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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利益最大化

黄斌此次来松江肩负多重任物，不但要考察董绪佳的康牧疫苗以及夏海的小鹅瘟项目，还会去纵横集团参观。作为风险投资机构，华翰的投资不会因为石纵横昔日在行内的恶名而放弃以盈利为目的的经营原则，“在国际领域生物制品生产企业是不以人用兽用分类的，疫苗的生产技术和设备是通用的，像辉瑞、拜尔这样的大公司他们的产品以应用范围来界定，触角几乎伸遍全部保健品领域，但在国内还没有出现这样的企业，我们华翰投资就致力于打造国内生物制品应用和开发的综合型企业，共同分享企业成长带来效益和利润纵横集团具备这样的潜质，所以我们要寻求合作的机会。”
黄斌这样说夏海又不会拦着，反正他和石纵横没仇没怨，夏海只是担心董绪佳能否获得风险投资的青睐，还需要在最快的时间内分离出小鹅瘟种毒，获得农业部的鉴定认可，才有资格和华翰谈投资计划。所以尽管黄万年挽留夏海吃饭，还是给夏海找理由拒绝了，他想在第一时间内通知董绪佳做好相关准备。

虽然黄万年殷切的希望田琦能去他家里作客，但是田琦还是像个拖油瓶寸步不离夏海。“人家马上就要开学了，估计会有一阵子见不到你，你还答应请我去看电影、去水上乐园、去溜旱冰……”田琦掰着手指头数夏海曾经跟他许过的宏愿，听得夏海直乍舌，“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这些事情了？”

“从初中一年级开始，你许的愿我一个都没忘记，都写在日记本上呢，你要是想赖皮我就把日记本拿出来找夏妈妈，看她怎么收拾你！”田琦叉着腰恶狠狠的说道，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却都是笑意，一副奸计得逞的表情看着夏海无奈的摇头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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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绪佳从永安回到春城后又开始着手新一轮的筹集资金，事实上除了在半年前向华翰提出融资意向外，在其后的时间里董绪佳一直在跑银行贷款，以升级设备扩建标准化厂房来应对GMP验收。夏海给董绪佳打电话时，董绪佳才从春城农业信用社碰了一鼻子灰出来，结果和之前所谈的几家银行一样，依靠现有设备和厂房能抵押出的资金太少，条件也十分苛刻。

在一家上岛咖啡店碰面后夏海把碰到黄斌的事情讲给董绪佳听，田琦支着脑袋无聊的看着巨大落地玻璃外两支只麻雀站在枝头谈情说爱。此外还偶尔憋过头偷偷打量成熟美艳的董绪佳，拿她丰满的胸部和自己刚刚突破飞机坪的低矮山峦作比较，得出郁闷的结果。

按董绪佳的话说黄斌这时候秘密来松江显然是嗅到了商机，否则不会将一份已经过了期发了霉的投资意向书从废纸篓里捡出来“今年连续多次发生的禽流感给农业部敲响了警钟，意识到强制免疫的重要，郭松江从北京那边传来消息，农业部准备从明年开始将禽流感、口蹄疫、猪瘟、新城疫几种重大动物疫病的强制免疫纳入中央财政预算，也就是说从此以后这几种动物疫病的疫苗采购将会全部由政府买单，国内动物疫苗市场的规模会在短时间内急剧膨胀。”董绪佳一边说一边用勺子搅动咖啡，她的心情也和咖啡杯里的咖啡一样纷乱不宁。

“华翰的嗅觉还真是灵敏，农业部才有风吹草动他们就能窥出其中巨大的商机，恐怕石纵横也是听到了消息，所以才打华业的主意。”夏海不由感叹道，他甚至能想到这个消息一旦公布出去，国内的各大疫苗厂商会铆足了劲加快产业扩张。最后能在这个市场生存下来的必定是那些资金雄厚，技术储备充足的疫苗企业，其它中小企业会给逐步压缩生存空间然后淘汰出局，假如康牧无法获得华翰的投资，其命运或许也会多半如此。

董绪佳从随身的袋子里拿出法院有关拍卖戴军名下华业股份的通知公告，指着上面有关股权比例的说明给夏海看。华业的股权比夏海之前了解的要复杂的多，除了戴军所占的35%的股份外，还有梁淑萍、戴建威、梁晚枫三人合计占股35%。

戴军之前有华业65%的股份，梁淑萍是戴军前妻，戴军和梁淑萍离婚后梁淑萍拿走了20%的股份，他们的儿子戴建威如今在美国留学，拥有10%的股份，梁晚枫是梁淑萍的弟弟在松江农业大学兽医系任教，当初是以技术入股占5%。剩下的30%是当初生物制品研究所以土地和厂房作价参股。夏海拿着手里华业的产权明细，心里想着戴军或许一早就预料到自己的结局，否则也不会将自己的股权分薄，虽然从形式上看，戴军的控股地位岌岌可危，可实际上即便戴军的股权给没收，他的妻子和儿子仍能从华业不断抽取红利。

