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爱文学

手机浏览器扫描二维码访问

第十章 登徒子

为孟菲菲赎身的事很顺利，米熙怡虽不能说对我这位荣宝斋的少东家言听计从，可三分薄面总是要给的，何况我还答应她动用荣宝斋的一切财力和人力为孟菲菲博取秦淮花魁的桂冠。
看着那一纸契约化为灰烬，孟菲菲喜极而泣，短短的一夜间人生发生如此转折，她甚至有些不敢相信，园子里的姑娘们也都纷纷贺喜。飞上枝头变凤凰的故事虽然老套但并不是经常发生，尤其是荣宝斋少东家拿出的那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让所有人都见识了什么是财大气粗。

由此“少东家”的称呼几乎在一夜之间就传遍了整个媚香楼，园子里的姑娘见到我就像饥渴了数日的雌猫，浓浓的春意足能把人溶化，而“沈周”入主媚香楼的消息竟比无耻之徒重出江湖还来得轰动，却有些叫人始料不及了。

一时间“沈周”三个字频繁的盖过“无耻之徒”成为金陵城内家喻户晓的人物并鲜有的遭受城内无数成年男子的嫉恨。

“无耻之徒虽然可恨但也只是鸡鸣狗盗之徒，只能做些偷偷摸摸的勾当，那沈周却凭什么堂而皇之的住进媚香楼，享受无边的艳福。”酒肆茶楼里常常能听到这样的怨毒。

“据说沈周是江南画圣戴进的弟子，还是荣宝斋的少东家，不但家财万贯，一手丹青更是出神入化，米熙怡把他请去积翠园为的是帮媚香楼夺得花魁。”

“花魁，媚香楼有琴萧双绝哪还用什么江南画圣的弟子，我看定然是这厮和米熙怡有一腿，否则他干什么单单住进积翠园，积翠园是什么地方，米熙怡的私宅，平时是绝不允许一个男人走进的。”好事者添油加醋仿如亲见，凭空的捏造了我和米熙怡勾搭成奸的罪证。

“这你就不晓得了，卫菁菁已经不在媚香楼了，詹玉良买下了京城的漱玉坊连同卫菁菁的卖身契，据说不日就将在金陵开张，那沈周更是了不得，十万两为孟菲菲赎了身，还以荣宝斋三成的份子和媚香楼交换，如今已是媚香楼的半个主人了！”消息灵通者大爆猛料让本就扑朔迷离的剧情再添变数。

“真是有钱撑的，十万两为一个妓女赎身，莫不是天底下的女人都死光了只剩下媚香楼的妓女，简直就是一个败家子！”愤愤不平者一边为十万两银子叫屈，一边为自己不能生在如此巨富之家而惋惜。

“你懂什么，人家那叫眼光，天底下最好赚钱的就是这皮肉生意了，沈周入主媚香楼即得美色又能捞足金银，何乐而不为。再说了，琴萧双绝如今各奔东西，今年的花魁大赛胜负未知，媚香楼若想夺魁不靠沈周又靠谁，他可是有钱的主，而且还是江南画圣戴进的弟子，当年米熙怡不就是凭着戴进才夺的花魁，今次一定是故技重施！”自作聪明者总能为自己的论断找到充分的论据。

“故技重施，那为什么不是戴进而是姓周的那小子，我看啊定然是戴进力不从心，怕喂不饱米熙怡才让他徒弟来，你道米熙怡是什么贞节烈妇么，没有男人她可怎受得了，我想这会儿那二人正在**呢！”别有用心者变本加厉，对于败坏我和米熙怡的名声更是不遗余力。

“不对，不对，我听说那沈周不仅丹青了得，手上的功夫更是不得了，他入住媚香楼是为了对付无耻之徒！”

关于我的身世和意图坊间流传的版本日渐增多，以至于人们淡忘了我的本来面目—无耻之徒，任凭江南大侠任守义开出多少悬赏，请动多少高人都无济于事，于是世人再次猜测无耻之徒是否像他的师父那样化身正道中人伺机报复，暗中破坏呢？

