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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十二国记（中）

学校的食堂虽然有远程点菜功能，但是因为学生过多的原因，却并不像类似的其他地方的公众食堂那样，提供免费的自动送菜服务——至少对于学生而言是这样的。
似乎正好要去柜台排队取饭，就在叶涵羽距离艾露露的位置大概还有30余米的时候，她突然站了起来。

从一大堆刚刚从电梯中走出来的学生中穿过，叶涵羽快步赶了十几步，远远的喊住了她。

食堂中的人声嘈乱，但是幸好，或许是因为叶涵羽嗓门大，或许是有一双毛茸茸的野兽耳朵的旅狼名不虚传，总之，在叶涵羽在流动的人群中失去她的身影之前，总算是叫住了她。

带着扁檐军帽的艾露露停下脚步，转过头，向后望来，看到来的人是叶涵羽，眉毛下意识地就皱了起来。

等叶涵羽走到近处，她已经恢复成了叶涵羽熟悉的那种丝毫没有起伏的平淡神情，率先开口问道，“请问有什么事么？”

“你怎么坐到这边来了？”没有直接回答，叶涵羽有些疑问地反问道。

“这有什么问题么？”耳朵一抖，艾露露那双明亮的黄sè眼瞳有些jǐng惕地盯着叶涵羽。

“呃……”看到艾露露隐隐一副不愿合作的态度，叶涵羽愣了一下，然后有些无奈地解释道，“这倒真没什么问题。”

“只是……刚才军事史选修课上，我们不是才刚整理完有关武器装备与人员战损的情况，将近一半的文档连动都没有动么？”

“因为担心仅仅3个学时的课程，处理不完所有的文件，所以纪奡娇从海教官那里，将那四本没有动的文档借了出来。”

“我们正准备趁着午休的时间，将任务分配一下，想要讨论出个方法将这些麻烦的外文资料解决掉，所以艾露露你也一起坐过来好了。”

叶涵羽解释道。

两人说话期间，或许是因为艾露露的耳朵与尾巴太过奇异与醒目，周围路过的学生盯着两人看个不停。

或许是被这么多满含异样的视线盯着有些发毛，艾露露将头上的扁檐军帽往下拉了拉，用帽檐，遮住了自己的视线。

对于叶涵羽的邀请，她只是有些冷淡的说道：“那请等你们讨论出来结果，将我需要负责的部分，通过短信告诉我就可以了。”

叶涵羽愣了下，用右手小拇指挠了挠额头，叹了口气，补充xìng地解释了起来。

“我们这边不太了解你们这些……”想了下，叶涵羽继续说，“……转校生的作息安排，所以如果你不过来的话，我们剩下的人不是很好办。”

看到艾露露终于对他的话做出了反应，明黄sè的眼睛从军帽下的yīn影中亮出来，看着自己，叶涵羽又进一步说道：“而且，午休要到1点半，这才12点多点，余下的午休时间，我们或许还能再抽出来半个小时——”

说到这里，叶涵羽突然噤了声，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一样，看着艾露露的眼睛，有些尴尬地问道：“呃……你不会一会是有什么空吧？”

耳朵抖动了一下，艾露露眼睛眨了眨，突然问道：“这个是命令么？”

“唉……”叶涵羽被艾露露突兀的回答，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命令……’这算不上‘命令’什么的吧……”

叶涵羽尴尬地笑着，觉得这些未成年的近交少女，比起那些现役的近交军人还要更难交流些。

“只是个提议而已，如果你还有其他什么事的话，就算了。”

在这里站着跟艾露露聊了有一会了，叶涵羽此时已经反应过来，刚才艾露露坐着的那个餐厅角落里，全是像艾露露一样的近交人转校生。

看起来，艾露露她们刚刚跟自然人接触，看起来并不是很适应这种，相比之近交人培训中心，差异很大的环境。

至少从目前而言，看起来，艾露露并不喜欢其他人总是盯着她看。

就在叶涵羽准备放弃离开的时候。

艾露露冷不丁地，突然盯着叶涵羽，认真地说道：“不是命令的话……那么我们做个‘交换’吧。”

呃……

交易么？

叶涵羽有些吃惊。

或许是因为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中，艾露露习惯xìng地使用了一种相对而言，比较奇怪的说法。

“我会跟你过去，但是取而代之的是，你也需要跟我去一个地方。”

但是虽然有些无厘头，但是意思还是很明确的。

“唉！？”叶涵羽有些惊讶。

耳朵紧紧地贴着涨得通红的面颊，尾巴在背后乱摇着，艾露露将头偏向了一旁：“有……有…些事情需要你帮个忙。”

“如果跟我自己的时间表不冲突的话……”

