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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银行大劫案

时间，所有的问题都出在时间上，紫红色连衣裙两次取钱前后用了小半天的时间，500万的现金就是用点钞机一捆捆的数也得好长时间，可到了工商银行只一会儿就出来了，难不成银行的柜员不用数么？
答案已经呼之欲出，那家工商银行可能就是戴军他们接头的地点，否则也不用司机提着钱去银行了，那可是会计的活儿。

农行的系统虽然升级无法联网转帐，可华业要是真想转帐，一张转帐支票就能搞定，何必兴师动众的要提现呢，这完全就是戴军事先知道了吕林他们在监控自己的帐户，而步的行险之计。

吕林的父亲在省公安厅，母亲在市局经侦处，这不算什么秘密，只要一打听就能知道，换作夏海是戴军也不敢贸然的去银行取钱。

这一次戴军总算是学聪明了，算准了夏海和吕林在没抓到他之前不会轻举妄动，只能任由他一次一次的将华业账户内的资金分散着给提出来，还将接头地点选择在另一家银行，以此来迷惑夏海和吕林，使他们产生错觉，从而延误抓捕的时机。

如此推论下去，戴军决不会将华业在银行的钱都提光才迤迤然消失在茫茫人海中，甚至早已拿着那已经到手的500万逃之夭夭。想明白其中关窍夏海三个人脸色都不好看，要是就这样任由戴军逍遥法外，之前的所有努力还不都是做了无用功。

三个人都没有食欲继续将碗里的拉面吞到肚子里，匆匆的付过账就径直把车开到农行对面，守株待兔也好，最后一搏也罢，只能寄期望于戴军的贪婪成性上。

终于上午出现的那辆银灰色捷达车缓缓地停在路边，紫红色连衣裙摇曳的腰肢再次出现在众人的视线里，吕林这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预料之中的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悦耳的音乐铃声竟像惊悚尖叫一样让三个人的心脏都骤然提到嗓子眼，农行的主管打来电话，华业要求再次提现200万元。

“给他！”吕林急红了眼，声音颤抖而嘶哑。银行那边，主管用手不断的擦着汗，这是多大的案子啊，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提走了700万现金，连行长都坐不住了，金库里的现金几乎给提光。

漫长如一个世纪般的等待后紫红色连衣裙终于走出银行，吕林抓着方向盘的手也握出了汗，长期户外训练给晒成的小麦色脸颊上涌动着妖异的潮红。

胜败都在此一举了。切诺基缓缓地跟着银灰色捷达车绕过几个街区后最终在上午的那家工商银行门口不远处停下，司机提着灰黑色厚重的钱袋走下车，四处张望一番才迈步走进银行大门。

紫红色连衣裙坐在车里，摆弄着手机，没有注意到停在自己车后的那辆切诺基里走下一男一女两个人，跟着陈海南一同消失在银行大门里。

这家位于松江大学斜对角的南街工商银行，主要是给在校师生和周边居民提供存储服务，平时的客流不大，戴军将接头地点选择在这里大概是看中了周边四通八达的交通线路，和距此不远的长途客运站。

因为夏海和戴军碰过面，为了避免打草惊蛇，吕林和宋岩走下车跟着进了银行。夏海坐在副驾驶的位置，瞪大了眼睛盯着银行大门，生恐拿着戴军照片的吕林和宋岩认不出人来，给戴军从自己眼皮子底下生生溜掉。

夏海把目光都集中在银行大门不足十几平方米的区域，没有注意到紫红色连衣裙推门下车，站在街角拦住一辆出租车扬长而去。足足过了有十分钟即不见戴军出现也不见吕林和宋岩露头，银行里也不见一个人走出来，只有夏蝉的鸣叫搅得人心烦意乱。

夏海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现场发生了什么状况，正准备下车走进银行看个究竟，银行卷帘门却意外的开始下滑，夏海突然意识到情形不对，随即银行里传出一声低沉的枪声。

是枪声，夏海大学军训时曾经打过靶，认得那是从半自动武器里射出子弹的声音，随即银行里有尖叫声传出来。街上稀稀疏疏几个慵懒的行人，给这边的枪声和尖叫声惊得目瞪口呆，有人下意识的四散惊走。

因为还在暑假，松江大学没有开学，隔着一条街躲在收发室里清凉的大学门卫甚至没有听到街对面银行里传出来的声音，自然不会看到行人惊慌失措的样子，只有坐在车里的夏海心里咯噔一下，仿佛给定格在那里，看着卷帘门缓缓落下一半。

切诺基里有车载电台，但夏海不会用，也没有时间去向外界求救或报警，他能看到卷帘门后站着的身影，在大脑片刻空白后，几乎是凭着一种本能窜到驾驶位上，操控着他不熟悉的切诺基冲向正在闭合的卷帘门。

随着发动机的轰鸣声，卷帘门后的人顿时给高速的车头撞飞，切诺基余势不衰挣开已经给撞得扭曲变形的卷帘门又向前冲出数米，一头扎在水泥墙上，安全气囊瞬间弹起，巨大的冲力将夏海惯在车椅上，动弹不得。紧接着枪声骤起，子弹纷飞。

与此同时夏海能听到吕林撕裂的喊声“趴下，快趴下！”

子弹已经贯穿车窗和车门打在座椅上，气囊也给打穿，迅速凹陷下去。像是给大号针头扎了一般，夏海的左臂生出剧烈的疼痛感，几乎是凭着本能的反应趴在车座上，这时候才感觉到有粘糊糊的液体顺着衣袖留下来。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吕林的嘶喊声，子弹从枪膛里迸发出的闷响声，女人的尖叫声，发动机的空转声，周遭的混乱和惊惧一下子涌进夏海脑子里，次充斥着耳膜，心跳仿佛也骤然停止，直到此时夏海才真切的感受到恐惧，蜷缩在座椅里不敢动弹。

暴风骤雨般的子弹倾泻之后，是短暂的停顿，夏海再也听不到吕林的任何声息，紧接着又是“啪，啪”的几声枪响，尖叫声再次响起，现场一片混乱。

银行和公安局不是联网的么，是不是警笛声该响起了，然后大批警察赶到，冲着里面喊话。夏海脑子里的银行劫案都是在影视剧里看到的，几乎全是遵循着一套固定的模式演绎。但这不是拍电影，车座上散落的玻璃碎粒，空气里弥漫着火药味，还有他衬衫上正在慢慢散开的血迹，所有的片断和镜头都在提醒夏海，这是一场生死搏杀，竟然就给他生生地闯了进来。

伴随着零乱的脚步声，车门突然给人拽开，夏海吓得一抖，紧接着有人来拉他的胳膊，“啊”夏海嘶声裂肺的叫喊着，原来是受伤的那只胳膊给抓住了。

“对不起啊，不晓得你受伤了！”吕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夏海有想哭的感觉，我的小姑奶奶，为什么你总是这么暴力啊！