各种揣测、流言交织在一起，以至于说书先生都开始写起了新桥段，偏偏在这个时候江湖上盛传已久的洪武宝藏再次浮出水面，藏宝图据说就在无耻之徒的身上，于是无数的江湖客涌入金陵让这座石头古城热闹了起来……

“头再偏左一些，对了，把手放在腰间……”凤鸣阁中孟菲菲慵懒的斜倚在门边，一双美目脉脉传情，薄薄的纱衣根本无法遮掩她撩人的身姿，随着腰臀的配合荡人心魄。

不能否认这着实是一场耐力和定力的考验，孟菲菲的种情**不是花架子，尤其是经过我的点拨和调教之后，一颦一笑都能勾魂，流畅而不做作，自然却不奢华，一切似乎都是不经意间流露出来，偏偏又魅力四射，向人展示她的绝代风华。

可我是谁，江南画圣戴进的弟子，名满江湖的无耻之徒，我一手执笔一手研磨，仅寥寥的数笔就勾勒出孟菲菲玲珑的身姿，然而当我把目光投向她迷离的面容时却不得不停下了手中的笔。

其实无论是山水画还是人物画最难捕捉的就是神韵，山的奇伟水的灵秀如人一样总是有其共性和特性，共性最好把握也是画作的基础，然，个性才是画龙点睛之笔，同于其类而异于其辈，要的就是出类拔萃的感觉，一眼就能让人看出不同，并可久久回味。

孟菲菲的美不仅在眉目和唇鼻之间，迥然于人的细微差别固然很难捕捉，但对我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难就难在如何表现她的媚态，那是一种难以用语言形容的骚动，更何况用画笔，可笑的是让眼前这个尤物脱胎换骨并拥有这种骚动的正是我自己。

“哎哟，我的少东家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闲心在这里画画，快去看看吧，人家都找上门来了！”米熙怡风风火火的上了凤鸣楼，一进门就看见我正拿着笔正发呆。

“谁找上门来了？”我没好气地白了米熙怡一眼，要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有人打扰我创作。

“还能有谁，任府的大小姐，任不灵！”米熙怡特意把最后三个字拖长了声。

“任不灵？”我自然会想到那个被自己玷污了屁股的任家大小姐，翘挺的臀肉至今让人难忘，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名字，还是绰号？

“任不灵就是任府的大小姐任灵儿，任守义的宝贝女儿，她可是咱金陵城的活宝，谁要是得罪了她准没有好日子过，到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都不灵，所以才有任不灵一说，疑，你不认识她吗，那她为什么要找你？不会也和无耻之徒一样摸了人家姑娘的屁股吧！”米熙怡戏虐道。

“我哪知道，要摸也不摸屁股，人家摸过的地方还有什么意思！”我耸了耸肩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心里却在盘算着下次光顾任大小姐哪个部位。

“沈周，你在哪，给我滚出来！”用不着米熙怡回答，远处任大小姐已经带着一彪人马杀将过来。

“中间穿紫衣的就是任大小姐了，左边黄衣的是威扬镖局的宋大小姐，右边绿衣的是徐老爵爷的幼女……”孟菲菲在我身边细数任不灵任大小姐的班底，巧的是那徐老爵爷的幼女赫然便是鸡鸣寺前痛殴“无耻之徒”的媚儿，她的身份正如我当日所猜，算得上是自己的表妹了。

众女气势汹汹的到了凤鸣阁的楼下，为首的任灵儿掐着腰颇有攻城拔寨的架势，为了刚刚划归自己名下的财产，也为了不给对方口舌的目的，我只能硬着头皮带着米熙怡和孟菲菲缓缓地走下了楼。

“你就是沈周了！”任灵儿横眉立目，全然没有把我这个荣宝斋少东家放在眼里。

“正是小生，诸位姑娘莅临媚香楼不知有何指教。”看着几个小姑娘雄赳赳的气势我强忍笑意，并施以君子之礼。不可否认这些女孩无论是姿色还是身材都是上佳，只可惜火气大了些。