“戴军死后华业陷入停产倒闭的困局，生物制品所无法从中获得红利，帐户上的钱都不够发这个月的工资，事情不知怎么传到那些依靠微薄工资过活的职工耳朵里，结果几十人跑到政府去告状，也是上面有人不想假疫苗的案子继续扩大于是借着这个机会匆匆结案，宣布要将戴军所占的35%的股份拍卖，用来补充下半年的疫苗采购款。”

夏海能从董绪佳的话里听出弦外之音，生物制品所的职工闹事显然是被利用了，以此来阻挠假疫苗案的深入调查。“幕后的主谋会不会是石纵横，好利用这个机会廉价获取戴军的股份，染指动物保健品行业。”要是石纵横没有染指华业的念头，夏海也不会得出这样的结论，但现在看来以石纵横的手段也不是不可能作出这样的事情来。

“也许是他，这符合他做事的一贯作风。要真给石纵横控制了华业，康牧将来的日子恐怕会更不好过。石纵横这个人独占欲十分强，当初春城还有两家药厂生产干扰素和细胞因子，但都给他挤破产了，形成了现在一家独大的格局，要是给他闯进兽医行业，恐怕会掀起血雨腥风。”董绪佳不无担忧地说道。

戴军在华业投入了不少资金，用于GMP验收的设备几乎都已经采购完成，标准化厂房改造也接近尾声，但这些都不是华业最宝贵的资源，戴军之前通过关系拿到的禽流感疫苗和猪瘟疫苗批号才最值钱，即使禽流感疫苗生产批号给吊销，华业至少还有猪瘟疫苗和其他一些效益不错的疫苗可以维持正常运转。若是给石纵横拿到华业的控股权，几乎不用费力就能迅速组织生产，在日后的政府统一采购里，凭借猪瘟疫苗生产批号，扩大市场占有率。

董绪佳也看中了华业的硬件条件和疫苗批号，如是能如愿控股华业，康牧能有效整合两家疫苗厂的资源，顺利通过GMP验收。如今为了阻止石纵横控制华业，不管董绪佳手里有没有资金都逼得她不得不做背水一战，拿下华业的控股权……

能看到华业价值的不仅是石纵横、董绪佳或者是夏海，还有黄斌，看着田琦挽着夏海的胳膊消失在松江医学院的斑驳的树影，黄斌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意。结果给黄万年狠狠地敲了脑壳“你小子，连你老爸都利用，明知道夏海和董绪佳认识也不说破，诚心让夏海去通风报信，对吧？”

“要不怎么说知子莫若父呢，还是老爸你了解我，不过老爸你可是答应我的，我帮夏海获得华翰旗下的天使基金，你帮我鼓动那些生物制品所的老职工到市政府告状，咱们各取所需，公平交易。”黄斌摸了摸脑袋笑道。

“跟你爸我还做交易，我看你都钻到钱眼里了，凡事都讲利益最大化，搞不好哪天把你老子也卖了。”黄万年作势还要教训儿子，给黄斌躲得远远的，嘴里嚷嚷着“你当我不知道啊，你是担心你那些老工友家里揭不开锅，他们要是不闹，政府不会这么快走拍卖程序，华业一旦复产，单是明年政府采购订单的红利分成，就能保证那些生物制品所的老员工的工资足额发放，肯定能过一个好年。”

可惜夏海听不到黄万年父子的对话，不晓得自己这次给当了枪使。黄斌演的这出双簧就是给夏海看的，同时他还作出姿态去纵横集团参观，谈所谓的融资项目，实际上都是为了以最小的代价获取最大的利益，在康牧日后的融资中尽可能的占有更高的股权比例。

董绪佳病急乱投医，在各家银行都碰壁后只能求助于华翰投资的风险基金，这时黄斌才半遮半掩的露面，双方经过两轮激烈的谈判最后达成协议，华翰投资参股康牧疫苗40%的股份，项目总投资2000万人民币。

事实上华翰以2000万入股康牧已经算是溢价投资了，康牧此时的总资产评估下来还不到2000万，但要是考虑到未来的成长性及控股华业后产生的合并效益，华翰参股康牧的溢价率并不高，甚至还占了大便宜。

董绪佳有了资金支持终于有底气走进华业股权拍卖会场，随同她一起参加拍卖的还有夏海，董雅娜。董雅娜已经正式辞职加入到康牧疫苗，帮助她小姑董绪佳一起管理这家注定要在国内疫苗市场展露头角的新兴企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