看着艾露露那乱七八糟的表现，叶涵羽有些木木地下意识地回答道。

“那……那么……我把午饭取过来就立马过去。”

听到叶涵羽的回答，艾露露看起来有些兴奋，挥了挥手，跟叶涵羽告了别，然后摇着尾巴跑走了。

叶涵羽挠了挠脑袋，看着那道穿着黑红sè袍服的身影，脚步有些轻盈地，跟不远处一个看起来有些熟悉，扎着墨绿sè发带的淡黄短发的女生汇合后，在他的视野中失去了踪影，叶涵羽叹了口气。

这个……

莫非就是人生的第一chūn？

被突发情况弄得有点没有回过神来，叶涵羽有些茫然地，下意识地逆着电梯中走出来的学生们所组成的人流，向楼梯口的饮料机走去。

叶涵羽一边走，一边胡思乱想着，越想越觉得艾露露刚才的那种表现，就是一副对他很有好感的样子。

可是叶涵羽觉得，他认识这个旅狼还不到半天……没可能那么快建立起那么强烈的好感来。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一见钟情？！

叶涵羽有些遐想，但是更多的却是有些不知所措。

如果要叶涵羽说他对艾露露的整体印象如何的话。

叶涵羽觉得，总体而言，他并不讨厌。

在此之前，虽然因为艾露露是“旅狼”，这种他前所未见的近交族群，而抱有着好奇心上的浓浓兴趣，但是除此之外，叶涵羽并没有将太多的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不熟悉，近乎陌生人的不熟悉。

对于艾露露而言，叶涵羽一开始的感觉只有棘手一说。

不仅仅是对于艾露露，应该说，对于任何陌生人，习惯于思考后发言的叶涵羽，都会感到棘手。

所以，叶涵羽总是会在主动与人交谈之前，将相当一部分注意力，放在默默地观察，收集他人的信息上。

所以他才会注意到，以及知道：宗介与纪奡娇对军政很拿手；开学之处，项椋跟纪奡娇等人聊天的时候，曾经说过自己的选修科目情况；而约翰每次在教室的角落里和家里人通电话，用的都是英语。

但是对于艾露露而言，叶涵羽在刚才与她谈话中，却感到了更加难以琢磨。

因为，与叶涵羽经常接触的人们所代表的群体完全不同。

艾露露属于叶涵羽所从未接触过的，一个属于“未成年近交女xìng”的全新群体。

她身为旅狼的身份也是。

总而言之，叶涵羽对艾露露的印象，是朦胧而不解的。

这样的叶涵羽，觉得，如果艾露露真的向他告白的话，他是到时肯定会比现在还更加不知所措。

如果要叶涵羽除去艾露露内在的xìng格问题，纯粹针对艾露露的外貌得个感想的话。

那么应该说，是相当喜欢的吧。

是那种，如果不小心错过了的话，就会感到后悔的程度。

而且，叶涵羽也并不讨厌她身为近交人的身份。

所以说，叶涵羽觉得，如果艾露露不久之后，真的对他告白的话，他是确实不知道是应该防止错过，答应下来才好，还是为了以防两人xìng格不合，先婉拒掉才好。

就在叶涵羽这么纠结的时候，不知不觉，他已经离开了人流，走进了电梯背面的一处死角。

自动贩卖饮料机就位于这里。

虽然并不是餐厅中唯一一台饮料贩卖机，却是最近的一个。

而在现在，视乎是因为电梯与楼梯口里走出来的人流的原因，此时这个偏僻的拐角里并没有多少人。

不，确切的说，除了一个穿着黑红sè制服的短发的女学生外，就没有其他人了。

那个女生面前展开着散发着淡淡深蓝sè光泽的投影屏幕，看上去，她正在对照着记着的清单，从饮料机中选点着饮料。

不过此时，她怀中的宝特瓶装的饮料，已经有些多得过分了。

十几瓶堆在一起，对于身材纤弱的她而言，已经有些不堪重负的样子。

她搂着怀中的饮料，有些艰难地微微弯着腰，从出瓶口中，取出来一罐滚烫的热咖啡。

转过身来，那张叶涵羽已经可以说相当熟悉的，婉约得有些柔媚的白净面容上，樱红sè的嘴唇微微张开，乌黑的龙空睁得大大的，惊讶地看着叶涵羽。

叶涵羽沉默着，站在原地，注视着莫芷歌怀中抱着的饮料瓶。

莫芷歌先是有些不知所措，然后突然下了什么决定了一样，轻轻地咬着嘴唇，偏过了脑袋，看向一旁。

随着她的动作，唯一还剩下的两缕长长的鬓角刘海，在她的胸前轻轻地摇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