎么还没修理好？”今天一上班，何掌柜满脸不高兴地吩咐劳文丰不要出去，黄包车一辆没空闲，而且最近劳文丰交的份子钱很少，掌柜怀疑他偷懒，打发他清理车行的仓库，不过劳文丰没在意。

刘三苟赞许的眼光瞟了他一眼：“小赤佬，连花旗国道……奇卡车也认识！是不是身上秀才酸劲又冒出来了。”

从刘三苟嘴里得知，这辆美国道奇卡车昨晚卸完货之后就不知咋的坏了，一直停在车行大门口。天一亮，掌柜吩咐车行的师傅检查咋回事。师傅们虽有着丰富的修车经验，但那是针对结构简单的黄包车，对吃汽油的大家伙却显得茫然失措不知所为，说不一个子丑寅卯来。没办法，何掌柜请了洋行的维修洋人，一脸傲慢的洋师傅懒洋洋检查一遍，最后耸了耸肩，一脸无辜说这辆卡车无法修理－－－报废！掌柜一脸肉疼：我的妈呀，这辆可是顾爷花了一万块大洋从洋行买的，回去又得挨顾爷的训斥了。掌柜的满脸堆笑送走洋人，一转身冲着傻站那里师傅们一阵怒骂，然后悻悻然给顾爷汇报状况去了。

这辆卡车显得笨重臃肿，六轮胎，约有三米长，是个中型卡车，从外表来看与后世解放卡车相似，不知道里面结构怎么样？

劳文丰围绕卡车转了几圈，上下打量着，仿佛正在鉴赏一件宝物，眼光流露出渴望的贪欲－－－真想伸伸手，想起暑期到修理车行打短工实践，好久没有触摸到那熟悉的汽车内部构件了，那种汽油发动机所喷发的气味，不知道民国时期车内部构造如何。

“三叔，我想试试检修这辆花旗国卡车？”经不住汽车的诱惑，劳文丰小声询问者旁边的刘三苟。

“什么，小瘪三，你今天吃错药了！连洋人都说修不了，你一个没上过洋学堂只懂得一点修黄包车的穷小子？小心掌柜的撒气撒到你头上！”刘三苟吓一大跳，没用平时‘小赤佬’而是大声呵斥。平时犯酸气没啥，可现在掌柜正在气头上，这不是找啐吗？何况这车一身洋文洋码，能看得懂吗？

“三叔，呵呵……，我不就是想试试嘛，反正洋鬼子说这车报废了，指不定能妙手回春，起死回生呢！”劳文丰笑嘻嘻道，被刘三苟反应过大有点莫名其妙。

刘三苟有点恨铁不成钢，心说小赤佬着魔了，连忙摇摇头：“不行，报废不报废那是顾爷和掌柜的事，不会牵连到咱们头上，掌柜的临走时让我小心看着，你有胆量等到掌柜回来再说。”说吧，不理劳文丰一脸祈求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