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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出海

倭寇卷土重来，沿海海运凋敝，昔日繁华的码头此时变得破败不堪，一艘船只也看不到。七大门派的人跑遍各大码头也找不到出海的船只，唯有返回莆田县寻找进城避难的渔户带他们出海。
本来七大门派的人想去平海卫城调战船出海，无奈卫所不受地方府县管辖，当今圣上下的“战时沿海各府县皆由八大门派节制”这条敕令管不了人家，七大门派的人唯有悻悻地作罢。

就在七大门派忙着找船的时候，江小侠施施然地带着周怀安等人回去昨夜与那瘦小汉子见面的海边。只见一艘比画舫还要大上不少的船只停靠在浅滩上，一个皮肤黝黑、赤着上身的老头正蹲在船头抽旱烟，老头十分的壮硕，上身的肌肉虽然有些萎缩，但却更显精壮。

老头正吧唧吧唧抽着旱烟，见有一行人朝自己的船走来，他磕了磕烟锅子，跳下船头趟着水走上岸。

“请问哪位是江公子？”老头乃是日月神教在沿海发展的教徒，他奉上面的指示在这里等人，并不知道江小侠的身份。

“公子不敢当，小子便是老丈你要等的人，不知老丈如何称呼？”江小侠上前拱手道。

老头数了一下人数，见与上头交代的不差，他笑呵呵地答道：“公子叫我老吴头就是，诸位急着出海就别耽搁了，赶紧上船吧。”

其他七人对着老吴头点头示意之后便鱼贯上船，老吴头将浅滩上的船推动，然后跳上船头朝船舱里吆喝了一声：“开船。”

船舱最底层的十二名精壮汉子开始整齐划一地摇动船桨，比画舫还要大上不少的渔船开始劈波斩浪，不急不缓地在海面上前行……

茫茫东海之上，一支十几艘战船组成的船队正在乘风而行，战船的船头竖着一面旗帜，旗帜上绣有一块血红的四型菱，这是扶桑诸多战败藩主中的一支家族的家徽。

“丈直君，我们这次准备去哪里劫掠？”一个形貌狰狞，身材矮小的中年男子站在战船队的中央指挥战船船头，他侧头问一个双手抱着武士刀，极目远眺的武士。

武田丈直目光微微斜视了矮小男子一眼，他无声地笑了一下：“平织君，这次我们不是要去劫掠大明沿海的村庄。”

“那我们出来做什么？出动十三艘战船近两千部卒难道只是出来观赏一下东海的景色？”矮小的武田平织的脸色垮了下来，有些不悦地反问道。

“欣赏海景？当然不是，我是要去将那些武田家的勇士们接引回来。”武田丈直的神色变得肃穆起来。

闻言，武田平织神色大变：“你是想现在就去跟丰臣秀吉硬拼吗？不行！这完全是自寻死路的做法，丰臣秀吉已经平定国内，你没看见那些本来与我们武田家一样强大的家族被丰臣秀吉逼迫得一一逃出国内流亡海外吗？！”

“哼”武田丈直冷哼了一声，他道：“丰臣秀吉虽然平定了国内，但他的野心太大，连局势都未抚平就开始发动对高丽的战争。如今高丽的宗主国大明王朝已经动怒，出动了十万水师横渡东海准备进攻扶桑本土逼迫丰臣秀吉臣服。不过这十万水师都被丰臣秀吉部下的忍者部队围困住，只要让这十万大明水师渡海成功，那我们武田家复国的希望就要来临了！”

“丈直君，你这么做将会成为扶桑历史上的千古罪人的！”武田平织脸色苍白，指着神色狰狞的武田丈直大声呵斥。

“哼，你以为就我一个人有这样的想法吗？我想流亡海外的其他藩主都是这样的想法，只要能让大明军队击败丰臣秀吉，就算让大明占领了扶桑又有什么？你以为物华天宝的大明是会看上扶桑四岛吗？就算大明想要吞并扶桑也不会那么做，大明是不会用富庶的东南沿海换取扶桑四岛的。我想大明出动十万水师进攻扶桑本土原本就是一石二鸟之计：一是为助高丽复国，二是为让扶桑重新回到战国时代好解除东南沿海的倭患。”武田丈直头脑清晰地分析道。

听完武田丈直的话，武田平织一下子明悟了，他拍手叫好道：“丈直君真是文武双全，将事情分析得如此透彻，藩主大人的眼光果然没有看错人。”

武田丈直神色冷峻，脸上没有一丝笑意，鹰隼一样锐利的目光直视东北方向的海域，双手抱着的武士刀不自觉地紧了紧……

一个多时辰过去，渔船借着风力加上人力摇桨在海面上前行了七十多海里。老吴头蹲在船头抽旱烟，唐小然赤着白生生的小脚丫子坐在船头吹海风。

江小侠走出船舱，直接无视唐小然的怒视，自顾自地跟老吴头攀谈了起来。

“老吴头，这片海域倭寇出没频繁吗？”

“前一段时间有些频繁，不过这边的村庄都被倭寇屠戮干净了，倭寇们也不来了，只是偶尔借道这片海域去邻县劫掠。”

“哦……倭寇每次出动的人数多吗？”

“这可说不准，不过上岸的倭寇都是分散成十几二十人进入村庄劫掠，这些畜生很凶悍，杀人不眨眼，又会些功夫，渔户根本不是他们的对手……劫掠城镇的时候倭寇才会聚集成百上千人，其他的时候都是那么一小撮人。”

“不会吧，沿海民风彪悍，一个村庄少说也有上百人，怎么会对付了十几个倭寇？”

“怎么不会？那些畜生很少跟那些精壮的汉子硬拼，都是先抓住村子里的老弱妇孺加以威胁，然后等青壮一投降就开始毫无人性地烧杀抢掠！”

“难怪……”

之后老吴头又把倭寇造的杀孽给江小侠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江小侠的神色没有太大变化，倒是一旁的唐小然听的小脸惨白，趴在船头干呕起来。

“呵呵，想不到这女娃娃这么不经事，好了，老头儿不说了。”老吴头见唐小然趴在船头干呕，他笑了笑填好烟锅子开始抽起烟来。

江小侠正要嘲笑唐小然几声，却见周怀安从船舱里走了出来。他对着老吴头说道：“船家，马上调转方向。”

闻言，江小侠神情一愕，问道：“周长老，船开得好好的为什么调转方向？”

“我感应到前面几个方向分别有船队将要从这片海域穿行而过，一定是倭寇的船队，咱们赶紧避过去还来得及。”周怀安神色有些难看地说道。

江小侠心说扯淡，这你都能感应到？你一个三转高手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强大的灵觉？不过他也知道这是系统安排好的剧情，于是对着老吴头道：“老吴头，立即撤了风帆调转方向往回游。”

老吴头点了点头，他把风帆撤了下来，然后跑进船舱最底层吩咐划船的汉子往回划。渔船调转了船头，开始朝原路返回。

果真如周怀安所言，渔船躲在一块竖立在海中的礁石后看见先后有三支船队从那片海域开过，都是倭寇的船队，他们好像有默契一样，都是往东北方向的海域而去。

“老吴头，吊在他们后头，别被他们发现了。”待那三支船队先后走远，江小侠吩咐老吴头让渔船悄悄地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