“你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么？”媚儿杏眼一瞪准备给我一个下马威，可她也不想想我是谁，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名满天下的无耻之徒怎会如此轻易就范。

“小生愚钝，还望姑娘不吝赐教！”对于媚儿的恐吓和威逼我全然不在意，反倒是绕有兴致的仔细端详眼前的一众美女，少不得要把目光在她们的显著部位停留一下，仔细品味。

“无耻之徒！你再看本姑娘就挖了你的双眼！”媚儿柳眉倒立勃然大怒，想来这无耻之徒是她常挂在嘴边的话。

“无耻之徒，他可够不上，我看啊，充其量也就是个有色心没色胆的登徒子！”孟菲菲笑魇如花拉住了灵儿和媚儿的手，三女站在一起霎时间让人眼前一亮。

“菲菲说的对，小生虽多情，但决不无耻！”我立刻换上一脸的谦卑和恭敬，心里却在犯嘀咕，何时招惹了这些俏罗刹。

“少在那装糊涂，犯了什么事你自己清楚！”任灵儿凶巴巴的看着我，弄得我有些心神不宁，莫不是任守义看出了什么纰漏，好打发他女儿来刺探。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第一次对一个看似无害的少女这般忌惮，更不晓得自己被她抓住了什么把柄，只好弄出一脸的无辜、无奈。

“行了，灵儿你就别吓唬他了，我们这位大才子不过是个文弱书生，你要是把他吓坏了，姐姐这辈子可就无依无靠了。”孟菲菲连忙给我解围，看情形她们之间早就熟稔，也难怪刚才下楼的时候孟菲菲能道出各府小姐的家世。

“哼，不给他点下马威，他以后肯定会欺负你，沈周，你给我听好了，以后要是敢欺负菲菲姐，我们姐妹一定不会饶过你！”灵儿恶狠狠的道，其余众女唯她马首是瞻，一个个横眉立目，仿佛我此刻便是无耻之徒要与天下女子皆为仇敌一般。

“诸位小姐放心，我是为菲菲赎了身，可我不是把她从火坑里拉出来又推进虎口，那张卖身契已经烧了，从那一刻起菲菲就是自由人，她有权选择自己的幸福，跟着我，留在媚香楼，或是从这里走出去。”说这些话时我几乎没有考虑，更没有任何矫揉造作，我是无耻之徒但不表明我没有情感没有自己的准则，事实上我有自己的思维方式。

“公子！”不仅孟菲菲，在场诸女都要对我刮目相看了，这时我从米熙怡的眼神中发现了迷惑，从孟菲菲的眼神中找到了欣喜，从任灵儿的眼神中捕捉到了兴奋，从媚儿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奇。

“这有什么不对么，我喜欢菲菲，就应该对她好，从前她没有选择的权利，左右不了自己的命运，现在不一样了，既然喜欢就应该尊重，尊重她的选择，让她获得属于自己的幸福！”为了震慑诸女，我索性放开思路把自己那套不成熟的曾经被师父认为是荒谬的理论粉饰一番重新出炉。

“公子！”孟菲菲再也控制不住自己飞扑到我怀中，尽情的将泪水和欢笑涂洒到我的衣衫，火热的唇舌不断宣泄胸中的爱意在我的脖颈和脸颊上留下热情的吻痕，看得大小美女们目瞪口呆。

“诸位小姐若是再无垂询，小生暂且告退！”说着我一把将孟菲菲拦腰抱起不顾众女的羞涩和愤愤大步登上楼梯直奔孟菲菲的香闺。

“他，他这算什么，青天白日的就敢……简直就是无耻之徒！”媚儿第一个缓过神来，仍不忘把无耻之徒的大帽子扣在我头上。

“有意思，走，咱们上去看看！”眼见一场香艳大战在所难免任大小姐不但不退避三舍反而拉着媚儿尾随在我身后，剩下的几个俏罗刹都是金陵城内刁顽任性的主儿，在家中就是天不怕地不怕，到了媚香楼更是肆意妄为，不把自己当外人，有了任灵儿和媚儿的示范带头作用自是蜂拥而上，直把凤鸣阁的楼梯踩得吱吱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